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峰处于轩辰帝国南面因正道第一的诛邪教五大宫之一的诛邪金宫坐落于此所以闻名于天下,却少有人发现山峰的阴面有一个灰暗小房屋紧紧嵌在石壁之上,仿佛与石壁融为一体。
细看屋内有一位少年直立,一袭白衣如画与这个略微潮湿的小房屋格格不入,他的手中拿着一本十分古朴又潮湿的古书,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臭味,像一团纸糊一般。仿佛只要手一碰就会化为飞灰一般脆弱。不过少年却未曾嫌恶反而如获至宝一般,小心翼翼的翻阅着生怕弄坏了这宝贝。
“天地于混沌之中诞生,乃是一名大能者所造,此大能者名唤天君。天君创界名曰天元。天元四面环海,世人称其为——天元大陆。天地初开本无生灵,天君以其精血造各方生灵,用其神魂造四方天神分别为道、亡、生、命。终力竭而消散于这片天地。”
“天君消散后,天地由四方天神掌管。道掌管天地间的大道之理凡是能领悟大道法则并能纳天赐之力之人都被称为“天行者”。亡与生,生与亡,他们掌管的就是生灵的生死。命最为飘渺,他掌管着生灵的命运……”
正当少年阅读尽兴之时,一阵苍老的咳嗽声让少年浑身一颤,差点将手中的古书丢掉,尴尬着转过头看着面前和蔼的灰衣老者。
“老爷爷你怎么老是突然出现呢?我可是惊不住吓的。”
说完,将书合上慢慢的放下,挠了挠头傻笑着。
“二少主为何那么执着于老夫的藏书呢?为何不去学武为以后学习天龙决打好基础呢?”灰衣老者丝毫不理会少年那尴尬的眼神开口道。
“日日锻体之苦,非我等塑体后毫无特殊体质之人所能受。我……是注定无法成为一代天行者的。更何况大哥天生龙体修炼天龙诀事半功倍当属金宫万年奇才,自然不必担心无人传承。我一介普通人倒也清闲可以四处游山玩水也可以翻翻书看看书中故事也颇有一番趣味。哈哈哈……”少年虽然很努力的笑着掩盖他眼底的黯然,身为诛邪金宫的二少主却无法修行成为天行者,在金宫里可谓是连下人都不如就连他父亲和他大哥也不太乐意见到他,只有他的母亲兰韵和金峰上的这个神秘的老爷爷对他比较好,从未因为他无法成为天行者而对他有偏见。
“特殊体质么?呵呵”老爷爷出神的笑了笑。
“嗯,就是特殊体质我塑体之时毫无异像,代表就是普通人的身体,老爷爷你怎么了?怎么在发呆?”少年用食指小心的戳了戳灰衣老者的肩膀,做出一副很嫌弃的表情。
“咦。果然……哎……大陆盛世这种异像到底是好是坏呢……”老者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出了这句没头没脑的话来,似梦呓一般估计只有老者自己才听的清吧。
“老爷爷,你在说什么呀。还有……我说老爷爷你叫什么名字呀,怎么会在诛邪金宫的后山呀,还有你什么时候在这后山造的房子还有那么多书,为什么我父亲都不知道你在后山?要不是我以前无聊跑到这睡觉还真找不到你,嘿嘿嘿。”少年有些尴尬的笑道。
灰衣老者仿佛陷入回忆,抬头望向屋外的天空,喃喃道“我叫什么……怎么在这……我想想。”
许久,灰衣老者似乎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的少年缓缓开口。
“过去太久了,未曾有人询问过老夫,所以不记得了。反正名字不重要。”
“老爷爷你逗我玩呢!怎么可能连名字都不记得,还有名字很重要的!”少年辩护道。
“也许对于你来说可能是吧……这永恒的生命要之何用……哎”又是一声悠长的叹息,透露着无尽的沧桑。
“你在嘀嘀咕咕什么呢?”在十五岁的白随风眼中,这个老爷爷总是神神叨叨的,每当要问些什么总是嘀嘀咕咕,他曾经多次问过却从来没有得到答案,只是经常叹息。
“随风啊,天地有天地的规则,人有人的本性。就好像一个穷人一夜之间暴富就很有可能变的骄纵、傲慢,富人一夜之间千金散尽就很有可能变的潦倒不堪,纵使天下颠覆,切勿失其本心,你记住了么?”
这是灰衣老者第一次教导白随风。
十五岁的白随风在诛邪金宫可谓是受尽屈辱,下人的阳奉阴违,父亲与哥哥眼中的不耐都仿佛是一把把锋利至极的利刃扎在白随风的心底,即使是这样他依然在下人面前显得平淡在父亲与哥哥面前显得不卑不亢。
从八岁塑体的那一刻他在父亲与哥哥甚至是下人眼中就是一个废物。生在诛邪金宫,生在正道第一诛邪教的诛邪金宫之中,却是一个普通人,注定无法成为天行者的普通人,也就注定他要受尽白眼、轻蔑、冷嘲热讽。
七年,整整七年戴着坚强乐观的面具,那年轻的躯体中包裹着的是一颗脆弱的心,这种痛苦只有他的母亲知道,只有眼前的这个老人知道,他很想哭但是却不能哭只能仰着头将眼泪倒回眼眶,因为母亲常说——男儿有泪不轻弹。
本心,什么是本心。此时他居然觉的有些可笑,为何生在诛邪金宫就不能是普通人,为何他要戴这七年的面具。为何别的孩子与父母可以说说笑笑,他白随风为什么连得道父亲、哥哥的一句夸奖都是奢望?
就因为诛邪教是所谓正道第一宗门?因为诛邪金宫是诛邪教第一宫?
如果命运有让我选择,我何尝不想修行!昏君不公,我可以定这轩辰帝国皇帝的罪,天道不公,可是我不能定罪于天!可惜……我应该没的选择……
随便的嗯了一声。灰衣老者只是淡淡的看着眼前的白衣少年,黑发白衣俊俏的面容随意可见的黯然。许久,白随风深吸了一口气脸上的黯然瞬间褪去,嘴角挂起一抹笑容,仿佛刚刚那个黯然孤寂的白随风从未出现一般。
灰衣老者笑着点了点头,眼中也闪烁着赞赏的光芒,说道:“不错。”
短短的两个字,让白随风浑身一震,没等白随风开口又继续说道。
“不如就让我收你为徒如何?”
白随风并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眼前这个灰衣老者,眼里透露出询问的意思。
灰衣老者笑了笑开口道:“天下人之多数不胜数,天才少年之多还是数不胜数,特别是这一代……这是盛世降临啊。当诸多逆命数全部都加之一人之身,天下盛世唯一人与命运顽抗多是消散于这历史长河……万万年一次命运之轮转动,命劫之人诞生。就是十五年前,而你就是那个命劫之人,天下国、天下城、天下人、这天元大陆的逆气运都加于你一人。无法修炼仅仅是一个开始,你很有可能会很早很早就看不见这人间,所以你……很可怜。”
白随风黯然的低下头,想了想道:“既然如此,你为何要收我为徒,莫非你能救我?”
“不能,但是我能续命。”
白随风并未太过开心,因为他知道续命不同于救命。
“你……是谁?”
能知晓这命运之事,自然不会是普通人,更何况白随风从未曾觉的眼前这个看似平淡无奇的老者是个普通人,能无声无息出现在诛邪金宫盘踞多年的金峰并且连自己的父亲都不知道岂能普通?
灰衣老者咧了咧嘴,用右手掸了掸左臂袖口上的灰尘,才不急不缓的吐出一个字。但就是那么一个字让白随风呆滞了许久。
“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