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辰忙解释道:“姑娘稍安,我只是见这苑内奇花异草甚是好看,便忍不住想上前去细瞧一番。既然这冷苑不让进,小可离开便是。”说罢,刘辰微一欠身,算是赔罪了。
那名丫环打扮的少女见他态度诚恳,便也没有与他为难,嘱咐了几句之后又离开了。
大好的兴致被人打断,也没心情继续闲逛下去了。于是他便折身而返,往居住的石室方向走去。
离渊阁三面环山,唯有东方是一片枝繁叶茂的树林。
刘辰走过树林,看见林中有一条两人宽的小道蜿蜒曲折地向下延伸而去。
少年抬头看了看半山上的石室,顿时觉得现在回到石室中肯定也是百般无赖。一时兴起,便走进了树林。
他顺着小路蜿蜒而下,百转千回地大约走了约摸一刻钟才走到头,一出树林眼界豁然开朗。
一座方圆近十几里的圆形小镇出现再他眼前。刘辰看着山脚下的渺小的镇子才发现,原来这离渊阁处在一座大山的山顶,他之前在石室外看到的几座山不过是这大山的几个小山头而已。
少年驻足远望,小镇错落有致,似被人精心规划了一番。整个小镇的房屋以中心的一块巨大空白处围建而成,四条白色大道就好似空白中心散发出的光线一般将整个小镇分割成四大块扇形,各个扇形区域又被其中穿插的小街道分割开来,看上去整个小镇四通八达。而小镇空白中心四周的房屋明显比周围的要高大许多,整个小镇的屋顶也在中心处由高到低地延展开来。
看了好一阵,刘辰似乎听见了小镇的街道上人来人往的嘈杂声,又仿佛闻到了空中弥漫着醇厚的酒香和美味佳肴飘散的诱人香气,肚子也相当配合地咕咕了几声。
他摸了摸腰间,不出所料,在贴身处摸到了一个小布袋。拿出来打开一看,里面果然有一张银票。少年自嘲地笑道:“没想到衣服不知何时被人换了个精光,这东西居然还在。”
刘辰自幼与了残老人居住在枯泉谷,自然是用不上这等俗物的。只是后来下了山才发现,没这东西便要忍饥挨饿露宿街头。于是便靠着一身武学,帮着官府缉拿一些强盗要犯,赚了些银子随身带着。
算来他已有九日未曾沾米,只是在昏迷之时被人喂了些不为所知的东西维持体力。此刻一想到镇上的美酒佳肴,他更是觉得饥肠辘辘,就朝着山脚下的镇子飞奔而去。
过了许久,刘辰终于下山了。此时只觉得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真巴不得眼前就有一桌酒菜让他大快朵颐!少年鼓起最后的力气,朝着小镇中心狂奔而去,让街道两边的人纷纷侧目。行走江湖的经验告诉他,一般的高楼,不是酒楼就是富贵人家,就算是富贵人家,旁边也会有酒楼!
。
一路疾跑到小镇中心,果不其然,四周都是喧闹的酒楼。少年随意找了一间看着相对人少的酒楼就窜了进去,他可没功夫等着忙碌的小二。
一下座,刘辰就招来了一旁闲坐的小二,气喘吁吁地对他说道:“赶紧的,随便上几盘菜,再来壶酒,要快!”
小二边擦桌子给刘辰上茶边打量着他,笑着说道:“爷别急,我们这儿的厨子手脚利索着呢。看爷满头大汗的,要不小的先给爷备条毛巾擦擦脸?”
他一把端起茶杯,眨眼就下了肚。喘出几口粗气之后,人明显舒缓了许多。便让小二前去拿毛巾。
过了片刻,小二回来了。将毛巾递给刘辰后说酒菜马上就来。
在他等待之际,一个身穿粗衣麻布的男子提着酒壶坐到了他桌子的对面,冲他开口笑道:“小哥看着面生啊,想必是不常来这酒楼吧?”
少年看了看眼前的中年男子。男子脸上一脸玩世不恭的意味,唏嘘的胡渣上似乎还有酒水残留在上面,长相一般,一双眼睛却煞是清澈,让人心生好感。
刘辰双手一抱拳,算是打招呼。回答道:“这是我第一次来这酒楼。”
中年男子听了,连忙凑身道:“那你可要尝一尝这迎客楼的招牌菜‘三蒸灵鱼’了,这灵鱼原本存活于地底百米之下的暗流中,终其一生不食他物,只饮地底暗流中的至纯之水,所以这鱼肉无比柔滑甘香。而且这鱼十分难得,一出水面立马就死,一死就臭不可闻也吃不得了,也不知道这酒店老板用的什么方法将这灵鱼活着弄上来的。这灵鱼十分罕见不说还长的特别慢,听说三年才能长指甲盖那么点长。一条大点的灵鱼要长几十年呢!灵鱼肉质鲜美世间仅有;口感细腻入口即化;淡香扑鼻更是让人垂涎欲滴!我保管,吃了这道菜,你以后不管吃什么飞禽走兽都如同嚼蜡。”
刘辰听他说完,一脸无所谓地说道:“那我还是不要吃了,免得以后吃不上,还不得活活饿死。”
中年男子不料刘辰这般回应,一时颇有些诧异,愣愣地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此时,小二已端好酒菜送来。一眼看见刘辰对面坐着的那人,语气不善地说道:“你这个牛皮膏,又来向客人蹭吃蹭喝了?你再这样扰乱酒楼生意我就去告诉秦掌柜的,看他不打烂你的嘴!”
那个被叫做“牛皮膏”的中年男子看到小二表情严肃,不像是在开玩笑。一时神情颇有几分尴尬,连忙讨好似的解释道:“别别别,你看我这不帮你们介绍菜品嘛!你怎么好恶不分呢?”
那小二听他这般解释,火气似乎又上窜几分,语调也变得愈发严厉,怒目圆睁地喝斥道:“你又在唆使客人点‘三蒸灵鱼’了是吧?!客人点不点是客人的事,要你费那什么劲啊?你还不是想沾点光吃它几口?你这人真是没脸没皮的,有本事自己弄钱过来吃啊!一大把年纪了还恬不知耻地问别人讨东西吃!街头的叫花子都好过你!”
听着小二噼里啪啦地一阵夹枪带棒,“牛皮膏”神色越发尴尬了。一边赔笑着一边起身离开了座位还语音不详地掩饰道:“你看你这……你看你说的……哪有这回事。你这……净瞎说……”中年男子边走边说,几步之后就到了一边角落的桌子旁,坐在那里一脸无事地独自喝着酒。
刘辰见状,就吩咐小二说:“给我来份那什么‘三蒸灵鱼’”。又冲着中年男子说道:“老哥,如不嫌弃,来陪我小酌一番,如何?”
中年男子听了,顿时喜笑颜开。连忙拎着酒壶就朝他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