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仁厚的事件过去的一两年的时间里,我们像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其他人那样的生活着。彼此相安无事。这主要得益于我和她分开的生活。
她去县城读书是因为她成绩好的缘故,而我去县城读书只是因为镇上没有初中罢了。因此我比她去那里晚了三年,但这三年来我对县城已经相当熟悉了。
当初和她一起去县城的只有哈维,成绩只比我稍微好一点儿的哈吉就算倒贴给学校一大笔钱,学校也没有录取他。他起初荒废了一段学业,后来他留了一级。现在他跟我同班。而我们一起上学,放学。大家都说我是哈吉的小女朋友,尽管哈吉自己没说,但是每次他听到这样的说法而对我微笑时,我就明白在他内心也是这么想的。
他只是不好意思说出来。
我总是不明白为什么只比我大一岁的康拉河,处处都要比我领先。这时候我和她已经上同一所学校了。因此我和她又总是天天见面。
有一天,她向我抱怨大姨妈总是每个月很准时的光顾她,她这是在向我炫耀还是怎么的,她笑嘻嘻的粉面让人察觉不到这是抱怨,她盖着棉袄瘫倒在沙发里的模样我见犹怜。
哈吉和哈维像两只勤劳的小蜜蜂一样,一有空就到我们家里来。哈维来的主要目的是康拉河,而哈吉主要是为了我。虽然他偶尔也会和康拉河调笑,但是他们之间的关系早就不那么亲了,这一点瞎子都看的出来。
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就听到我妈讲,她主要是讲给康拉河听的。姐姐一出生时,有个算命的到家里来给哈家两兄弟提亲,后来这个算命的死在镇上的绿化带里了。不知道是不是出于这个缘故,哈维这些年一直对我姐姐情有独钟。
哈吉一走到门口,我就看见他了,我本来想要到楼下去欢迎他,但是我看到姐姐就当没这回事一样仍旧闭目躺在沙发上,我耐住性子,也学她的样子,假装并不关心。
我听到哈吉在楼下跟我妈妈打招呼。我妈妈在星期天通常在家洗半天的衣服,爸爸会利用她另外空闲的半天带她到纳米镇的小河里钓鱼。
他在楼下跟我妈妈说了一小会儿话,但我已经迫不及待了,我蹬蹬蹬的跑下楼,大叫了一声。
“哈吉,上来呀!”
那种迫切的声音连我自己也吓了一跳,感觉像是我妈妈扣住他不让他上来一样。
我看到他不好意思的对妈妈笑笑,然后向我走来。
“你跟我妈说什么?”上楼梯的时候,我向沉默不语的他问道。他不看我也不回答,他通常跟我不说话,自从他被那所学校踢下来以后,他就郁郁寡欢,也不怎么跟别人说话。
“拉河,你怎么啦?”他刚上楼就关心起我姐来。我承认她是痛苦了一点,满脸的汗水,而且表情狰狞。
“她只是痛经,你不知道吗?女人一个月总有那么几天。”我没发觉自己的话语里有点酸溜溜的味道。
哈吉不关心我,只关心他哥哥的女朋友的事让我觉得难堪和不爽。我一个人坐在书桌旁玩手机,眼睛紧紧的盯着屏幕,不想看到他们两。
没多久,哈维也上来了,他似乎处理这事得心应手,只见他跑下楼去跟妈妈说了几句话,就又上来,带着一个小巧的电热饼。他把它搁在康拉河的肚子上,又替她擦去额头的汗,哈吉对着空调调了又调。这期间,兄弟两不时望一眼坐在对面桌子旁的我,但我对此视而不见。
我一点儿也不嫉妒她。
“康肖莉,你能关心一下你姐吗?她都冷成这样了。”
“她不是有你们吗?”
我本来并不想说这句话的,但是我就是这样脱口而出,我再也看不下去手机小说这样无聊的东西了。摔下手机,跑下楼。却迎面撞上端着碗的妈妈。
“你来的正好,肖莉,把红糖水给你姐姐端去。”
但我根本不想睬她,我正烦的要命,巴不得去到一个没有她的世界。妈妈冲着我后背嚷嚷几声,无非那几句老话。
“小白眼狼!你姐对你那么好,你一点儿也不关心人,自私鬼,看你将来会嫁给谁。”
她的这些话对我说了若干遍,在她的眼里,我就是个一文不值的自私鬼,自私自利,彻头彻尾的混蛋。我气呼呼的从她手里夺过红糖水上楼去。一碗红糖水被我洒了半碗,到我姐面前时,我的蓝色袖口上已经湿了一片。
康拉河娇气的让我想骂人,她拼命的摇头,活像一只母鸡般,不肯喝对她有用的红糖水。我是没喝过,所以不明白。但是她无视我们这么多人围着她,就太过分了。
我走到窗边的吊兰旁,将剩下的红糖水全部倒了进去。我感觉到哈家两兄弟对我已经目瞪口呆到无语了。但我不管不顾,又坐回桌子旁看小说。
“康肖莉,你真是让人恶心。“哈吉恶狠狠的对我讲着粗暴的话,他是个温柔的男孩子,他从没对我说过狠话,他不像他的哥哥是个爱发脾气的人。
“是她自己不要喝的。”
哈维和哈吉在康拉河睡着时就都要离开了,哈维叮嘱我看着她,不要让被子掉落下来,做事小声点儿。
他说的远远没有我描述的这么温柔,他是带着威胁对我说的。自从他们认定我不是个好说话的主之后,尤其是哈维对我态度非常恶劣。
我有一个同学叫袁满,她见过一次哈维,对我说这样的男孩子很酷。我说她瞎了眼。
我是宁愿喜欢处事温柔的哈吉而不喜欢哈维的。这一点跟我姐姐一点儿也不像,我真为这一点庆幸。
在学校里,哈吉就坐在我后面的位置上,只要我一掉头,就能看到他。他在班上也是个腼腆的男孩子。平时只独自坐在桌位上,上课时,有时我想见他就假装捡掉落到地上的东西。这样我常常见他撑着他那颗愈发漂亮的脑袋遥望窗外。
姐姐大姨妈事件过后,我又一次忍不住想见他,即使相隔四十五分钟,我也常常忍不住。但是这样的小把戏他不愿意再玩下去了。我抬头的瞬间,见他也直直的望着我,眼神那么的犀利,恶毒,比他哥哥还毒几分。平时他是不会这样的。
“康肖莉,你一天捡几遍东西?你知不知道我很烦你!”
我的左右同桌皆不可置信的看着我俩。我感到一股莫大的羞辱直冲脑门。我不知道我有没有当场淌眼泪,但我脸色一定非常不好,才让讲台上的老师误以为我突生急病了。
我和哈吉都是住校生,两幢校舍相邻,我们排队去宿舍的时候,他又一次提醒我说。
“不要以为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了。你不是我女朋友!”
多么残忍的人,多么残忍的话。我当时真是气的已经到想死的地步了,所以大庭广众之下,朝他的脸吐口水,伸拳头打他的胸,而他毫不犹豫也对我的脸挥手。
这事最严重的地方是将我姐和他哥都引来了校长室。
校长室外我和他并排站着,里面独眼的校长正对着康拉河和哈维大呼小叫着。好吧,这正是我最期待的结果。
让我难过,谁也别想悠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