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10月,L市体育中心篮球馆。
“看来他们放弃了比赛。”伴随着大屏幕的上的计时器走完了最后一秒,“比赛结束,最终比分97比77,威跃高中取胜。感谢双方球队为我们带来如此精彩的比赛。最后,恭喜新军威跃高中,成功终结第一高中的L市高中篮坛三连霸。获得第七届L市高中篮球联赛冠军。请各位来宾稍等片刻,接下来是各奖项的颁奖典礼。”
随着主持人宣布比赛结束,原本就非常嘈杂的篮球馆一下子沸腾了。赛场中威跃高中的球员和教练跳跃着,呼喊着。恨不得告诉全世界他们赢了。而一边是落寞的离开球场的第一高中球员。观众席上的各位看官都还议论着刚才激烈的比赛。
“没想到一中居然输了,他们学校的体育班都是各个初中特选特长生啊。”
“这也没话说了,没看到刚才一中的队长被那个7号断了好几个球么?那个7号好像是个高一新生吧?什么名堂啊。”说话的男生手指着场中现在正在和教练交谈7号球员,红色球衣分外显眼。
“对啊,他好帅啊,他叫什么名字啊!”身边的一个女生激动的喊道,“高一啊,好一块小鲜肉啊。呵呵呵呵……”
“别花痴了,你不是他的菜。”花痴女孩身边的一个女孩很无奈的摇摇头,“放弃吧,阿姨。”
“阿姨?!”花痴女孩气氛的打量了一眼刚才教训她的女孩,“初中校服?别搞得你很懂样子,小屁孩,大人的世界你不懂。”
“不想理你啊,阿姨。”女孩把手中的背包抱在了胸口,若无其事的看着体育馆中心的篮球场。
“你……”花痴女孩蹬着身边这个完全无视她的女孩,气的说不出话来。但是当她看到她怀里的背包上别着一个金属徽章,徽章上精致的镶嵌着“威跃”两个字。就好像拿破仑发现新大陆一般。露出了笑颜:“和姐姐说说吧,关于那个7号帅哥。”
“她是不会和你说的。”她们身后的一个男子自顾自的说道,“威跃7号,林墨言,身高189公分,威跃高中高一<5>班,插本择校生。球队位置:控球后卫、小前锋。进攻方法全面,更为可贵的是,拥有极好的大局观。在球场上头脑清醒冷静,任何状况都泰然自若,且超级无私,总是可以将球传给最该传给的那名球员,并且失误低。更值得一提的是他的防守,强悍和机警的防守能力,球场感知分析能力强,抢断意识优秀,时机准确。我说的对吧,施晓绫。”
“哇,你好厉害。”花痴少女转身看像后面这位年轻人,“那个,施晓绫是谁啊?”
男子露出了一个微笑,用手一指刚才叫她“阿姨”的女孩。
女孩站了起来,将背包背在了身后,就往外走去,顺口留下一句:“我不认识你,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就在这时,篮球场的灯光暗了下来,仅仅剩下球场中央的大屏幕还亮着,播放着倒计时的画面。音箱中传出倒计时的声音:“十!九!八!七!六!……”
“一!”球场的灯光一下子亮了起来,只见篮球场的中间多了一个加高的颁奖台。
“恭喜威跃高中篮球队获得第七届L市高中篮球联赛冠军,现在有请威跃高中篮球队全体队员以及指导教练张米老师上台。”主持人站在高台前端一边激情的主持,一边挥动着左臂带动着场下在座观众的气氛。
“下面有请L市教育局体育部副部长陈部长为获奖球队颁奖,以及颁发第七届L市高中篮球联赛MVP最有价值球员奖杯。”主持人弯腰请上这位陈副部长,待颁奖结束后,将话筒交给了他。
陈副部长接过话筒,抬头望向前方场下的观众。待大家安静,默默宣读手中的卡片:“第七届,L市高中篮球联赛。本届MVP,最有价值球员,威跃高中7号,林墨言。”
“MVP!”、“林墨言!”场下的观众呼声和掌声瞬间响起。
接过陈副部长手中的奖杯,看着胸前的奖牌。微笑着向观众举起奖杯示意,接着面向观众鞠躬。此时此刻,不需要太多的言语,可以做的只有这些。
此刻主持人走到了我的身边,拍了拍还在鞠躬的我的肩膀。示意我起身,然后他面向观众:“本届L市高中篮球联赛,场均17。6分,13。2次助攻,7。2次抢断,6。3个篮板,2。7次盖帽。如此闪光的数据,获得本届MVP,实至名归。请问现在您最想说些什么?”
