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眼前这个普普通通的老者便是那四方天神之一的命么?如果不是四方天神之一又如何能在父亲眼皮子底下搭那么一个小房子,又如何知晓命运之事。或许……他真的是传说中的命吧。
白随风苦笑着摇了摇头,端详着眼前这个和蔼的老者,稀疏的白色长发挂在后背,五官柔和,一双眼睛虽然浑浊却总让人觉的十分锐利,仿佛可以看透人世间的真真假假。原来这就是命,传说中掌控大陆之上所有生灵命运的命。不仔细看就和普通凡人年岁已高一样平凡,可以说是平凡至极。唯有那一双锐利的眼睛可以说是平凡之中唯一的不平凡之处了吧。因为这种锐利,只有经过时间岁月的风霜才能有的锐利,能映射出世间一切真真假假的锐利。平凡人是不可能有的。
“没救了么?”白随风背过身不再看这个所谓的命,因为他怕眼前这个命可以透过他的眼睛看到他心里的惶恐,也可能是戴面具习惯了,突然被人看破总会觉的不安。
“难。阻止命运之轮转动,唯有一种办法。却从未有人做到过,你……也许无法接受。”
听到命的话,白随风眼里闪烁着希冀的光芒。猛然转过身,看着这个穿着灰衣的老者,这一刻,在白随风眼里这个老者身上仿佛散发着淡淡的金芒,激动的拉着命的袖口问道:“什么办法?”
“命运之轮是当时天君创界时的一个疏漏,即便是我也无法左右,这你应当知晓莫要误会了老夫。命劫之人塑命劫之体。练习天龙诀之类的这种一般功法将天赐之力纳入丹田应该是无法有所成的。你必须练就当年天君修炼的功法,达到天君当年的程度,然后打破这个命运之轮重修大陆的命运。”
半响,白随风才回过神来。命的这番话,虽然从命口中说出来平平淡淡,在白随风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天君这个名字可是大陆的传说,他创造了大陆,他所达到的程度不可谓不高。甚至可以说是非常之高,可以创造一个天元大陆的存在。如今命说要让他达到这样的高度,何止“难”一字了得。
“这……似乎很难。”白随风的声音有些沙哑,像吃了苦胆一般,充斥着苦涩的味道。
命看的出白随风的苦涩,有些疑惑的问道:“你应该还能活十余年,天君的功法并不是那么好练的,更别说达到他那样的高度。甚至是练了天君的修炼功法以后很有可能要更早的离开这个世界。以你的聪明才智应该能猜到。那么我想知道……为什么。”
白随风没有丝毫考虑的意思就脱口而出道:“我还想多看看母亲。”
白随风的母亲,兰韵。大陆十大世家之一,兰家之人。温婉、柔美、多才多艺、知书达理,各项优点于一身的女人,这便是白随风的母亲,大陆许多地方传闻是兰家第一美人。但是在白随风眼中的母亲,唯一的优点就是对自己的养育与关怀从未因为自己无法成为天行者而有什么看法。仅此一个优点就当得“母亲”两字。
命也认同一般的点点头说道:“天赐之力并非天君所赐,其实是混沌之中所生的力量,天君只是将之引入天元大陆。所以即使天君自身也是吸收天赐之力,也就是混沌所生之力。天君所修功法,名曰邪冥。这是一部混沌魔功,据说是混沌中衍生的无上魔功。邪冥常人是无法修炼的,即使是我们四方天神也无法修炼。只有心志坚定的人才不会被魔功反噬,而且魔功还可以磨练心智,所谓魔功证人心大抵便是如此。你是命劫之体或许可以修炼这混沌魔功,具体我也不太知晓。我们四方天神都会选一个传人修炼邪冥去重铸大陆命运,如果真修炼失败被反噬成魔我们会在尚未有成之时亲手除之。你自己想想吧。”
白随风心想“或许只有这一条路了吧,邪冥不同于一般功法,命既然说出来了肯定是我可以修炼。十余年对于天行者来说眨眼即过又有何意义。索性便修炼那邪冥,坚守本心应该就无碍了,谁说修炼魔功一定会成魔。”想到此,干脆把心一横,咬咬牙说道:“索性我就拿这十余年残生搏一下,如果实在无法抵抗命运那就是我白随风命该如此。总之,但求无愧。”
命笑了笑,并再言语什么。伸出手,看似随意的一抓。手中便多了一颗灰色的珠子,这颗珠子给人感觉好像是表面的灰色像雾气一般滚动、翻腾似乎是被珠子禁锢一般,诡异非常。命控制着手中的珠子到食指的指尖,一指点在了白随风的眉心,那颗灰色的珠子一瞬间便融入了白随风的眉心。
白随风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他的脑海中响起了一个声音。
“吾之传承者,修邪冥者修炼心魔。吞噬他人心魔之时,将沉浸于他人心魔之中,直至完全吞噬。并且初修必须将双眼其一封印成器,再以器封印己身。以防将心魔之中魔性散发出去,这其中的痛苦不言而喻。汝……准备好了么?”
