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库的木门咯吱响了几声,门口传来芳姐的声音:“蓝鲸!出来有人找你!!对她就在里面,不客气不客气,有什么事可以找我,这是我的名片。对啊,我是这里的店长,还好拉,不要这样说我不好意思啦,好好你们聊,有空,嗯哼电联。”要不是有前面这一底气十足的嗓子垫底我真不敢相信是芳姐在说话,后面的声音简直可以让人浮想联翩啊!特别是那句:有空,嗯哼电联。那个嗯哼的鼻音真的让人太,太毛骨悚然了!
问题是谁来找我?按她热情的程度对方应该是男的。她不可能给木木递名片,萧哥哥不肯能来找我,还能有谁呢?
我探出身子去,一个戴着墨镜一身黑的年轻男子正在仓库内四处观望。我不认识他啊,不会是信用卡派人来追债了吧,不对,还没到还款日期呢。“你谁啊,找我干嘛?”我没好气地问了一句。对方看到我的位置后取下墨镜热情地走过来,取下墨镜后看清他的五官,竟是不折不扣的白皙小鲜肉啊,一看就是20岁上下的年纪,英俊的五官配上粉嫩的双唇简直让人不忍直视啊:“原来你在这里啊小鲸,我就是那个,那个,怎么说呢。”他挠了一下脑袋忽然一副茅塞顿开的表情说道:“我一定会帮你的!”
我一阵晕厥,原来是前段时间一直打电话骚扰我的追命鬼,他终究还是找到我了。我收起对他近距离美貌的垂涎站起身当他透明地继续搬纸箱。果然,他又开启了他的念经技能,一直在我耳朵边唠叨。
“不管你再怎么无动于衷我都不会放弃帮助你的念头的,你爷爷救过我爸一命,就相当于救了我一命。男子汉大丈夫岂能忘恩负义,现在你爷爷被囚禁,我爸说无论如何都要帮你这个忙,一定会帮你把你爷爷救出来!”
我白了他一眼:“怎么帮?”
他:“怎么样能成功就怎么帮!”
我伸了伸懒腰:“死你也愿意?”
他愣了愣后斩钉截铁地说:“愿意!”
我终于转过头正式迎上他坚毅的眼神一字一句问道:“如果你死了,还是救不出来那怎么办呢?”
他顿时语塞了,我脱下脏兮兮的袖套坐到一堆废纸皮上,准备把这段时间拒绝他好意的原因告诉他:“我不是不想救,只是我们现在是以卵击石。绑架爷爷的那伙人势力太大,我们根本近不了他的身。你没来的时候我就偷偷几次企图武装潜入困押爷爷的地下室,这10年来对方的科技武器一直在进步,我每次都是潜伏到一半就被发现,能活着出来已经是万幸。就你这软绵绵的柿子,一靠近就被打成筛子了!”想到这,我突然嘴角勉强上扬了一下:“好在通过对方的监控室我看到爷爷了,待遇,还可以啊,还健健康康的在地下室喝茶呢。干脆就,这样一直下去吧。”
这追命鬼的反应异常大:“怎么就这样算了呢?!他是你爷爷啊!连我这个外人都不放弃,你作为他唯一的亲人怎么能放弃呢?!”
他还想继续指责我,却被我爆发的怒吼吓得闭上了嘴:“我知道他是我爷爷啊!可是怎么救啊!你说怎么救啊!你去救啊!就你!还没见到人就被门口的红外线割成两半啦!!”吼完我将手中的纸箱重重摔倒地上后,蹲在地上呜呜地哭起来:“我也想救!我也觉得很对不起爷爷!可是我除了愧疚我还能怎么做!我救不了啊!就我一个人!面对的是一个国家的军火!我怎么救?!”
追命鬼被我的眼泪吓得不知所措起来,蹲在地上拍着我肩膀安慰我道:“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指责你的。现在不是你一个人了,现在我不是来帮你了吗,噢不止我,还有我妹妹,她正从乡下赶过来帮你呢.对了,她不是昨天下的火车吗?!”他忽然想起什么重要的事情噌的站起身掏出电话拨了出去:“喂,老爸,孙涵蕾不是昨天下的火车吗?她怎么没电话给我啊!”
他边通电话边疾步出了大门,从他深锁的眉头我感觉到了他的焦急,这个叫孙涵蕾的女孩去了哪里呢?我吸了吸哭塞了的鼻孔,心里也开始有点担心他口中的妹妹来,毕竟这个香市,是出了名的鱼龙混杂呢。
回到公寓的楼下时,天已经完全黑透了,指针直直地指向9点,我足足在仓库呆了12个小时!刚出仓库的时候我就像得了认知障碍症一样,看什么都是个箱子!拖着一身灰尘和蔫了的身体我终于“爬”进了宿舍,看着熟悉的沙发顿时感到无比亲切,真是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啊!我瞬间瘫软在了床上!