接过主持人手中的麦克风:“谢谢,我想感谢我的教练以及我的队友,没有他们我走不到现在。感谢我的家人,感谢所有支持我的朋友。以及所有让我成长的对手,这些经历让我更加成熟。谢谢你们!”我转头看着我的教练,那位早已激动的流泪的女人。心中涌上一股酸涩,再次对着麦克风用颤抖的声音:“张妈,谢谢你!我们做到了。”说完,我将话筒递给了主持人,转身一把抱住了张米教练。
“张妈,多么亲切的称呼。此时此刻,这位被队员们称为妈妈的教练,为我们述说关于他们的故事。请大家安静,下面请张教练此时此刻的心里所想。”
“谢谢大家,感谢这些孩子。”张教练调整了一下状态,“感谢他们为我所带的这一切,感谢学校的对大家的培养。”
“请问张教练,您认为,您的球队当中最优秀的是哪个队员呢?是林墨言吗?”
“小七是很刻苦努力的球员。至于最优秀的球员,我想他们同样优秀,而且将来他们会更优秀。”
“那请问您,你们成功的秘诀是什么?”
“我们没有秘诀,只是坚持一句话。”张妈把话题递给了身边的我们。
我们勾着肩膀紧靠在一起喊出了我们最熟悉的那句话:“被人嘲笑的梦想,越有实现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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颁奖典礼结束,回到球员更衣室。看了一下手表,指针停留在上午十一点的位置。张妈简单的做了一下赛后总结。更多的都是表扬的词语,以及对这段时间年来大家努力的肯定。在此之后,队长整理队伍,大家坐着学校的小巴就回学校去了。
在车上一开始大家都很开心的有说有笑,后来因为疲惫的关系,渐渐的也就安静了下去。我有点疲惫的看向窗外,此时L市下着小雨天空灰蒙蒙的,街道上车来车往,一副行色匆匆的样子。正当我也想闭眼安静地睡去的时候,我的手机在包里传来了短信提示音“叮咚”。
轻声拉开包前小口袋的拉链,小心地把手机调整成静音。
我皱着眉头的拿起手机,心里暗暗咒骂那些发垃圾短息的无良奸商。手指按亮了手机屏幕,发现原来晓绫通过短信发来的:“场均17。6分,13。2次助攻,7。2次抢断,6。3个篮板,2。7次盖帽。表现的还不错,小小MVP别太骄傲哦。下午我去你学校找你,你有时间吧。”
我嘴角一笑,手指飞快的按动:“今天不是周三么?你不用上课么?上午又跑来看我打比赛。这次又是什么理由请假的?初三的孩子了,拜托你认真一点,有点毕业班学生的样子好不好?下午我请假了,去市二医院检查一下左腿的膝盖,你回去上课,到时候我去七中找你。”
抬起头看看窗外,看看手机。路上车来车往的,不知不觉我也已经从七中毕业了。没想到从那次事情之后,我和晓绫就这么一步一步的走过来了。就像当初她所坚持的,只要不放弃希望,哪怕这座城市不会因为我们的艰难减慢他飞速的节奏。不远的将来,我们依然可以笑着面对曾经伤痛,至少,回忆是美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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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是半年前,在七中,我还只是一个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男孩了。那年我初三,虽然当时也是校篮球队的队员。但是由于身体和技术的原因。我一直都是替补席当中坐得最深也是坐的最久的。从刚上初一篮球预备队开始,我就加入了篮球队。很多人因为没有拿到主力球员的位置,陆续都因为上场时间或是其他原因陆续离开了篮球队。而我是唯一到了初三还在篮球队的替补球员。而我的上场记录当中,等分这一项,始终都非常尴尬的挂着“鸭蛋”。
“林墨言,男,身高178公分,组织型后卫,身体爆发力差,技术一般。不过球风谨慎,头脑冷静,大局观好。整体说来,更适合做一名棋类选手。话回来这小子下棋还真不错。”这就是我的初中教练雷宏对我的评价。
每年下学期开始,篮球队都会进行老队员的退队仪式。由于一般到最后的都是先发的主力球员,通常都会说一说每个球员的贡献,以及优秀的数据什么的。不过这次出了一个异类,或者说是“奇葩”,那就是我。
雷宏教练提到我的时候也不免尴尬,最后居然头脑一热说了一句:“这位同学为团队融洽做出了十分积极的贡献。”就这一句话,不免天雷滚滚。瞬间在场大家都笑开了花,彻底也让篮球队里的学弟记住了我。我尴尬的跟着“呵呵”冷笑了几声。然后在简短的感谢仪式之后离开球场。但我没想到的是这次离开之后,我再也没有回到过七中的篮球场。
那离开球场后,我就直接准备拿单车回家,没想到的是居然会碰到晓绫。晓绫是我父亲好友的女儿,当时她被安排到七中读初中,我和她的接触就日益频繁了起来。也渐渐的成为了很要好的朋友。她看到我就很自然冲我招手,然后看着我一个在一旁傻呵呵一阵傻笑。
“笑什么?我很好笑么?”我当时的那种心情就是属于见不得人开心。
“平常心啦,哥哥,刚才在球场我都看到啦。没事啦!”晓绫倒是很放松,因为我比她一届的缘故,她爸爸让他叫我哥哥,后来久而久之就一直这么称呼下去了。
我伸出右手往她额头就是轻轻一弹,露出一个不耐烦的表情:“你既然知道,你还笑我。话说你刚才又在旁边吗?”