白随风刚准备同意,便又传来声音。
“王者为剑,霸者为刀。修邪冥者可不为霸,不可不成王,就以汝之左眼铸就邪冥之剑。”
话音渐渐消逝,白随风只感觉左眼瑕疵欲裂。仿佛有一只大手将左眼挖出来一般,白随风只能用手用力的捂住左眼,躺在地上不停的滚来滚去想要分散注意力以求减少疼痛。渐渐的便痛昏了过去,不再动弹,只是左眼皮内不断流出鲜血,像一条血红色的小径一般颇为诡异。
昏迷中的白随风发现自己站在一片荒地,满目凄凉。轻风拂过带起大片黄土,足有半人之高,风停后的地面隐约可以看到一些残破的兵器,折戟沉沙。突兀的感觉到了悲壮,仿佛眼前有两波军队真在厮杀一般,一条条鲜活的生命渐渐消逝,用千万将士之血换那栾金王座……
蹲下身,拾起一把黄土,比沙子还细的微粒上似乎还带着丝丝鲜红。以前这里发生了什么?是一场大战吧……一将功成万骨枯,为那世俗王座……真的值么?
“一将功成万骨枯,没有一个帝皇是千秋万代的。只有战争才可以让王位更稳,也唯有战争才可以把帝皇拉下王座。修炼邪冥就是一条成王之路,注定是踩着无数人的尸骨坐上那王位。汝……可知?”
到现在白随风才仔细听清楚了这个声音。毫无情感可言,冰冷如置身九幽地狱一般,听了让人感觉心神都渐渐离体而去,却让白随风感觉到这竟然是自己的声音……
虽然感觉自己牙齿都在打颤,但还是努力的开口说道:“如若非要如此,我会斩杀奸邪之人,但绝不会斩杀好人!”
一句话仿佛抽干了白随风全身的力气,红润的脸色一瞬间变为苍白,周身的寒冷骤然猛降,风中的黄土细沙都被冰冻落在了地面之上,散发着幽幽蓝光。置身冰窖也不过如此如何能与此时相提并论。强烈的寒意直接将白随风压在了地上。
一个幽蓝的身影缓缓向趴在地上的白随风走来,看似缓慢的脚步,跨出一步如有千里,瞬间便到了白随风面前。
俊俏的容颜,黑色的长发,一双眸子闪着精光,嘴角擎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这……白随风小嘴微张,眼睛瞪大,惊讶之色显而易见。这人居然长的与自己一模一样……
只见那人缓缓说道:“吾……应该叫心魔吧。汝修炼邪冥,就是要靠吾之力量。邪冥九转,心劫、心炼、冥现、冥噬、冥魔、邪冥、邪成、邪全、邪祭,如此九转。九转大成汝可破命轮修命路。”
话音刚落,寒意犹如退潮一般疯狂褪去。白随风的脸色也渐渐好转,虽然也可以说话了,但是牙齿还有些打颤。
“多……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