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过去。
在得知自己左臂经脉残缺之后,白晞风开始更加刻苦的修行,每天早起修炼武技,晚上修炼功法,除此之外每天还会抽出大量时间用来修行术法。
就这样度过了一个月,在每天服食灵兽肉汤,以小本源功固本培元的前提下,白晞风的修为提升了很多,也学会了一些低阶术法,以及玄隐一脉世代相传的最强术法混沌风诀。
术法与功法品阶划分一致,分为初阶、高阶、玄妙、无上、仙阶五等,一般情况,术法品阶越高,其限制越高,有些术法要极高的修为才能修炼,混沌风诀作为强大的仙阶术法却是与寻常术法不同。
寻常的术法威力是有界限的,随着修为的升高,一些品阶较低的术法芈会逐渐到达界限,不会再有成长的空间,而混动风决却是类似于功法,任何修为皆可修炼,并且随着修为提升而不断开发其威能,几乎没有界限。传闻此术法最高境界可以演化混沌风根之源,但即便是仙人也不一定能够参悟到这种境界。
混沌风诀虽然对修为没有任何限制,但白晞风能够施展出的威力极小,连初阶术法都有所不如,甚至此术的修炼者未演化出后天之风前,根本无法发挥出它的真正威力。
赖无常毕生所学术法无数,但能够传授白晞风的却少之又少,修境初期修为只可修炼一些初阶术法,深思熟虑过后,他便将天乾六气诀授于白晞风。
此术法乃是赖无常观天地六气,心有所感,耗费多年心血所创,此术深得其大道精髓,是一门无上阶术法,其中燥、湿、寒、热四诀需要极大的限制,难以修炼,但风、火二诀相对容易上手,施展出来也颇具威力,赖无常索性便将这六诀一并传授下去,让白晞风慢慢琢磨。
修炼天乾六气诀比想象中还要困难,白晞风难以得其中要领,之后便搬进一间石室闭关,就这样又过了月余,石室内一直毫无动静,到最后赖无常不免也担心起来,若是太过急于求成,恐怕会出偏差。
就在这天晚上,白晞风突然出关,只见其面色惨白,气机散乱,双脚绵软无力,这是真元消耗过度的表现。
赖无常连忙过去将其扶住,一丝真元导了过去,又打开玄青宝葫为他灌了一口仙露原浆,这才问道:“怎么弄成这幅样子?”
“师父……”白晞风逐渐恢复了一些力气,咧嘴笑了出来,激动地说道:“我已经将风气诀、火气诀、湿气诀学会了!”
赖无常听后心中一动,这风、火二诀倒还罢了,以特殊运行之法操控风、火术法,以修境修为确实能够勉强修炼,但这湿气诀却没有这么简单,需要将自身真元分成两股,同时施展出水与火两种元力,再运转湿气诀将之合一,可产生重浊之感,当初化身紫瞳云豹的乌勒在攻击之时就被这一招所阻。
若是修炼此术,需要有一定的心念之力,否则双手同时施展水、火两种术法,操控不好就很容易受到反噬,正常人都难以学会,赖无常很难想象白晞风仅凭一只手如何能够施展出这招。
在赖无常的授意下,白晞风开始演示他的闭关成果,风气诀与火气诀很轻松的施展而出,赖无常满意地点了点头,接下来就是湿气诀,赖无常的表情不禁凝重起来,全神贯注地盯着白晞风的每个动作。
只见白晞风快速捏起印诀,这是名为潮洪术与焜火术的两种低阶术法,之后左手不慌不忙取出两张符箓,脚踏罡步,右手缓缓抬起,一团火球与一团水球缓缓在上方形成,相互融合化作水雾升腾起来。
“这是真元在经脉中分流导向,只有修为到达玄境才能够领悟这种能力,你是如何做到的?”赖无常一脸惊异神色,迫切想知道这个新收的弟子到底有何过人之处。
这也难怪赖无常会如此诧异,分流导向原本就比湿气诀还要更加难以领悟。人体十二经脉有六条经过手臂,三条为阴,三条为阳,白晞风将潮洪术的真元导入阴经之中,而焜火术的真元则导入阳经之中,从而一只手施展出来湿气诀。
“师父,说来也怪,在学会风气诀与火气诀之后,很长时间我都对其他几招无从着手,直到有一天在我运功之时,似乎有一个声音出现,我仔细感应着其中的内容,就是这个分流导向的方法,可等我睁开眼那声音却又平白消失了,后来我尝试了很多次才勉强将湿气诀学会。”白晞风挠了挠头,疑惑地说着。
赖无常听后先是一愣,随后猛然转头看向一间石室的方向,但石门紧闭,白晞风并不知道里面有什么。
就这样凝视了片刻,赖无常突然感到心绪不宁,不由分说拉住白晞风,身形一闪,二人身影便从大殿中消失。
下一刻,二人出现在进入陵寝前的那座山峰之上,只见遥远的东北方向,一颗斗大的星辰突然变得暗淡无光,摇摇欲坠,在天空中晃了三下最终还是坠落了下去,见到此景,赖无常身子摇晃了一下,面无血色,似乎一下子又苍老了很多。
“师父,你怎么了?”白晞风大吃一惊,急忙拉住他的衣袖,急切问道。
沉默了很久,赖无常才发出低沉沙哑的声音,开口道:“方术师身陨了!”
