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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恩怨

这一觉睡得昏天暗地,主要是太困太累了,攀爬了那么久的天珠峰,是个铁人也受不了。

不知睡了多久,他被一阵喧闹声吵醒,起来推开门一看,发现已经是翌日中午,小镇的大街上一阵喧嚣之声,鞭炮声,礼乐声,人声鼎沸,他凑了过去,远远看到大街上行人熙熙攘攘,尤其是苏家大宅的方向,更是热闹,苏俊和苏德海父子两人出门迎接,周围聚拢了一群人,看那样子是在恭祝之类。

莫凡内心颓然一叹,多少猜到是道玄宗的门人前来接送新入门弟子进入山门,毕竟像苏俊这种弟子也就刚刚符合其入门资格,谈不上多重视,测试第一天可以回家探亲,但第二天道玄宗该有的态度还是有的,亲自派了门人来接送。

说实话,对于苏俊为人莫凡说不怨恨那是假的,他还没伟大到被人打脸还能泰然处之,只是自己的情况自己清楚,势单力孤,一个破小孩,拿什么与人家斗,再说现在就更不可能了,人家已经入道玄宗法眼,道玄宗是什么?一个堂堂的修仙门派,就算世俗界王侯将相也要敬畏的存在,普通人进了道玄宗意味着什么?那就是鱼儿化龙,平步青云,以后拿捏自己更是跟玩一样。

看到自己成见颇深的人得势莫凡心中自然不是很好受,再看到苏俊在人群中侃侃而谈更是堵得慌,不得不说,苏俊虽然为人刻薄,狂妄自大,但出生官宦世家自然有着非同一般的气度,面对那么多前来道喜的人侃侃而谈,神色不乱,没半分怯场,莫凡实在看不下去了,扭头向着小屋走去。

“砰!”一拳重重砸在小木桌上,莫凡有些心烦意乱,十四岁稚嫩的小脸有些狰狞,由不得心情不好,万一苏俊真的对自己念念不忘,以他现在道玄宗弟子的身份,对付自己将再没有顾忌,莫凡不喜欢这种不踏实的感觉。

“呜呜……”趴在桌下的大黄狗被惊醒了,不明所以,有些呜咽的绕着莫凡的腿蹭。

“阿黄,不是冲你发脾气。”莫凡神色缓和下来,拍了拍大黄狗的脑袋,示意它走开,整个人却尤自苦恼,大黄狗懒洋洋趴在他脚下假寐。

“不能再呆在这里了!”莫凡做出了决定,他对祥云镇如果说还有一点眷恋,那也是爷爷留下的这间小木屋了,在这里他没有一个朋友,周围都是一些对自己假以辞色的人,他没有任何留恋的。

夜晚的时候,莫凡借着夜色的遮掩偷偷摸摸的向着镇外溜去,对于他这个年龄段的人来说离家出走或许有些顾虑,莫凡却没有,他爷爷从小就培养他自立自行的能力,出门在外和在家里面没什么两样,他完全不担心。

之所以选择夜晚,而且还偷偷摸摸,是因为今天苏家大宴宾客,整个镇上有名的贵族权贵几乎都蜂拥而来,据说流水席要铺展五天五夜,这绝不是小题大做,苏俊进入玄道宗值得这样的排场,莫凡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离去的消息,他宁愿认为苏俊会对自己不利是自己多想。

“阿黄,慢点走。”莫凡在后方轻喊,蹑手蹑脚,借着镇上房屋等遮掩向着镇外行去。

降云镇四面环山,周遭是无尽的原始森林,山间多野兽飞禽,土地肥沃,林木清秀,通向镇外的是唯一一条主干道,呈相反方向,横贯整个小镇。

一路顺利,莫凡已经走在了主干马道上,四周林木葱茏,他却没有任何担心,一般的山间走兽,他足以应付,他的自信源于背后一把黝黑的木制大弓还有手中一把月光下明晃晃的大刀,只是普通的刀弓,不过对付普通山兽足矣,当然只是以防万一,正常情况他不会那么倒霉。

夜里,月光还算明亮,大黄狗似乎也明白状况,温驯的紧跟在莫凡身后,也没有到处乱窜乱吠。

“在走不远就走出降云镇的地界范围了。”莫凡松了一口气,擦了一下汗,以前的一切都不重要了,对于降云镇,这个留下儿时回忆的地方,就让一切忘记在脑后吧,从明天起开始新的生活。

不久一块地界碑已经出现在了他的面前,“祥云镇”!三个大字,醒目的刻画其上。

“走了,阿黄。”莫名的有些感慨,莫凡毅然向着前方走去。

“这么急干什么!”阴恻恻的声音,前方路旁忽然走出了三道身影,月光下莫凡定睛望去,不是苏俊还能是谁,看那样子似乎早已发现莫凡的要走的样子。

莫凡脸色顿时变得阴沉,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他刚刚还以为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却不想他的担心不是多余,大半夜的苏俊带人拦住他的去路还能有什么好事,手握上了明晃晃的大刀,沉声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干什么?”苏俊随意笑道,“送你一程!”

