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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削锋山

削锋山

龙炎望着下面的深渊心里一阵恶寒。削锋山就在下面,龙炎还是第一次听说深渊下面有山。

龙炎站在一座山峰的峰顶上,举目四望,一座座山峰如方形石柱般耸立。下面是黑色的潭水,银铁说潭水下面游动着蛇妖。虽然龙炎不知道蛇妖找什么样,但看银铁的表情好像是一种很可怕的东西。

削锋山,山如其名,每座山峰都像被巨斧随意削过一样,山峰大都怪模怪样,有的中间粗两头细,有的两头粗中间细;有的上头粗下头细,有的下头粗上头细,总之千奇百怪。每座山峰都像刀一样锋利,上面光秃秃的寸草不生。

“这里真是天然的斗兽场。”龙炎浑身散发出冰冷的气息。他像一个将命运狠狠攥在手里的王,对一切都有着绝对的自信。他变了,变化的很大。他记得白狼王曾对他说过这么一句话:人总是要变得,如果不变就摆脱不了过去的自己,摆脱不了失败;改变才是走向成功的必由之路,同时改变也是痛苦的,你必须强迫自己接受一个完全陌生的你。白狼王的话像烙印般深深刻在龙炎的心上。“人总是要变得,改变才能重新掌握命运。”龙炎轻声说道,漆黑的双眸闪出一道寒芒。

下面的深潭冒出细小的泡泡,开始还是一小片潭面冒泡,最后整个潭面都冒起了泡泡,同时嘶嘶的声音在耳边作响。细小的乳白色泡泡越来越大,潭水就像沸腾一样。龙炎挺直如枪,长发随风飘飞,血液隐隐沸腾起来。

蛇妖紧贴在岩壁上,它们是多么丑陋的东西。细密的鳞甲覆盖全身,细小的眼睛泛着青光,较为扁平的蛇躯前端生出鸭蹼一样的小手,下端则是人手一样的小脚,时不时的吐着信子。蛇妖数量极多,几乎每一个石柱上都爬满了蛇妖,它们全都一动不动地盯着龙炎,眼里的红光渐胜,好像龙炎是世上少有的美食。

蛇妖在空中翻转,有力的尾巴狠狠抽向龙炎。龙炎直接迎上,双手以奇快的速度抓向蛇尾想把它们狠狠甩在地上。蛇尾滑出龙炎的手掌,蛇身奇滑全身都腥臭的黏液。龙炎被蛇尾抽到,身影倒飞出去,背后显现出两道血痕,两条蛇妖成功从背后偷袭。龙炎从空中翻转,单手撑地稳住身形,眼睛向四周扫去。龙炎像发射的炮弹一样膝盖狠狠顶在一个蛇妖的下颌,蛇妖倒飞出去,但眨眼间就重新站起恢复战斗力。它们的身体硬到了钢铁的程度,再凶狠的攻击对它们来说只是挠痒。龙炎眉头一皱,他没想到这群蛇妖强横到这种程度。正当龙炎犹豫的瞬间。它的周围已经围满了蛇妖,还有源源不断的蛇妖在从岩壁上往上爬,显然龙炎对它们来说实在太诱惑了。

蛇妖把龙炎缩到一个直径不足一丈的小圈子,张开血盆大口,露出尖利的牙齿,蛇信伸向半空,同时发出嘶嘶的怪叫。蛇妖摆动着它们的小手,纷纷跳起,跃到半空中用它们最锋利的牙齿向龙炎咬去。龙炎面不改色,跳到半空中,他比所有的蛇妖跳的都高,用膝盖手肘重重攻击蛇妖的头部,并以它们为跳板短暂的停在空中。蛇妖们重重摔在岩石上,又快速地跃起进行下一轮攻击。蛇妖太多,几乎把天空遮住,它们不停地坠落又跃起,比悍不畏死的勇士还疯狂。蛇妖的皮非常柔韧,骨头也坚硬如铁,抗击打能力极强,再加上没有痛觉。龙炎一下就落了下风,他的上衣被撕成碎片,肩头被利牙咬破,鲜血滴落但这只能让蛇妖更加疯狂,脊背上数不清的红印。龙炎嘴角有一丝鲜血溢出,眼神凶狠如狼。

