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又仅仅过了不到一个星期,林小玉就又让所有的师生大跌眼镜了!
期中考试成绩单上,林小玉每门功课都是第一,不仅仅是班级第一,还是全校第一。这么变态的成绩,不但打破了林小玉上学以来的记录,也打破了镇中从建校开始半个世纪以来的记录。
其中数学满分,英语满分,历史地理生物都九十分以上。相比较于语文,这些都不算什么,因为,因为,林小玉语文竟然考了九十六分!作文居然也是满分!老天,这可是语文啊。这是怎样的一个成绩?!如果她是一个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书呆子也就罢了,偏偏她是那样出格的一个疯丫头啊。从来也没有看出她有好好学习的迹象。这么变态的成绩,她是怎么考出来的呢?!就是开卷考试,也不可能考出这么牛的成绩啊。而且,林小玉小学的成绩,虽然不是很差,也仅仅是中上等的水平,完全没有道理一步登天啊?
林小玉看着发下来的各科试卷,自己也被吓到了。不会吧,能考这么好?只是跟着感觉走而已,有些选择题根本就没有完全把握,只是脑中浮现出的第一印象,就选了。结果,居然都蒙对了!这太巧合了!
有没有搞错嘛!这下好了,自己更成了奇葩了。林小玉愁眉苦脸的看着那红艳艳的分数,不知道待会怎么应付那些羡慕嫉妒恨的同学们的盘问。
但各科老师看林小玉的眼神,都突然变得温柔了很多。一个个慈眉善目的,也着实满足了林小玉那从来就没有被挖掘过的虚荣心。不过,人的虚荣心,跟沼泽地似的,一次次的满足会换来另一次次的渴望。这些人生大道理,还是放到以后再讲,十三岁的小姑娘,哪能体会那么沉重的人生感言呢?
小玉知道,这几天自己的脑子变得很奇怪。不管是什么书,看上一遍,就记得门儿清。难不成也成了那过目不忘一目十行的神童了?虽然刚开始发现自己突然具有了这项特殊技能时,心里抑制不住的窃喜过,也曾因为怀疑而一次又一次做过实验。结果证明了自己的确成为所谓的天才之后,林小玉却变得悲伤起来。说实话,她有点没出息,她害怕自己具有这项技能。因为这项技能太变态,不像是正常人应该(能够)拥有的。她怕被别人发现后,自己更被孤立了。
所以,考试时小玉还故意做错个一两个。却不想,居然数学和英语都考了满分!作文也居然是满分!
“苍天啊大地啊,我林小玉的命怎么这么苦啊?”,林小玉一边在心里嘟囔着,一边想着待会儿怎么和同学们解释。
“林小玉,看不出啊,你私底下很用功嘛。既然那么爱学习,上课又做出一副不学习的样子?——这战术,不错嘛。”同桌陈锦率先发难。怪不得她心里酸酸的,林小玉在学校里啥表现,她是最清楚了。平时就讨厌林小玉叽叽喳喳,影响她学习。为了把学习补上去,课余时间她不知道有多努力,也不知道向班主任告了多少回的状?本来是踌躇满志,打算考个好成绩,好好羞辱一下林小玉的,结果倒好,自己不但没有机会羞辱她,自己反倒成了被羞辱的对象了。
林小玉气的脸憋得紫涨,可又不好解释,眼泪珠子就“啪啪啪”一粒一粒掉下来了。脸却还在绷着,陈锦一看,知道这“林闹”是真生气了,也就不再说什么,但拿起卷子,犹自愤愤不平的撅着嘴巴。
果不其然,下课后,几乎所有的同学都围了过来,有自命不凡的好学生袁臬神神秘秘问道:“林小玉,你有什么学习秘诀啊?是不是像葵花宝典之类的?拿出来大家分享嘛。?
接着就有同学坏笑道:“有葵花宝典,你也不能用啊,你舍得自宫吗?”
“哈哈,是啊,‘欲练此功,必先自宫’啊。”
“那小玉也用不成啊,她应该用的是‘九阴真经’才对。”
听着传入耳中的嘲笑声,林小玉确实是真的很生气。她虽然看上去天真烂漫,但并不后知后觉。她不是没有体察到自己的异常。但她控制不住自己。就像是一个饱受饥馑之痛的饿死鬼突然把山珍海味堆到她面前似的,她对于自己天性中自由狂放的追求无法压制。以前的十二年,真的过得太苦了。没有开心笑过,也没有痛快哭过。没有在野地里打过滚,没有在烂泥里撒过泼,没有学会破口大骂,也没有学会拳脚相加,只是像个傀儡一般无滋无味的坚持着所谓的狗屁原则,做人的滋味根本就没有好好品尝过。
有谁能懂得她的悲伤呢?
她渴望亲昵的感觉,亲昵的举动,哪怕“打是亲,骂是爱”她也愿意啊。但,她都没有过。从小就跟爸妈有着距离感;亲戚邻居也拿她当个怪人,从没有真心真意对待过她;同学们呢,也都是敬而远之的态度。她真的孤独的太久了。有时候,她会觉得孤独是可耻的。因为这种孤独伴着的是“林小玉,你不该是这个样子的。”
她努力渴望变得跟别人一样。努力去忽视桌子上的灰尘,努力不去纠结那乡村俗语的粗鄙,努力让自己融入到别人的世界里。但,总是不行。她的举动不受她意识的支配。一次次的尝试,一次次的失败。她只能在心里接受了自己是一个怪胎的事实。
直到前一个月,遇到那个奇怪的古书,又很奇怪的去了一次山上,自己突然就变得可以支配自己了。自己可以随着心意,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可以大哭,也可以大笑。可以脱着光脚丫,也可以挽起袖子。想不刷牙,就可以不去刷牙,想蹬被子,就可以随便把被子蹬到地上去??????
这种自由的感觉如久旱逢甘霖,如瑞雪兆丰年,如大夏天去河里洗澡,如三九天在室内烤火。
她本来以为自己终于回归成一正常人了。她欢欣,她雀跃,她觉得幸福的女神终于降临到她的身上了。
可是,可是,没想到,伴随着她身心灵肉的统一,她居然又变成了一个“天才“了!她不想这样子的。她不想被孤立。虽然被叫成“林闹”她是很生气,但那也是甜蜜的烦恼,至少她可以和同学们打成一片。虽然会被讨厌,但她的天真烂漫,随性自然还是给同学们带来了欢声笑语,轻松愉悦,不是吗?虽然自己的父母,一时间难以接受自己的改变,但他们对自己慢慢流露出的真心疼爱,自己不是也在一点点甜蜜的体会吗?
林小玉可不想失去这些美好的东西。
“我不要再次被孤立啊!”小玉心里悲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