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佛寺。
李长生和大太太换了装扮,随着人流沿山路而行。
一向养尊处优的程家大太太,在李长生面前此刻俨然已经成了一个乡村农妇。李长生心里清楚虽然他已经将他知道的事情和盘托出并且救了大太太的性命,但是看的出大太太并不完全相信他。大太太之所以要星夜兼程,带着不信任的李长生来到诸佛寺,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大太太心中的隐藏的那件事,已经到了事关生死的时候了!
两人进入大雄宝殿。大太太虔诚跪倒在佛祖面前,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然后磕头求拜。
拜毕,大太太起身带着李长生,走到旁侧求签处。
“阿弥陀佛,施主求签?”一位身着僧衣的和尚问道。
大太太点点头,然后从怀中掏出些碎银子,扔进香火箱,又拿起签筒摇了摇,时间不大一根红色的竹签从签筒里掉了出来。
大太太拾起竹签交与和尚。
“冲风冒南去还归,役役劳身似燕儿,衔得泥来成叠后,到头叠坏复成泥。”
和尚轻声念罢,双手合十,口中道:“阿弥陀佛,施主,此签乃下下签,言之所谓施主行事空心徒劳,唯有小心应对。否则,一切皆为空者也!”
“可有应对之法?”大太太问。
和尚点点头,轻声道:“施主请随我来!”
李长生和大太太跟着和尚从偏门出了佛殿,穿过几个院落,来到一处不起眼的小屋前。
“阿弥陀佛,能替施主行应对之法之人在此屋中,请施主自行前往。”
说罢和尚自行离去。
李长生打量了这个不起眼的小院落,虽然有些破旧,但是干净整洁,俨然住在这里的主人是个很有生活情趣的人。
“长生,随我来!”
大太太轻声唤了一声,迈步朝小屋走去。李长生紧跟其后。
待两人推门进了屋子,李长生猛然意识到,大太太进得屋前竟然没有事先敲门,显然大太太对此地相当熟识。
屋内,靠近门口处,一炉火烧的正旺。火炉之上一个土罐“扑、扑”的冒着腾腾热气,一股浓浓的药味扑面而来。
“姨娘!”
一个似曾熟悉的声音传入李长生耳际,他定眼一看,眼前说话之人竟然是他日夜挂念的张婧!那天他无意中听到的话语,竟然如此之快,显了灵验。
这也就说明大太太来诸佛寺拜佛是假,她真正的目的是来看张婧。
张婧也同时看到了在大太太身后的李长生,她的脸上先是惊愕,然后一丝绯红悄悄的涌上了她的脸庞。
“婧儿,秋彤道长呢?她的伤势如何?”大太太低声问,她的眉头紧锁,脸上一阵抽搐。
“道长,道长她……”
张婧猛然哽咽着,泪珠如同水瀑一样从她的眼眶里奔涌而出。抽泣之音,让李长生内心立刻生出无限的爱怜来。
“姨娘,请随我来!”
张婧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引着大太太和李长生朝里屋走。
里屋和厅堂间,挂着一番布帘。大太太揭开布帘进了里屋,李长生也意欲紧随其后,但张婧却微微低着头,挡在了他的跟前。
李长生撇了撇嘴角,识趣的收了脚步,站在原处。
“你……你……不可以进!”
张婧轻启柔唇,从她喉咙发出的圆**音震的李长生浑身毛孔微微发麻,平地生出无数个舒爽来。
“妈妈的,不让老子进,老子还不稀罕呢。不用猜老子也知道,那床上躺着的肯定是那个讨人嫌的老道姑。想那日老道姑凶巴巴的差点要了老子的小命,她能有今天绝对活该!哼,老子心中牵挂的可只有你啊……看这皮肤多白皙,看这眼珠多水灵,这鼻梁,这柔唇,这头发,这耳朵,这胸……”
李长生眼睛从上而下,又从下而上将张婧打量了数十遍,眼光停留在张婧的胸脯上。那一起一伏的胸,让李长生又暗地里生出无限个猥琐的遐想。
“你……你……转身过去……”
张婧发现了李长生的不轨之举,狠狠的瞪了李长生一眼。
“转就转,反正老子已经占了便宜了,哈哈!”
李长生暗暗咽了咽口水,满心欢喜的转过身。
“婧儿,让长生进来,姨娘有话对他说。”
里屋,大太太唤了一声。
“姨娘……这……他是个臭男人!”
张婧言语中对李长生似乎有万般的不满。
“哎……是大太太让我进去伺候的,你可管不着。”
李长生又转过身,借着大太太的“圣旨”,故意伸手将拦在面前张婧,轻轻拨开。明着是拨开张婧,暗地里却是揩油。
“你……你……”
张婧横眉怒目,小脸涨的通红。
“大太太唤我伺候,谁让你唧唧歪歪挡我道!”李长生不依不饶,得了便宜还卖乖。
说罢,仰着头,大摇大摆的进了里屋。“大太太、道长有礼。”言毕,他立身站在门边。
大太太指着李长生,对依靠在床上的道姑说道:“这就是我府上的小长工,这番还真是靠了他,若不然,我哪有性命来见道长。”
道姑微微点头,将李长生上下打量一番,很勉强的笑了笑道:“如此说来倒要好好谢谢这位小兄弟了……”
话未说完,她的喉咙里发出一阵猛烈的咳嗽。
听闻这阵咳嗽,张婧掀开门帘走了进来。她的手里端着三个竹筒杯。一只竹筒杯里盛的是红色的液体,另外两只盛的是淡黄色的液体。
“师父,该吃药了!”张婧将那只盛有红色液体的杯子递给道姑。
“姨娘,请茶。”她又将一只淡黄色液体的杯子递给大太太。
李长生见状,满满期待的等着张婧将剩下的那只杯子递给自己,岂料,张婧却转身出了里屋,竟是看也不看他一眼。
李长生咬咬牙,恨恨的道:“哼,竟然敢目中无小爷。这笔账先给你记下,等有一天你犯到小爷的手里,小爷定然从头到胸,一笔笔的给你算个清楚。”
走了这么长的山路,却是有些渴了。张婧不给他请茶,他亦顾不得什么太多的礼节,索性自己端起那杯茶一饮而尽。
待这杯茶下肚,李长生感觉从喉咙到肚皮,一阵说不出的清爽。
“好茶,好茶!”
李长生抹了抹嘴巴,不住的点头称赞。
大太太和道姑相视一笑。
李长生这才惊奇的发现大太太手中的茶水,竟然丝毫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