龙炎双拳紧握,指节发出声声暴响。一拳击在一个蛇妖的头部,拳头击碎鳞甲,击穿它坚硬的头骨,脑浆迸射。蛇妖重重的落地,这次它再也不会在站起来了。闻到血腥的其他蛇妖马上围住它们同伴的尸体,争相食之。不一会,死去的蛇妖只剩下同伴们咬不动的骨头。不久龙炎还发现如果蛇妖们其中有一个受重伤,受重伤的蛇妖一样会被它强大的同伴们分食。这就是天定的法则,弱者只能接受被分食的命运。

龙炎被蛇妖们令人发指的做法震惊了,他举起血肉模糊的拳头将围在周身的蛇妖纷纷打飞,长久的战斗,他的力量几乎消耗殆尽,已经不能对蛇妖造成实质的伤害了。现在他唯一的方法就是趁仅有的力量杀出重围逃出去。蛇妖源源不断的围上来,快被撕破的包围圈又被新加入的蛇妖围死。嘶嘶声更强烈了,蛇妖们好像看到了龙炎的死去的肉体,那是多么鲜美的肉食啊!

龙炎重重的摔在地上,鲜血憋不住的从喉咙里涌出。他已经筋疲力尽了,数不清的蛇尾抽在龙炎身上,龙炎遍体鳞伤,骨骼尽数断裂。他又一次处在生死的边缘。“啊!”一只蛇妖咬中了龙炎的大腿,用力撕下了一块皮肉,但它还没来得及吞下,就被其他的同伴咬死,蛇妖们为龙炎的血肉疯狂了,它们简直是地狱里的魔鬼。剩下的蛇妖纷纷效仿前一个蛇妖,尖牙狠狠咬向龙炎的身体,龙炎顿时鲜血淋漓,他的喉咙已经嘶哑的吼不出声了,剧痛让他全身痉挛,死亡的黑暗笼罩了他。

龙炎紧紧咬着牙,将鲜血淋漓的手指插进一只蛇妖的眼睛,他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彻底昏死过去。

“蓝琪,我喜欢你。”龙炎终于鼓起勇气,向他心爱的女孩说出了久藏在心底的一句话。此时正是阳光温暖,夕阳满地的傍晚,柔和的光辉洒在少年的白色长衫,也给蓝琪镶上了淡淡的金边,女孩美得近乎虚幻。那一幕如同精美的壁画,男孩女孩相对,男孩满眼真诚地看着女孩的眼睛,男孩的手攥的很紧,好像松开女孩会消失一样。龙炎见到蓝琪之后,就忽然变得自卑起来,感觉蓝琪是那么的美,又是那么的远。蓝琪冰雪漂亮,又极其聪明同时还有贵族气质,是父母的掌上明珠,男孩心目中的女神。而他龙炎根本就没有可比性,从小他就是个叛逆的孩子,七岁时就偷出父亲珍藏的美酒,和小伙伴们分喝了,当时的他们只觉喝酒很有趣,显得有男子气概,结果喝醉了,被父亲发现暴打了一顿,至今龙炎的屁股还隐隐作痛。九岁的时候,贪玩将父亲购置房子的钱买了一对黄金大蛐蛐,这次父亲差点没气死,将龙炎吊在梁头上暴打,要不是母亲出面及时阻止,龙炎恐怕已经命归黄泉了。十三岁的时候,突然对女孩产生了兴趣,诱骗自己的贴身丫鬟到自己房间来,可惜还没做,就被父亲抓个现行,足足在祠堂里不吃不喝跪了三天。但这些惩罚都对龙炎起不到什么作用,只要父亲一出去,龙炎马上无法无天起来。时间一长,小城里的人一谈起龙炎,马上就想到:花花公子(尽管龙炎一次也没做成),败家子,废物。龙炎几乎成为远近闻名的恶少。可他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他想怎么活就怎么活,跟别人半点关系都没有。但这次不同,他有了真正喜欢的人,他的世界因她的出现而发生改变,他的心因她的一举一动而剧烈跳动。他可以忽略所有人,唯独不能忽略眼前的女孩。

