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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落羽泽

落羽泽

红铁说落羽泽是连鸿毛都能“吞掉”的恐怖沼泽,黑色的沼泥里还有恐怖的未知生物,红铁曾在落羽泽待过一年,那时他还很小,为了躲避虎群的追杀,没有办法只能逃到落羽泽。也许是蒙上天的恩泽,他顽强地生存下来,后来被白狼王发现带回狼群。

龙炎下一个训练阵地就是落羽泽。

今天天气特别的好,万里无云,天空一片湛蓝。龙炎面前就是谈之色变的落羽泽,黑色的沼泽地,寸草不生,就像海边平坦开阔的沙滩。龙炎要做的是横穿整个落羽泽。本来龙炎想拒绝,可自从见过白狼王,龙炎就觉得身上压了沉重的担子,有一种使命感在背后驱使着他,让他只能向前不能后退。

龙炎小心翼翼地将脚放在落羽泽上,看似能支持脚面的沼泽突然下陷,像水一样没有阻力。“荒之园真是个奇葩的地方。”龙炎小声嘟囔。龙炎捋了一下袖子,他非常明白要想通过落羽泽,速度必须快,快过闪电。

龙炎双脚用力,脚在沼泽上面轻轻踩过,沼泽上泛起了细微的涟漪。龙炎一连串的身影在沼泽上飞快穿过,时间一点一点地流失,太阳从东方跑到了西方,龙炎连落羽泽的边缘都没有看到。

时间转到了深夜,周围一片寂静,仅龙炎脚下传来细微的声音。“啊!”龙炎一声惨叫,龙炎不小心一只脚陷在沼泽里,几乎是瞬间沼泽将他的半边身子吞没。龙炎马上停止了挣扎,在沼泽里挣扎只会越陷越深。

龙炎将手放到鼻尖闻闻,手上的沼泥散发出一种淡淡的芳香气味。天性敏感的龙炎马上觉察到不对劲,可四肢渐渐使不上力气好像有一把透明的刀将力量从体内剥离。龙炎产生了强烈的嗜睡感,他心里一直在提醒自己:不要睡,不要睡,睡了就别想再醒来了。到最后他还是睡着了。

龙炎在睡梦里,他看到一个婴儿正躺在襁褓里,旁边是流泪的母亲,她不停地抚摸着婴儿粉红的脸颊,眼中满是不舍。“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我苦命的孩子。”面带倦容的母亲一直在说这句话。龙炎想看清母亲的样子,母亲反而更加模糊,最后只能看到母亲模糊的身影。

接着梦境切换,此时婴儿已是少年,眉清目秀,白皙的脸颊还存留一丝未褪的稚气。少年来到石亭,找个椅子坐下,对面是一方石桌,石桌旁边是表情严肃的老爹。老爹心血来潮,要和少年下棋。不一会,老爹把少年杀的片甲不留,少年必输无疑却还倔强的不肯认输,急的满头大汗。默默注视这一切的是少年的母亲,她看到儿子的窘迫状竟笑出声来。

“荒之园是一个可以找回记忆的地方吗?过去的一切我已不再记得,但眼前的一幕幕却告诉我那个少年就是我。”龙炎说道。睡梦中的他并没有完全失去意识,只是陷入了漫长的回忆。

龙炎的身下飘出一阵黑雾,黑雾瞬间笼罩了全身。那不是黑雾,是黑色的虫子,虫子通身泛着金属的光泽,黑色的外壳像盔甲一样覆盖全身,前端有一对螯钳,六条腿短小而敏捷。黑甲虫,古书上记载黑甲虫喜腐肉,有奇香,喜阴湿污浊之地,多见于沼泽。

黑甲虫轻易地撕开龙炎身上的皮肉,贪婪的噬咬着,鲜血洒在黑甲虫的外壳上,黑甲虫兴奋地仰起身子。龙炎还在瞌睡,荒之园的生物都是变异的怪物,黑甲虫和古书上记载的并不完全相同,它们在噬咬猎物的同时会分泌一种致幻剂让猎物处于似真似幻的梦境中,这样猎物就感觉不到痛苦。龙炎的手掌已露出了指骨,用不了不久他将成为一具完美的骷髅架子。

岩浆在谷底沸腾,黑色的人影被囚禁在岩浆中心巨大的十字架上,岩浆在他的腰下缓慢地流过,黑色的人影暴怒地挣扎,岩浆四处迸溅。“你们囚禁不了我的,一万年即将过去,你们的时代已经终结,待我重来世界之日,我将颠覆一切。哈哈,哈哈,哈哈……”黑色人影发出近似疯狂的笑声。

“待我重来世界之日,我将颠覆一切。”龙炎重复着这疯狂地话。已成白骨的双手血肉飞快的生长,身上的数不清的伤口都在飞速的愈合。强大的生机注入到龙炎体内,身上还在爬行的黑甲虫瞬间化成飞灰,龙炎身上燃烧起熊熊的火焰如一轮刺眼的太阳在落羽泽上方照耀。火焰散发的红光投到落羽泽,落羽泽瞬间就燃起了熊熊的大火,黑甲虫统统烧成了黑灰,火焰卷着黑灰向四周蔓延开去。龙炎的双目也燃起了火焰,红色的火焰在眼底深处飘荡。

