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夏,你没事吧,你都这么反胃好几天了,要不要去看看啊。”舍友关心的声音萦绕在我耳边,吐得七荤八素的我摇摇手,说,“没事,我…呕”
当我虚脱着身体从卫生间里出来时,看着舍友们关心的样子,努力地挤出一丝微笑,“我没事,肯定吃坏东西了,不要担心,该干嘛干嘛去。”
“没事就好。”
“夏夏,你不会是有了吧。”宿舍最口不遮拦的舍友大大咧咧地说。这句话就像一个已经点燃得炸弹在我耳边爆炸,双手不自觉地放在肚子上,在心里默默地算了算自己的生理期,好像是快三个月没来了,浑身一震惊颤,说不清是什么感觉。
“夏夏,夏夏,你没事吧,你别理她,你知道,她最喜欢乱说话了。”
“啊,没事。我在想别的事情。”
“恩,那行,我们去图书馆,你去不去。”
“不去了,有点累了,我想睡会。”
“嗯,是该好好休息一下,那你睡会,晚上想吃什么就给我们打电话。那我们先走了。”
“嗯,好。”我心不在焉地回答着,脑子里还在想着刚刚舍友说的话。最终还是拖着疲惫的身躯偷偷摸摸地去药店买了验孕棒。
看着验孕棒显现的两条杠,我瘫坐在卫生间的地上,冰冷的瓷砖将它的寒气从脊椎直冲脑部,我拿出口袋里的手机,看着曾经拨出无数次的号码,抚摸了许久,终究还是拨打了思晴的电话。欢快的手机彩铃在幽闭的空间里彻底响起,良久之后,久到我想按下‘结束通话’。
“喂,夏夏,不好意思,我在上课,现在溜出来了,怎么了,想我了。”思晴调戏般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来。不知道为什么,那个时候的我,好像哭。当然,我也这么做了。
“思晴,我…”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告诉我。”听见我带着哭腔的声音,思晴着急地问道。
“我…我有了。”就像是鼓足了莫大的勇气一样,我深吸一口气,说着。
“你有了,哦。”正当我惊讶思晴怎么会这么冷静的时候,果然,炸毛的声音透过手机的听筒传来,“你说你有了,你怀孕了,怎么会这样,是谁的?”
“你说呢,除了他,还有谁。”我依靠着光滑洁白的瓷砖,自嘲地说。
“陈莫的?”
“嗯。”
一下子,我和思晴都断了话语,死寂一般的沉默在两个手机之间游走着。
“思晴,我…我不想留。”终于,还是用残忍的几个字打破了这份沉默。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毕竟你和他…”思晴仿若是累了好久的感觉,“不过手术还是回来做,我们都在家这边,还可以照顾你,我知道你不会让叔叔阿姨知道的,但还是必须回来。这样,至少我会放心。”
“好。”
“以你的成绩和能力,请假应该不难吧,现在就去请,理由就说…恩,什么呢。”
“好了,我知道了,我会请假回去的。”我从地上站起来,看着镜子里披散着头发,面无血色的自己,怎么觉得这么悲哀呢。
我们总是走的太快,却忘了有些人,有些风景,只有停住了脚步,才能欣赏。嘈杂的世间,纷扰的人世,我们就算是走走停停也终究是靠不了岸,就这么随波逐流吗,也好,终有一天能靠岸的,不过是时间长短而已。看着机舱外的风景,那么纯洁和干净。我们终究是回不去了。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或许是从我一次一次的拒绝开始,或许是从我的懦弱胆小开始,或许是从我们看尽草长莺飞,繁花落幕开始。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