岛上还真看不出多少的文化气氛,我想这大约是我变粗人要成功的缘故吧,我只是觉得这岛上的路格外的好走,还有点意思。当然。还有海洋,我喜欢看海,喜欢沙滩,海水吞没沙子,浪退浪涌,好像有什么无穷的精力,永不疲倦。我想要是我家的后花园是这样就对了。
岛上还有不少提着手掌大的数码相机照相为生的人,号称10元钱三张,众人觉得不错,因为那时的手机像素都不高,于是我就千姿百态的摆出所有最帅的身姿享受闪光,给了钱还却还要被带到照相馆再交几百块钱取照片,气的李娜说:“望尘莫及啊。这书里都没这一条。”
刘黎明叫饿,提议去吃肯德基,陈云杰说:“咱不卖国,咱不给老美捐航空母舰。我们去吃海鲜。”
刘黎明说:“你都忘了地沟油了?而且海鲜够贵的。”
陈云杰遥指着靠海的一家大排档说:“我上船时就注意到了,他们进购的油是xxx调和油,绝对良心。既然他那么有良心我们就不能让有良心的人没生意。”
我顺着望去,大排档桌面空空,无一人光顾,老板无生意正打着盹,众人都已经走得疲惫不堪,又把午饭时间耽搁在某寺。老板见我们围了过去,双眼放光侍候我们点了一些长相怪异的生猛海鲜,就回厨房劳作起来。
江倩舒了口气说:“这旅游就真是一个字——累。”
李娜说:“本来旅游是好事,中国人就喜欢把旅游放在休息时间,休都没休息好,怎能不累。”
陈云杰说:“我家娜娜说话越来越有见地了。越来越好听了。“
这时老板以最快的速度端了盘龙虾上桌,他说道:“你们来到对地方了,我这里就是最自然最无公害的大排档,无任何添加不用味精。请各位先品虾。”
他把盘子放到桌子中央,那龙虾被大卸八块,摆的像花一样,陈云杰见如此有形,大喜,说:“陈云杰在这里祝大家新年快乐。”
李娜说:“我一点都不快乐。”
我说:“怎么了?”
李娜说:“古时候都说年兽凶猛,吃人无数,人们就放着鞭炮驱赶,却不知道年兽根本不是人就能去驱逐的。这年兽还是在吃人,只是人们发觉不了罢了,它在吃人的年龄,吃一次人就少活一年。有什么好庆祝的。”
陈云杰说:“娜娜。你在是在伤感啥?”
李娜说:“这人大了就要心慌,慌了就打摆子,就心冷了,冷了就得找个人来其暖,有的人都慌得架不住了。”
“我怎么觉得你在说我,”我说,“放心吧,我还不会那么早把自个儿交待出去,我也舍不得把自己交待出去。未婚单身,想想都是福。”说完,我看到张馨雨的脸冷得像深夜的沙漠。
“反正不是说我俩。”刘黎明有恃无恐的说,“反正我和倩儿相亲相爱。”
陈云杰说:“娜娜。我亲爱的怎么会骂自己呢?一定是在说曹飞,曹飞都承认了。”
“可不一定,”江倩说,“也许是再说她自己,陈云杰你要小心,娜娜那么漂亮,你又那么帅,你们倆都不安全着,我们同事都说,美女和帅哥天生不是一对。”
“这女人还是传统的好,”李娜说,“陈云杰除了帅一点,也没多少优点了,可我就是喜欢他的帅,没有理由,如果真要找个理由那就是他那任人宰割的天真。”
刘黎明吵着要去靠海滩的位置坐,我懂,那小子喜欢看沙滩上的美女。于是我们通知了老板全部搬到外面。
不料几分钟后,那老板笑着个脸出来:“不好意思,你们刚才吃的被一群人给动了。他们赶时间。回头我给你们重新整一桌规矩的。”
我说:“谁让你叫别人吃我点的菜的,我们搬到外面你们应该紧跟着给我搬过来。什么服务。”
老板说:“你看他们是岛上的工人,是农民工他们赶时间,你就别跟那些个粗人一般见识了。他们是下等人。长得又丑,农村户口。给他们一般见识污染了你的舌头。”
李娜怒说:“你说什么?什么是下等人,那叫上帝,你懂不懂,上帝啊。”
老板舔着脸说:“是。美女说得对。美女这么漂亮脱俗,一定是大城市的,只有大城市才能养得出这么美丽上帝。”
李娜说:“老子就是农民工。”
“怎么可能,美女衣着大方,身材窈窕,满身贵气,这么可能,我一定是眼睛瞎了。”
我望了一眼里面,果然一帮头戴安全帽的皮肤黝黑的泥水工,由包工头领着,他们正围着桌子热火朝天的干杯,看得我好生羡慕了一阵。我估计是大排档不想失去生意让他们先坐,这谁都懂。
“你必须给个交待,你这个见利忘义的奸商。”李娜说。
“算了,本是同根生,你为难他也就为难那边的兄弟。”江倩说。
于是我们饿着肚皮等到上了菜,除了龙虾口感好点,其他鱼什么的像是泥巴里捞起来的一样,好在我是吃过东西的。
我说过陈云杰吃相可以做广告,这不,这店里不一会就人满为患了,乐得老板东西方向都差点分不清。
我们吃完叫老板结账,老板猥琐的报出个价格:“2000元。”
我道你是在拦路打劫的。
江倩说:“不用给钱的。”
老板愕然说:“你们想吃霸王餐。”
江倩说:“没有啊。我们吃的这一桌是用里面那一桌换来的。你忘了?”
