终于看到了山林的尽头,终于看到了透过树叶的光亮。倪郁清的惨白的嘴唇微微扬起:总算是,挺过来了。她抬头看了看靠在身上的男子,碎碎念叨:“你……你真的是……欠我的。”
倪郁清走出山林,又搀着男子走了几里,终于走到了一个镇上。大概是自己前世活得太富贵,这种贫困的小镇,倪郁清还是第一次见到。她倒也顾不了什么,只是赶紧扶着男子闯入了一家破旧的医馆,“这里……这里有病人!”她手一挥,招呼医师过来。这医馆怕是有些年头了,屋顶四处横放的稻草,泥糊的墙已经被撞得凹凸不平。就连医师,也顶着一脸花白胡子,老气横秋。
老医师杵着拐杖颤颤巍巍地走过来。倪郁清将男子扶正,抓起男子的一只手向老医师递过去,老医师伸出手,仔细地把了把脉,花白的眉毛一下子蹙起,脸上的表情也越发严肃起来,还不住地摇头。又看了看男子肩上的毒箭,神色一下子变得惊恐不安。
“这位姑娘,你的相公怕是活不久了,你赶紧为他准备准备后事吧!”
“他不是我相公,只是一个朋友,他怎么了?有那么严重?”
“这位公子……这位公子……他……他中了血毒啊!”
“何为血毒?”
“这血毒乃是这世上十大毒药之首,通常以匕首、箭、刀等利器使人中毒,一旦中毒,人的五脏六腑就会在七天内慢慢腐烂,内脏腐烂后,皮肤开始腐烂,最后整个人化为一滩血水,故名为血毒。”
“此毒可有解药?”
“有是有,只是,这血毒乃是至阳之毒,需找到至阴之人的血配上寒灸草即可解毒。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这至阴之人不好寻得啊……”
倪郁清陷入了沉思,刚刚在山林中那个死去的侍卫一般的人,似乎也是中了毒,不过不是血毒这样狠的毒罢了。自己好不容易扛回来的人,居然没法儿救,那这么说来,自己的钱也不是没了着落?不行!只要有一线生机,就不能放弃到嘴边的银子!
“老医师,那普通人的血可以么?”
“这……普通的女子是可以稳住血毒,不过时限不长……”
倪郁清皱了皱眉,“那你说的寒灸草在哪儿可寻?”
“寒灸草并不常见,去雪山的山顶上一般有这种草。”
倪郁清掏出一块碎银递给老医师,又扛着男子离开了医馆。走到客栈,要了两间客房,将男子扶到客房的床上后。倪郁清看了看男子肩上的毒箭,伤口有些深,不过拔出来应该是没有问题。倪郁清打了一盆热水,取了一块毛巾。
小心地擦拭男子脸上的灰烬,气宇不凡绝世无双的脸庞竟让倪郁清呼吸一滞。随即,她摇了摇头,专心地擦拭起来。脸是擦完了,可……可肩膀那一块儿……怎么擦?倪郁清眼底浮现一丝懊恼,一闪而过,换上一抹坚毅,两手紧握寒箭,柳眉一簇,银牙一咬,将毒箭拔了出来,男子的脸似乎就要皱成一团,汗水如同洪水决堤一般冒出。表情痛苦不已。
拔掉箭,倪郁清迅速拿出干净的纱布按在伤口上。同时伸出手,去解男子的衣衫,倪郁清只觉得自己的脸在发烧,看着男子宽厚的肩膀,健硕的身材堪称完美,倪郁清的耳根都红了,只不过,她现在是在救人,来不得半点马虎,于是定了定心神,打湿毛巾,为男子受伤的肩膀擦拭掉血迹,上了一些消炎止痛的药,用纱布包扎好。
倪郁清自己都有些不理解自己的举动,自己为什么要去帮着这个从未见过面的男子,但又想了想:毕竟自己是为了钱嘛,现在先付出一点也未尝不好。
这样想着,倪郁清守在男子身边,苦苦思索着,改如何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