不久后一阵朦胧的香味将我从梦中牵引回来,惺忪的睡眼还未睁开,就听到耳边传来:“美女姐姐工作了一天,肯定很累了,起来喝点我刚煮好的南瓜羹吧,很香的。”
我心想段佳尤这家伙一无是处,唯独对吃这一块还是很有水平的,我微微抬起头迎上汤勺喝了一口,果然,粘稠的蔬果汁从舌尖倾泻入喉,一阵清香的暖意从喉咙顺流而下,倦意瞬间散去。好喝!刚想夸段佳尤几句的,却突然闻到了一股香味中夹杂的非常让人不自在的味道。很熟悉,就像.我猛然睁开眼,一个发黑的牙箍像用了放大镜一样出现在我眼前,我像见到鬼一样瞬间闪到了沙发的另一边:“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无奈地掏出手机,第一次主动拨通了追命鬼的电话,对方很快接听了,但声音明显带着疲惫:“喂。”我白了孙涵蕾一眼说道:“你妹她在我这里。她手机摔坏了,又不记得你电话,就直接跑到我这来了,哎我就奇怪了你们是怎么知道我地址的啊?查我了吗?你们这样我可以告你们侵权的你知道吗?”
孙涵蕾看我火气飙升,赶紧将手机夺过来对她哥说道:“哥,我已经在蓝鲸姐这里了,你放心吧,手机我明天会拿去修的,恩恩,我在这里住的很习惯啦,恩恩,蓝鲸姐和佳尤姐都对我很好,嗯您放心吧好的再见。”
没等她挂了电话,我就瞪大了眼睛问道:“什么叫:在这里住的很习惯?”
这时段佳尤从房间里敷着黄瓜慢悠悠地走出来边喝水边说道:“人家已经帮你把房租给了,房东说再拖就停水停电了!”
我勉强堆笑着对孙涵蕾说道:“谢谢你啊,可是,我们这没有多余的房间了。”
孙涵蕾一副:你担心的问题很多余的表情说道:“我住沙发就好啦!我在老家猪圈都睡过呢!那时候我家猪在生崽!我得守着它帮它接生呢!”
我惊愕地张着嘴却无言以对,此时段佳尤已经喝饱了水轻拍着黄瓜朝房内边走边说道:“还有,你刚吃的南瓜羹就是她家带来的土特产,纯天然无污染的自家屎尿牌南瓜,我都不舍得吃特意给你留的,不用谢了哈。”说完嘭地关上了房门。
我下巴掉地更厉害了,肚子里一阵翻天覆地,却只化为几声干呕。
孙涵蕾赶紧坐过来轻拍我的背部,说道:“蓝鲸姐你没事吧,对了。”她从编织袋里搜出一本陈旧的密码锁记事本,90年代时兴的棕色硬书皮已被风化的如同纸屑一般脆弱。孙涵蕾小心翼翼地拍掉书皮掉落的碎屑,然后递给我:“这是您母亲的日记本,我爸让我给你的,还吩咐我不要弄丢了呢。”我不解地说道:“我妈妈?她好像,没有写日记的习惯吧。”
印象中的妈妈成日呆在研究室里,儿时的我总是穿着变色衣来回穿梭,从未发现她有写日记的习惯啊。而且从我记事以来,家风都特别严,除了那帮狗娘养的什么国家科技馆员以外,从未见父母和爷爷接触过生人,这日记本,按理说应该不会落在陌生人手上才是。
我的疑惑被孙涵蕾看在了眼里,她耸了耸肩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老爸只让我把它交给你。我想偷看,可是不敢。”说完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露出那一排与她取下眼镜后沉俊秀的五官毫不相衬的牙箍。
我回到房里倒腾起了这本神秘的日记本,从密码锁的锈迹来看这本日记本应有一二十年的年纪了,我轻轻一拧除了浓浓的铁锈味扑面而来和层层剥落的铁屑外,密码锁竟也跟着整个耷拉下来,这锁,竟是开过的。
我翻开书面,泛黄的钢笔字迹隽秀地印在第一页:购于1993年香市,唐文。
大厅很快响起了孙涵蕾的鼾声,这是她来我家的第一晚,却睡的比我还香。
日记本内容:
3月1号,微凉的天气。新买了这本日记本,祈祷不要再被爸爸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