老板说:“没有。但是里面那一桌呢?”
江倩说:“里面那一桌包工头给了钱的。不是吗!?”
老板恍然大悟说:“你瞧我这糊涂。各位慢走。原来各位已经结过帐了。”
于是,我们在江姐的带领下打败了奸商。
张馨雨对我不再像从前。每次见到我都冷若冰霜,她不再同我聊天那些鸡毛蒜皮的事,也不再听我海阔天空的吹嘘,她每次吃完饭都拿着自己的碗悄悄走开,我们的关系好像真的是形同陌路,连同事都快不是,我讨厌这种情况。
陈云杰在某一天给我说:“你应该感谢我,我亲自给你澄清了绯闻。那个‘老公’我给你解释了。”
我默然了一会说:“本来就不了了之的。”
陈云杰没听懂。
陈云杰帮我澄清了误会我本就该开心,可是这样一来张馨雨和我半点关系都没有了,我难过得很。
我想到一个办法让张馨雨重新注意我。我想到张馨雨委托我的事情,我期待李玥的到来,我要打消他对李娜的企图。
本来春节就没放多少假,我们那日玩后回去就接到黄关心的电话,说,春节从一周改成三天。我听着就来火,没有双倍工资就算了,身上的肉都还累着。
所以半个月来我是极其厌工的,陈云杰和大师傅都骂,太黑了。
某一天我正车得如火如荼的时候,厂门口驶来一辆宝马跑车,出来一人正是李玥,他今天没带工件或者什么材料之类的看来是没有什么要加工,我本想骗他说陈云杰不在厂,不料他竟然说:“请你上车,我有话给你说。”
我见黄关心没在厂里,自己又想坐坐这宝马跑车满足一下我那小小的虚荣,便跟着他上车了。
“李老板今天的车开得可斯文,”我坐在上面,李玥驾着宝马,车轮碾过凹凸不平的路面竟没有多大的震动,如履平地,“这豪车就是不一样。”
他左手理垂在左脸的头发,右手握着方向盘,侧过头来,双眼极清澈微笑极甜美,他说:“呵呵。一方面我是怕你不习惯我开比赛的车,另一方面我这个车可是正儿八经的牌照车,不像那晚那辆,那车是夜里没警察时用的,我还有一辆是我比赛用的,也是黑车,改装太多,政府不让上牌。”
“你停下,”我说。我发现这车光鲜洁亮,一尘不染,质感甚好,我有些自卑自己的一身机油,他不解的看着我。
“我这一身怕把你的香车弄脏,我得换衣。”
“不用,脏了洗了就是。你怎么没坐过豪车吧。”他有些热忱的问,说话的语调也并不是自视甚高,一下子拉近了我们的距离,难怪陈云杰对他敬仰尤佳,可他越这样我心里的警觉越高。
“宝马。还是跑车。亮瞎我的双眼了。”我由衷的说。
“宝马,”他说,“这名字很好听,但是在中国就很俗了。有句话说:宁可在宝马里哭也不愿再单车上笑。可见宝马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其实过了,它就一块一点八吨的铁而已。这车是我奶奶赠给我的,所以我喜欢,还有有个原因,因为这车是德国制造,你懂的德国,希特勒——战车——机械。”
“知道。”我洗耳恭听。
“一个很优秀的民族,敢作敢当。德国的机械技术是世界一流的,所以我喜欢这俩车,并不是因为它很高贵,只是因为尊重支持技术,如果奶奶赠给我的车是大众我一样喜欢。”
“马克思也是德国的!还有你奶奶是个很慈祥的来人。”我想起我婆婆的脸。
“是的,”他说,“她总是鼓励我要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她死了。”我发誓我认为这世界上最可恶的就是死了,我是这么认为的,李玥的表情很平静,“而我,孝敬不了她了。”
“对不起,你还有你的爸妈。”
“不不。没关系的。我的爸妈已经不为我所尊敬。他们强迫我学习香水钢琴,各种让人恶心的绅士礼仪,各种讲究,我不胜其烦,”我觉得富二代要叛逆,破坏力是极强的。“最让人受不了的是让我上美国读经济学,天,铺天盖地的全是数字,成天和数字打交道,不是我想要的。”
他把宝马停在集美大桥下面的桥荫下,我又一次看到海湾在我的面前,退潮了露出湿软的沙泥,有人在下面捡取贝壳和海蛎,我有想下去的冲动,如果没有李玥在旁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