“送我一程?”莫凡瞳孔收缩,可谓真吓到了,两人或许有些纠葛,但谈不上要自己命吧。

“看你吓的。”苏俊鄙夷一笑,似乎看到莫凡被吓到的样子心中很是畅快,摆手道:“只是给你留点纪念,毕竟相识一场。”

“纪念?”莫凡心中定了定,蝼蚁尚且偷生,只要不是要命,其它没什么大不了,不过他还是想不通苏俊为什么这样惦记自己,按理说自己对他来说压根谈不上什么威胁,为什么他都即将成为一个修炼者了还不放过自己,沉声道:“为什么?”

苏俊知道他在问什么,不介意随口解释下:“不为什么,看你不顺眼,仅此而已。”

莫凡一怔,看自己不顺眼?“就因为这个?”他有些难以理解对方的思维,就因为看自己不顺眼就要屡屡为难自己,还大动干戈半夜堵截自己,对于一个对他没有任何威胁的人,这样做有必要吗?要说自己看不顺眼的人多了去,但也没有因此而想过非要给对方一点颜色看看的想法,不过他也明白今天注定不能善了了。

“刷!”手中长刀突兀一震,借着月光,幻出了一片银色刀光,莫凡突然向着苏俊斜刺而去,没有过多的花俏,就如同平日与山间的野兽搏斗,在他眼中此刻的苏俊和平日山兽无异,如果非要找一点区别,那就是在瞬间的反应上,人的反应更慢,可以用神经大条来形容,长刀飞快,直指要害,苏俊的笑容还定格在脸上。

太突然了,莫凡的攻击完全没有任何征兆,动如脱兔,在这一刻他的眼中只有苏俊,异常的专注,整个人隐隐有一股气势,一往无前,电光火石之间,长刀已经逼近了苏俊胸口。

“哐当!”一声轻响,一股巨力突然从长刀传导而来,直接作用在莫凡手上,整个手掌震得发麻,本是无丝毫伤害的刀柄竟然如利刃般将他的手掌划开,鲜血淋漓。

莫凡剧震,长刀脱手而出,间接受力倒飞了出去,再回头看去,只见苏俊后面的两人已经挡在了前方,将脸色苍白的苏俊护在了身后。

“汪!”眼见主人被伤害,大黄狗突然窜了出去,扑向对面三人,那两名彪形大汉其中一人直接一脚飞出,大黄狗如破麻袋般飞起,重重砸落地面,在那挣扎着却难以站起。

苏俊回过神来,惊出了一身冷汗,忽然脸色狰狞,冲了上来便对莫凡一阵拳打脚踢,他刚刚确实被吓到了,若不是身旁带了两人,后果难料,他身为镇长的儿子,何曾受过这样的惊吓,刚刚真的是太险了,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那种差点进了鬼门关的滋味让他心有余悸,不断下重手平复心中的恐惧。

莫凡早已强弩之末,实在是刚刚那力太大了,他从未感受过如此强大的力量,直接震得他浑身麻木生疼,早上摔伤的伤口更是冒出了血液,生不出半点反抗力道,只能抱住头颅,卷缩着身体承受着苏俊的拳打脚踢。

“你不是挺横吗?起来啊!杀我啊!我叫你杀我啊!”苏俊破口大骂,一脚脚不断踩在莫凡的身上,完全是往死里打,他身后的两人只是默默看着,不帮忙也不阻止。

莫凡本来身上就带了伤,哪禁得起他一阵拳脚相交,不大功夫,旧伤溢血,衣服被染红了一片,偏偏苏俊根本没有停止的迹象。

“够了,再打就死了。”他身后的一人忽然开口阻止,苏俊脚停了下来,看似对那两人也有些忌惮,不甘心道:“就这样放了太便宜他了吧!”

“……”沉默,身后的两人没开口阻止,静默的态度似乎在说,你喜欢的话可以继续,苏俊一怔,不甘心的踢了两脚,倒也不敢再打了,事实上此刻莫凡早已经陷入昏迷,不醒人事了。

“未免太便宜他了!”苏俊嘀咕,将目光投向了瑟缩在一旁的大黄狗,嘴角勾起一抹诡笑,“你不是要离开吗?何必带个累赘,由我帮你解决了吧。”

他从旁边的杂草地里捡起莫凡的长刀,向着大黄狗走去,提刀就势一劈,一股热血冒出,大黄狗连呜咽都来不及,头颅滚落而出,苏俊满意的看了看手中的长刀,若是以前,他可能会对这刀有几分喜欢,但想到马上便要加入道玄宗了,普通的刀兵已难入他的眼睛,长刀一丢,四处捡了点干柴,凑成一堆。

夜色中,马路旁火光慢慢亮了起来,一阵肉香飘荡在林地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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