龙炎一拳打下,火拳夹着阵阵音爆声将下面的落羽泽分成几半,沼泽爆裂开了,并没有露出想象中的黑土,沼泽只是一层混淆世人的皮衣,里面才是真正危险的东西。沼泽下面是黑色的湖水,湖水透着丝丝的寒意,仔细听有流水声从湖底传来。龙炎身上的烈焰越来越强,火光渐渐变成了乳白色,好像有一千个太阳在慢慢接近。那么炽热的温度,湖水却没有想象中被蒸腾出白气,嘶嘶冒泡。湖水在微风的吹拂下波光粼粼,显得再正常不过又极其不正常。龙炎双手合十,脑袋大小的火球在眼前凝聚,火球越来越大垂直坠入湖水。湖水就像落入了一块小石头,平淡无奇。过了一会,火球爆炸开来将湖水照个透亮,湖水激荡起来溅起数丈的水花,终于出现了。

鬼蛟王吐着黑色的湖水,身上还有未熄灭的火焰。它简直是由一具干巴巴的骷髅披上丑陋的蛇皮组成的。右眼没有了只剩下空洞的眼眶,奇长的蛟躯下露出成排的肋骨,蛟爪已经完全骨质化,闪着幽冷的寒光。

鬼蛟王的独眼死盯着对面熊熊燃烧宛若神灵的龙炎,幽蓝色的瞳孔里有着寒芒跳动。它早已没了灵智,堕落成了杀戮的机器。即使对面真的是神,它也敢不要命的攻击。龙炎面无表情,心如死水,一拳直接冲鬼蛟王打去,燃烧的火拳夹杂着爆炸的声音向鬼蛟王袭来。火拳与鬼蛟王的骨爪硬碰在一起,两股强大的力量撕破了空间,将下方的湖水一分为二。

鬼蛟王是黑暗里孕育的邪灵,它在荒之园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没有人知道它的存在,它像一块墓碑静静地不知矗立了多少年。其实它一直都在等一个人,一个可以杀死它的人,漫长的等待,孤寂的生活让这位视战斗为生命的强者生不如死。幸运的是它终于等到了,它将彻底得到解脱。

燃烧的龙炎,眼神冰冷。女孩从繁华的帝都来到江枫城—龙炎所在的边陲小城。那是一个秋天,街道两边的火枫树叶子红的正浓,女孩穿过纷纷飘落的火枫叶,脚下响起轻微的碎响。女孩头戴一顶雪白的呢绒帽遮住瀑布般的秀发,哼着不知名的歌曲,肩上落着一朵幽蓝色的小花。“我叫蓝琪,从帝都而来,受父母之托前来看望姑母。”

龙炎的母亲是帝都的贵族,自从父母迁居这个边陲小城,母亲几乎没有和家族再有过联系。龙炎私下听家里的下人说:母亲不顾家族反对,毅然选择嫁给父亲,家族勃然大怒要和母亲断绝关系。

母亲对“从天而降”的侄女十分喜爱,要龙炎好好招待,如果按岁数的话龙炎要比蓝琪大,蓝琪应该叫龙炎一声表哥。可这个美丽的小表妹无论眼光还是谈吐都比龙炎强太多了,跟蓝琪比起来龙炎就是一个孤陋寡闻的乡野村夫。蓝琪一来迅速就取代了龙炎的地位,让自尊心强的龙炎颜面大损,每次龙炎耳边都少不了父母对蓝琪的称赞。不过龙炎并没有讨厌蓝琪,相反龙炎比父母还要喜欢蓝琪。每次龙炎孤独寂寞的时候,蓝琪总是陪着他给他唱歌,好东西也和龙炎一起分享。龙炎对高贵而温柔的表妹越来越依赖。

直到有一天……

鬼蛟王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双眼爆出幽蓝色的鬼火,全身的蛟皮纷纷碎裂像残破的纸片在空中飘飞。它完全的暴露出来,它竟是一条骨龙。暗青色的骨骼流动着淡淡的荧光,残缺不全的牙齿,凶相毕露。

“我等你好久了,你终于来了。”鬼蛟王上下开合,声音里透着彻骨的寒气。“我被困得太久了,你是唯一能让我解脱的人。来吧!亮出你的利剑杀死我。”

鬼蛟王兴奋地发狂起来,这么多年的囚禁让它几乎失去感知,生不如死的生活实在对它太残酷了。“来吧!杀了我。”骨爪带着幽黑的火焰抓向龙炎的心脏。

“一万年即将过去,你们的时代已经终结,待我重来世界之日,我将颠覆一切。”龙炎口中喃喃说道。这句话具有无与伦比的巨大魔力,好像神魔再现,恶鬼哭嚎。

鬼蛟王的头骨被斜削去一半,狰狞恐怖如同地狱里张牙舞爪的无头骷髅。龙炎手握金剑,金剑射出万道的金光,刺破夜空。“既然存在是个错误,不如在这里将你抹去。”龙炎吐出森严的语句。

鬼蛟王没有因重伤而萎顿,相反它透出难以复加的喜悦。鬼蛟王浑身散发出淡青色的微光,全身骨骼收缩,猛地绷直如一只离弦之箭。龙炎金剑竖在胸前,全身光芒大盛。鬼蛟王和龙炎就像两颗从天而降的彗星,携着长长的彗尾重重相撞在一起。空间瞬时炸裂开来,无数的火花从空中坠落,如同盛开的鲜花美丽妖冶。

龙炎凌空而立,金剑已经断为两截,剑柄还留在龙炎手里。鬼蛟王眼窝的鬼火越来越亮,璨如明星。空中传来轻微的脆响,一道肉眼看不见的细缝出现在鬼蛟王的头骨,瞬间遍布全身。“嘭”一声巨响,鬼蛟王从空中直接爆炸开来。

对一些人来说,战死无疑为一种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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