白晞风知道,这方术师乃是当代人族第一师,他与药师都是赖无常的生死至交。当年赖无常的师父身陨之后,他就被方家的长生老祖收留,之后与方术师出生入死多年,其中的情谊一般人很难理解。
十三年前长生老祖坐化,人族再无仙阶高手坐镇,方术师便开始坐生死关,也就是在那之后妖魔两族才趁机勾结,偷袭天乾五山,否则当年赖无常与方术师联手或许可以守住玄天。
方术师的实力并不弱于全盛时期的伊戮罕颉,当年伊戮罕颉练功走火入魔,失去理智,妖族出动全族高手,损失惨重才将其重创制住,若非如此赖无常也不能将其刺杀。如今方术师身陨,必定是妖魔两族故技重施,用当年对付赖无常的方法,倾尽两族高手之力暗算方术师,甚至使用了弑仙圣器。
“方术师闭关到了紧要关头,即将成仙,可惜功亏一篑!人族还是太过善良,倘若当年趁伊戮罕颉身死,灭了所有妖王,就不会出现后来这些劫难了,如今方术师身陨,人族危难,我必须要前往栾天,妖魔两族欺人太甚,是该做出了结的时候了!”赖无常无比坚定地说着。
“师父,你不能去!”白晞风心中一惊,急忙阻止。
赖无常遥遥望向九天方向,眼神变得柔和起来。“这是我的责任啊,有朝一日等你成为人族之师就会明白,在人族安危面前,个人荣辱得失都不算什么,何况方术师和我是生死至交,如今他被人杀害,我又岂能躲在这里?”
“这次关系到人族的生死存亡,人族高手都会前往栾天,妖魔两族想必也是借杀害方术师这件事而引人族高手前去,从而一网打尽,既然如此那便杀个痛快,人族亘古长存,又怎能轻易被覆灭?”
“倒是你,我着实不放心,你修行时日尚浅,修为太过低微,很多道理我还未来得及传授于你……”
听了这话,白晞风的眼泪夺眶而出,紧紧抓住赖无常的衣袖,生怕一松手,师父就会离他而去。
“师父,你有重伤在身,不能去啊!”
赖无常伸出手轻抚白晞风的头发,说道:“你我师徒缘分未尽,为师怎么可能轻易去死?以后为师还要传授你更多的道理,更多的术法,还有为师的六气大道……”
“你看看,才一百天你就长高了这么多,身体也壮实了不少,这身衣服再也无法穿了,为师给你准备了一套新衣服,随我回陵寝中将它换上,试试合不合身?”
白晞风再也忍受不住,趴在赖无常身上嚎嚎大哭,过了许久,等到他再次抬起头时已经回到了大殿之中。
“为师要独自一人前往栾天,不能带你,明天我便将你送出安乐冢,只要一直往东北就会到达赤天,去往赤天的路只能你独自一人了,这也是一种历练,以你的脚力到达赤天之时,战争想必已经结束,你将我的这封信交给药师,让他为你治疗左臂。”之前赖无常一动不动,任凭白晞风趴在身上痛哭,直到见白晞风抬起头来,才红着眼将一封信塞到他的手中。
赖无常为白晞风擦拭眼泪,随即在石室中取出一只玉匣,打开后只见其中有一颗晶石,赖无常一挥手,晶石应声碎裂,里面出现一枚碧绿色的果实,青翠欲滴犹如刚刚摘下,表皮晶莹剔透犹如玉质一般,隐约可见内部有四处穴窍,似是被虫蛀空。
赖无常轻轻拿起果实,顿时一股清香传来,只是闻一下就能让人口舌生津,神清气爽,可见这是一枚极其罕见的灵果。
“这是四窍真元果,当年在昆池附近所得,现在为师就用它为你伐毛洗髓,固本培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