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没有跨越三十岁高龄剩女的这根门槛前把自己成功嫁出去,对于爸妈来说无疑是上天的眷顾,以至于莫冬阳家建议的旅行结婚,不摆酒,不行繁复的礼节,就连婚纱照被无声地拖延到遥遥无期的事都笑笑而过。婚姻一辈子只有一次,我从未幻想过要如何大张旗鼓,轰轰烈烈,简简单单也未尝不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只是有时候,某些应该刻骨铭心记一辈子的时刻,某些见证着女人蜕变的阶段,某些日子的终结与开始,不应该平淡得跟粗茶淡饭般,嚼之无味,哪怕只是为了结婚而结婚,感情太过浅薄。
很久以后的某一天,妈妈想起我的这一场婚姻时,笑着道,“感觉我的女儿还剩着。”
莫东阳是莫家的三代独苗,一听说我们的婚事,不到三天的时间三姑六婆已经全部知道我的身家背景,至于我的手机号码、年龄相貌与工作薪资已经是公开的秘密。顾卓一见这架势,对于婚姻这种东西莫名厌恶起来,甚至有劝说我继续当老姑婆的态势。
我们的户籍都不在D城,只能回C城登记结婚。C城离D城并不远,三个小时的高铁便可以到达,由于莫冬阳父亲选择的黄道吉日刚好在我们想要领证的第二天,如果来回一天,估计会错过‘过门’的吉时,于是我们只能将领证的时间往后推一天。
……
月亮湾离C城不远,中间只隔了三个小城市,我们花了半天的时间在C城把结婚证给领了,之后便又搭乘高铁来到这座驰名的海滨小城。五月还未到学生放假的高峰期,算是旅游的淡季,海边的游客并不多,零零星星看到两三个人,有些是附近的居民,闲着没事便在沙滩上晃晃。月亮湾还未完全开发,除了部分围了起来收费之外,其余的沙滩都是免费开放,但如果想要游泳,最好是到圈围起来的区域下水,比较有安全保障。
月亮湾是D城与C城中间的一个小城镇,顺路而行,路费自然省了一大笔,加上是旅游淡季,住宿更加划算,只是吃饭就比较郁闷,除了烧烤就是要坐一趟隔2个小时才有一班的公交车到镇上才有吃饭的馆子。不过,我们的行程只有两天一夜,吃饭基本都没有太大的问题,自己带了干粮当早餐。
淡季的海边并不好玩,没有任何节目,莫冬阳对于沙滩的兴趣并不高涨,最后只有自己一个人围着海岸边走。入夜的海水特别凉,时不时有浪潮往上涌,我是天生的旱鸭子,通常只会选择安全的距离围着海边走,只有在海水涌得太厉害时才会沾上一点水。
“顾鸢?”
一把熟悉的声音在我的而后传来,我好奇地扭过头,黑暗中,像是一男一女手牵着手在我的远处站着,女的几乎要胖男的一圈,个头差不多一样高,男人松开女人的手,慢慢走下沙堆。
“你是?”我微眯着眼睛看着缓缓走来的一个人影,顺便把手机的灯给打开照过去。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范丘峰穿着一条泳裤,****着上半身,头发微湿漉。
我象征性地扯了一个笑脸,“你又怎么在这里?”
范丘峰耸了耸肩,回头看了沙堆上的女人一眼,“我陪女朋友过来玩。”
我弯了弯嘴角,伸手露出戴着铂金戒指的手,再把手机的灯光对着戒指照着,温婉一笑,“这么巧,我陪老公过来度蜜月。”
范丘峰的脸瞬间白了一片,嘴角抖了抖,“你怎么就结婚了?”
“我为什么不能就这样结婚了?”我驳斥,“难不成你想让我一直等到你和她海枯石烂?”
范丘峰失落地紧抿着嘴角,不语。
我的手机就在此时震了一震,“不好意思,我老公找我了。”
……
明月清朗,晚风习习,入夏的夜晚走在海边不似走在城市里那般闷热。我抬头望向正倚着栏杆思索的莫冬阳,心里暖暖。
“怎么了?”莫冬阳扭过头,看着我一转不转地盯着他,好奇地问道。
我傻笑了一下,转过头望着翻滚的海浪,沉沉道,“终于结婚了。”
“不好吗?”莫冬阳担忧地反问。
我莞尔地摇头,“挺好的,过年回来家不用躲亲戚了。”
莫冬阳愣了一下,随即温温一笑,小小的酒窝在细嫩的两颊若隐若现。有时候,总是觉得莫冬阳的皮肤好得有点想要搓皱它。
“谢谢你打电话给我。”我小声道,目光淡淡地凝视着空中的一轮的明月。
莫冬阳莫名其妙地扫了我一眼,微微一笑,“明天还要赶早班的车,早点睡吧。”
我脸一红,点头,心头涌起一股莫名的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