龙炎一直盯着蓝琪的眼眸,他想看透蓝琪黑色的瞳孔,看到她的内心,想知道关于蓝琪的一切。但蓝琪最终躲避了他的眼睛,流露出受伤小鹿般的目光。“龙炎你的眼光还太狭窄,世界上的比我好的女孩有很多。我们毕竟还太小,这种事以后再说吧。”她顿了顿,坚决的说道。“我可以把它理解为拒绝吗?”龙炎眼神黯淡的说道。“是啊!我这个坏孩子怎能渴望得到梦寐以求的爱情呢。上天让我好好的活着,已是对我巨大的恩赐。”龙炎异常难受的心道。他转过头,脚步沉重的踩在树叶上。这是他早就预料的结果,可为什么接受它竟这样的痛苦,感觉心就被剜去一块空了一样。一滴无声的泪,划过优美的弧线,在地上砸的粉碎。“我这坏孩子,会有谁为我而停下脚步。”轻轻地叹息声在空中久久盘旋。

三天后,蓝琪走了,不辞而别,龙炎甚至都没有来得及送行,她走的那么突然,走的那么决然,不给人留一丝机会。

上百只蛇妖分别缠住龙炎的四肢和头颅,它们已经陷入对食物的混战了,撕扯着龙炎想要把他分食。

耸入天空的巨峰上插着一把巨剑,巨剑通体幽黑,剑身宽阔,剑镡上嵌有一颗赤红色的珠子,周围笼罩着黑色的雾气,剑身上刻有古奥繁杂的暗青色花纹,青光渐亮渐暗像有了呼吸一样。巨峰上空是浓厚的黑云,黑云不停地翻卷,以巨剑为中心呈旋涡状。庞大而磅礴的杀意铺天盖地而来,空气中隐有淡淡的血腥味。巨剑插在那里就像坐在王座的帝王,睥睨天下的气势暴露无疑。它是敢于向整个世界挑战的王,将杀死每一个阻挡它的人。巨剑是邪恶之剑,是霸道之剑,也是王者之剑。

“如果有……一把利剑,我一定……让你们这帮怪物死无葬身之地。”龙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尽管剧痛无比,可他的意识还没有彻底消失。蛇妖的舌头被齐根斩断,黑血溢满蛇嘴,一滴滴落在地上。没了舌头的蛇妖,不再那么疯狂,它们正在遭受着同伴的撕咬。龙炎缓缓地站起身来,一瘸一拐的走向黑剑,背后拉出长长的血迹。挡在龙炎面前的蛇妖被某种奇异的力量甩了出去,嘶嘶的怪叫不绝于耳。

龙炎双手抓住黑剑,横在胸前,眼神凌厉如刀。黑剑挥舞如一头肆意咆哮的黑龙将蛇妖拦腰斩断,黑剑的锋利超出想象,蛇妖们坚硬如铁的骨骼在黑剑前竟像小草一样脆弱。龙炎挥舞着黑剑如同掌握生死大权的将军。蛇妖们的断肢残体遍地都是,黑血渗入岩石,慢慢的沿石柱流动滴落在深潭,潭水慢慢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黑剑继续收割着蛇妖的躯体,天空变成了暗红色,溅出的黑血洒了龙炎一脸。狂风刮起来了,翻动着细小的石块。

密密麻麻的蛇妖终于被收割殆尽,尸体堆积如山。可真正的危险才刚刚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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