晓绫捂着额头做生气状,不过一会还是笑了起来:“因为哥哥傻笑的样子真的很可爱啊,还有再说哪次我在旁边你有发现的啊。”
“呃,好吧。回去啦。”说着骑上单车。
晓绫倒是不急不慢的骑上车,看了一下手表。若有所思的说:“时间还早,带你去个地方。走,跟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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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晓绫带着我骑车到了离家不远的一个篮球场。这个篮球场我知道,不过因为一直都在球队里,基本平时都不怎么需要到这里打球什么的。现在正有一群高中生正在场上三对三打着比赛。我转头看向晓绫,发现她居然已经骑到一边正在停车。
“小丫头,又想干嘛?”虽然我嘴上低估了,但是还是骑到她身边去把自行车停好。说实话,场上这群人球打得还真心不错。
“以后,我放学都陪你来这里打球好不好?”晓绫突然转身对着我,可能她也没想到我会站的这么近,她转身之后我和她的脸距离不到15公分。
“呃。”我和她都发现彼此尴尬。那一块突然有一种心跳加快的感觉。她早已经不是那个刚刚小学毕业的小屁孩了,个子也比刚认识她的时候高了不少,全身上下都飘逸着一股少女的气息。刚才那一瞬,不知不觉我竟然有些醉了。
“七中的小美女,你也过来看哥哥打球啊?”有几个高中模样的男孩子走了过来,“要不要一块玩啊。”
晓绫头也没抬,转头看着我。冷冷说了一句:“后面的同学我不认识你,请自重。”
“呵呵,这个不是团队融洽学长么?”其中的一个对着几个高中生耳边说一些话,接着爆发出了极其夸张的笑声。
“原来也就是个千年替补而已嘛。小妹妹,哥哥可是市第一高中篮球队的,可不是这种渣渣可以相比的哦。”说话的男孩还不忘用手指往我的身上指了指,“哈!哈!哈!”
“走吧,我不属于这里。”与其在这里连累晓绫因为我被笑话,还不如带着她一起离开。
“滚吧,这里本就不属于你这个弱者。”我低着皱着眉头,握着拳头朝着单车走去。我恨,我恨他们,我更恨我自己的无能,恨我自己不能替晓绫抵挡这些言语。
“市第一高中篮球队很了不起么?也就培养出你这种队员,不就是三连霸吗?我想以后也就是曾经的故事了。”场上一下子安静了,连正在三对三的那群人也停下了比赛。“不可以相比是么?也对,人品如球品,我想你连对比的资格都没有。”
那个高中男孩面对突如其来的伶牙俐齿的小女孩似乎没有更多争执的资本,冷冷一笑用手指着已经走向一边我:“你再说什么都没用,弱者就是弱者,已经逃了。你跟着躲起来吧,只会说谁不会啊。”
“逃?哈!哈!哈!”我默默地打开背包里头的拉链,“不就是打球么?我想我没有什么是输不起的。况且凭你么?”
“对,就凭我。”说着就朝着我走过来。
我没有理会他,一把抱住了晓绫。这个举动,全场都吓到了,甚至也包括我自己。但是在那一刻,是如此的顺其自然。我在晓绫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谢谢!”
晓绫推开我,满脸通红。低头看着我的脚尖,用只有自己听的见的声音:“恩,加油!”
我双手扶着晓绫的双肩,轻轻的说:“你先到一边等我。”
“呵呵,看老子一会怎么玩死你。”男孩咬着牙露出了一个坏笑,“一对一斗牛,别说我欺负你,不打篮板球。先进六球算赢,让你先开球。”
“行,等场上打完吧,我也准备一下。”边说着从背包拿出护膝同时看着对着身边的晓绫,“一会要是到最后有什么情况,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我懂,你想什么我知道。”然后看着我吐了吐舌头,“你会赢么?”
“这个嘛,他比我高,而且目测身体各项水平都在我之上,估计很难。”想到这个我不禁叹了一口气。
“没事,你比他冷静。我相信你,你不会输的。那个……”晓绫有点脸红,“赢了,我们就在一起吧?”
“哈?你说什么?”有时候,惊喜就是这么的意想不到。
“我知道你听见了。”晓绫的脸更红了。
“好吧,不逼你了,我先赢了再说吧。”说着,我默默的向场上走去,其实心情有些许沉重。
赢下这场,没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