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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双双销累劫 孤身授拳经

四面快速出击的虎鲨忽地兜起了圈子,慢了下来。一个大圈套出一个小圈,一个大圈套出两个小圈,一个大圈套出三个小圈……逐渐进,无数个小圈子瞬间把海蟒包裹得严严实实,——一旁目不转睛观战的浩鹏头都给转晕了!

凶悍的海蟒似乎一刻间也是无所适从。

蓦地一声惨啸,再看海蟒蛇,那条粗重的腰身立柱差点被虎鲨的阔口利刃生生切断,竖直的高高立柱轰然萎塌。

虎鲨一招得手,更不饶人。

它一边吞噬着满嘴的腥红血肉,一边闪电般地兜起了第四个第五个……圈子,再次暗暗欺近海蟒——受伤的海蟒已是凶性大发,瞅近虎鲨那灵动的庞大身躯,蓦地石破天惊地纵身一跃,像一条长索似的把自己全身死死束缚在虎鲨身上,两只雪亮的獠牙狠命地戳进了虎鲨那银亮高贵的腹腔里……虎鲨痛啸翻腾,阔嘴利刃乱摆,一口咬住海蟒那短粗的七寸脖颈,耳听“咔嚓”一声巨响,两巨庞大的身体几乎同时从半空跌落。

海蟒挣扎着仰起那面仅连筋骨血肉模糊的头颅,泪水滚滚而下,朝向井壁洞穴处哀鸣三声,其长,其疾,其惨痛,似内心尚有一桩未了心思模样。真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兽之将终,其鸣也哀。——其声其音令人不忍卒闻!

浩鹏这厢早已热泪盈眶。背持斩鱼刀的右臂劲力暗生,“噗”“噗”几声,大章鱼的八条触手应声而断。

浩鹏一个健步扑到海蟒蛇面前,双手托起它那摇摇欲坠的丑陋头颅,眼见它是活不了了,——那条虎鲨已死去多时!

海蟒黯淡的目光紧贴着浩鹏脸上,示意他,朝向井壁窟窿处奋力望去,似含有无限深意——浩鹏含泪将海蟒垂拉的头颅轻轻放下,与那条庞大的虎鲨并列在一起,按照海洋中祭奠死亡规矩,寻了两根宽叶海草,把海蟒与虎鲨两对鼓突的眼睛紧紧扎住。让它们的强健灵魂在游往未知的世界里,不辨过去,往生极乐!

浩鹏好奇地走向那井壁洞穴处。

洞穴里黑咕隆咚,深不见底,隐约似传来有千万条蟒蛇恶鱼在咆哮。

浩鹏咬紧牙关,纵身跃入。身子急坠到约十来米处,蓦地水流一转,一个呈90度大弯的甬道内亮光乍现。

浩鹏小心翼翼地推开****一面精巧布置的水晶石,跳**窟。举目四顾,眼前的一切简直让他惊呆了!无数珊瑚树密密匝匝拔地而起,红的、黄的、绿的、紫的、金的、雪的……玉树琼枝,莹光闪闪,华彩夺目,照彻得整个穴底宛如一座晶莹剔透的水晶宫。

珊瑚丛间有一条贝壳铺就的小道,走到尽处,一块巨大的黑石挡住出路,黑石上似有人用金钢指力歪歪扭扭地写着斗大的三个竖字:丑鱼谷。字迹丑陋,却力透背石。其下亦有用珍珠粉勾勒的一行小字:入我谷来,丑鱼皆主;三跪九拜,功成内外。

浩鹏忙惶恐地在黑石前双膝膝跪倒,恭恭敬敬地叩了三个响头。

“吱哑”一声,巨大的黑石忽地向左闪去,露出一个三尺见方的长廊。长廊两边各有六间用透明水晶筑成的洞穴,每一间门楣上方都写有一个护法丑鱼的名袆:像腔棘鱼、青蛙鱼、琵琶鱼、胆星鱼、蝙蝠鱼等。

浩鹏见第一间洞穴上方端端正正用朱红笔写着:毒蛇鱼。里面果然歇息着一条长约2米的丑鱼,浑身圆滚滚的,尾巴像扫帚,老远看像是一条大鳗。近看那硕大臃肿的口腔中最少长了300多颗牙齿,腥臭欲呕,横七竖八的,也不知道它每天是如何地进食。第二间洞穴里住着是一条永远都一脸悲哀相的水滴鱼,看得人直想哭。第三间里面是条像被谁剥了皮似的一身血淋淋的狼鳗鱼……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三跳;不愧是丑鱼谷,没有最丑,只有更丑!最后一间洞穴里住着一条身体奇长奇瘦,头呈三角,嘴巴尖尖,像一条大蛇似的皇星鱼,它绿豆似的两眼凝视了浩鹏好老半天,又嘴歪眼斜地滴淌着长长的哈啦子睡着了。

浩鹏哭笑不得地给这些丑鱼一一下拜着。

黑石背面蓦地现出一行淡淡银字,荧光闪闪:孺子可教,秘录赠送。——字迹随现随灭,巨石中忽地托出一方长方形白玉石匣。

浩鹏疾步上前,揭开匣盖,只见里面一张牛皮纸紧紧包裹着两本墨绿色颜色的古书。书面上著有四个弯曲小篆:海录秘笈(上、下)。包缚的牛皮纸上写着这样一段往事:

吾乃武当第三十二代掌门弟子清风,为驱除鞑掳,天下英豪,共聚南少林莆田院。师门不幸,惨遭清廷宵小之手。我亦身高受重伤沉坠海底,幸得丑鱼谷群鱼庇护,苟延残喘数余载,想自己一身绝世武功,毁之深海实可悲可叹,遂逐忆逐记著此《秘笈》两册,分内、外功心法,赠与有缘人,如后进有所受益,吾虽九死亦瞑目也!

浩鹏记得亚父曾给他与鳗霞讲过武林掌故。

据说这清风乃武当山第一高手,一柄松风剑风起云涌,流泉激石,变幻万千,傲视天下,是武当派掌门人的不二之选。他曾在远赴四年一届的武林黄池大会途中不知所终。据传他还是武林第一美男,多情任性,孤高傲绝,一袭白衣,纤尘不染,想不到却在这腌臜肮脏的丑鱼谷里度尽劫生,想来实在令人唏嘘。

想到鳗霞,浩鹏立马冷汗骤出。走前他曾郑重相约她:腊月二十三,黄岩礁不见不散。现在也不知几时几刻,鳗霞是不是还在痴痴地等待——

浩鹏挥动双臂,拼命扬波蹬浪,出水前的那一刻,他隐约看见听见那边舢板处,一个年轻丰满的身影正在祈祷哭泣,瞬间,她纵身跃起义无反顾地投向了那茫茫的大海……

浩鹏像头出水的海豹似的,猛扑过去,紧紧接住了那多情而灼热的身体。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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