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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叫你“林闹”好不好?

小玉已经连着三天没洗头了,衣服也连穿了三天没换过,牙也只是早上起来呼噜噜一分钟刷一次,脚也三天没洗了。饭后的茶,睡前的洗漱,也统统都免了。林母曾经提醒过若干次,每次小玉都是这一句:“那么麻烦干嘛啊?又不脏!”也不管林母的唠叨,想干嘛干嘛去了。

在这三天里,林小玉创下来连续和同桌陈锦说四节课的超长历史记录。只把陈锦逼到和别人换位的境地。而每一个被换过来的新同桌,也绝对超不过半天的留坐记录。

小玉不但话极多,而且举止也大为出格,凳子被她用屁股吊起来三条腿,剩那一条腿苦苦支撑吧,还要像钻头一样在原地拧来拧去。而且,她挽着袖子,胳膊肘就没有好好在桌子上待过,整一个扭屁股猴儿。

上课的时候,也没有一点规矩,不叫发言的时候,她大声嚷着,还不举手。别的同学回答错了,她还起哄!

第一天,同学们容忍了,第二天的时候,老师们也容忍了,到了第三天,同学和老师们都不能容忍了!同学给她起名叫“林闹”,老师让她罚站,并公开批评。

但,林小玉,对于这些措施,居然就像轻飘飘雪花洒在身上似的,一无所感,该干嘛还干嘛!

等到第四天的时候,看不过眼的主们,一个个的出动了。

上午第二节下课,湘儿神神秘秘来到小玉旁边,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前前后后360度无死角巡视了小玉三遍之后,意味深长的对小玉说了一句话:“林小玉,你——变了。”表情郑重其事,语气严肃慎重,之后,还用手重重的在小玉肩头拍了一下,说道:“小玉,你,好自为之啊。”小玉也怔怔地看着湘儿,像两个鬼怪在互看,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那可恶的政治老师就跺着步子进来了。

大家各归各位坐好后,小玉往湘儿那边望去,她也正好看了过来。小玉向她投去询问的眼神,湘儿却做了一个鬼脸,继而,别过头,居然眼睛一眨也不眨的听那老头子上课了!

接下来是那个树生老师。

上午放学后,小玉胡乱收拾了东西,打算一个箭步冲出教室的时候,被一道声音给震慑了回来。风度翩翩潇洒倜傥的树生老师,站在门口,对着刚宣布放学的历史老师微微一笑,小迈两步,如莲花开般说了这么一句:“林小玉同学留下,其他同学放学。”

说完之后,转身就潇洒离场,其他同学也都乱哄哄一个个陆续走出教室,只剩林小玉一人呆若木鸡。湘儿走的时候,绕到这边,轻拍了小玉一下,眼神里有鼓励有同情,却也有理所当然理应如此的谆谆教导之气。最后这一点,让小玉很生气,甩了一下膀子,不理湘儿,自己撅着嘴看起墙壁上的励志语录来。

无聊无趣无味的林小玉,拿起语文书胡乱念了起来。念的是一首古诗,很优美。不过,她是这样念的:“孤山,寺北,贾亭,西;(为嘛不是东?)水面,初平,云脚,低;(真的很低吗?)几处早莺争暖树,(没秩序。)谁家新燕啄春泥。(俺家。)乱花渐欲迷人眼,浅草才能没马蹄。最爱湖东行不足,绿杨阴里白沙堤。”前面四句阴阳怪气,胡乱点评,后面四句却是两秒钟不到,一口气读了下来,也不怕噎着。

正在她头枕胳膊,手拿书,一副百无聊赖之时,一个高大的影子站到了她面前。抬头一看,却原来是那帅气迷人的王树生老师。

不知道为什么,小玉小脸微微一红,却好似那三月桃花,白里透红。这片红迫使小玉低下头去,一股不知名的羞涩笼罩在这个被冠名为“林闹”的少女身上。

但,此时的树生老师无心欣赏这片桃红,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注意到林小玉那张有点异常的脸。他的心思在于,为什么这个当初那么看好的文文静静的小女生,变成了这般模样。

树生老师列举了林小玉这几天的罪状,真是劣迹斑斑啊。

上课不认真听讲,对老师不尊重,和同学乱说话,课堂上乱传小纸条,作业不认真完成??????

小玉一句一句听着,但总觉得那些话像是打在雨伞上的雨滴,听着滴答滴答的很真切,但没有一滴是落在自己身上的。

但小玉却不知道为什么,变得很乖巧,细着声音回答道:“老师,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犯了。”她其实并不是诚心诚意悔过,心里根本没有老师期望中的反思己过,但,那种不知名的羞涩,左右了她的意识和行为,她没办法在树生面前“林闹”下去。

树生老师也许是觉得林小玉的态度还算端正,也就没有继续说什么,就让小玉回家吃饭了。不过,树生老师的身影刚一消失不见,小玉就恢复了原貌,又开始蹦跳着走了。

小玉不知道自己这时候又变成了一个怪胎。之前也怪,可是那怪虽然让人厌恶,但总是夹杂着莫名的敬畏什么的。但现在的她,却让人只是单纯的讨厌起来了!

如今这个社会,不比古代。古代的人都早熟早慧,十三岁已然是半个大人做派了。男性还好点,女孩子过了十三岁,来了初潮后,就有了被提亲的资格了。不管是深闺还是浅闺,“没事不在街上瞎溜达”,这是必须的,此外还要学习针织女红,洗衣做饭什么的,为将来的嫁人做准备。但现代不一样啦。人们思想解放,无论男女,都要先识字,然后男女平等,尊重人权,等等,这些现代文明从城市普及到农村,农村妞好了,没了约束,又缺乏城市女孩子学钢琴啊学画画啊的小资熏陶,自然就随着天性想怎么释放怎么释放了!(说白了,就是憨呆玩劣啦。而且,貌似这是着重形容一个妞的,而不是所有的乡下妞。这个妞嘛,大家接着看,就知道啦。)

但,话虽这么说,十三岁,还是一个很矛盾很敏感的年纪。脱不了孩子的稚气,又看不起别人身上流露出来的稚气。特别是来了初潮后的那些少女,一个个都大变样起来。以前特别爱玩的踢毽子扔沙包的游戏,现在却嗤之以鼻。那个李书格是其中最“奇葩”的一个了。记得在小学的时候,李书格是全校有名的疯丫头,发短脸黑,袖子裤腿没有规规矩矩垂下来过。天天跟男孩子打来打去的。现在好了,这个假小子变成真女人了。突然留起了长发,穿上了裙子和丝袜,还,还开始和别的女生一起学着用毛线织手套围巾!

这彻底颠覆了现在的林小玉的人生观世界观价值观了!为嘛一个个小女生都扭捏作态起来。胸和屁股都还没发育,心可开始向往起来了。唉,这个世界怎么了?!

林小玉在心里无上感叹着。岂不知,她心里那隐隐已经沉睡着打算不再干涉她的那缕幽魂,却也在心里轻轻叹了一声:“这个妹妹,真是比那个妹妹还要出格啊。”

本来,林小玉在前一个月里,已经隐隐成为了其他女同学模仿的对象,虽然表面上还对她不理不睬的,但那是出于内心的一种嫉妒。现在好了,林小玉自己颠覆了自己的形象,这下倒是接了地气,却因太接地气差点就被踩到泥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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