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为什么帮他说话?难道你连你亲生女儿和外孙女都不信吗?他死了妹妹跟我们有什么关系?”牧倩儿的声音充满了不可思议和不谅解。
牧老爷的话其实没有偏袒哪一方的成分,但是牧倩儿却觉得他们是亲人,他应该站在自己这边一致对外,他没有就是对自己亲人的不信任。
“你不要插嘴,自己女儿什么样你自己心里清楚!进屋不问青红皂白就打人,你把你爹我放在眼里了吗?”牧老爷脸色难看了起来,想想知了刚死了相依为命的妹妹,又被自己女儿打,一种心虚的感觉油然而生。
“爹,大姐没有不把你放在眼里,自己的孩子被掐,是谁都该着急上火了,您消消气。”温柔似水的二小姐在最恰当的时间插上了话,恰如其分的缓和了充满火药味的气氛,二小姐是个聪明人,脾气也比大小姐好很多。
知了意味深长的看着他们你来我往,寒着脸不搭话,就像牧倩儿说的一样,他们是才一家人,而他只是个外人,知了看了一眼躺着床上像死人一样的阿了,眼里充斥着浓郁的恨和痛,他悄悄的退到装衣服的箱子边上,慢慢的把手伸到箱子里,摸索着,不动声色的观察周围的人,等摸到了自己想找的东西,才慢慢靠近离他最近的旋欢旁边,动作快如猎豹,迅速的把一把锋利的匕首架到了旋欢的脖子上,他脑子里没有什么为以后考虑或者忍辱负重,君子不报十年不晚吗?不,那只是弱者用来安慰自己的话,有些仇恨当场不报,就算十年后你百倍还之,也无法抹掉当初所受的屈辱。
旋欢被吓得嚎啕大哭,失声大喊:“娘!祖父!快救我,快救救我!哇哇哇--”哭声震天。
“顾知,你干什么!快点放开她!”
“你个小畜生,快放开我女儿,不然我让你死无全尸!”
“傻孩子,快松开旋欢!”
“呜呜呜--呜呜--”
场面顿时乱成一团,没有人会想到知了会做出如此极端的举动。
知了看着他们那丑恶急切的嘴脸,反而淡定了,他冷漠的说道:“你们也知道着急了?你们也知道害怕了?你们亲人的命就是命,阿了的命就不是命吗?她还躺在那里,你们却在这里父女情深!我要知道真相,我的阿了是被谁害成这样的,你们不要说,我让他们三个小孩说!”
牧老爷沉默了,他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知了不会动手,他不过想要个真相罢了,终究是牧家亏欠了他,所以牧老爷严肃认真的开口说道:“你们俩站到一边去,旋欢,旋阳,孜非,你们当着祖父的面说,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三个小孩哭得跟泪人一样,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敢先开口,二小姐站在一边安慰道:“别哭,你们只要说今天下午发生了什么事就行了,说完我们就可以去吃点心了。”二小姐温柔的声音安抚了惊恐之中的小孩,旋歌站了出来,抹掉了小脸上的眼泪,一抽一噎的还原了事件的真相,末了还不忘替自己姐姐解释:“旋欢姐姐就是想吓吓她,真的没想淹死她,以前在家这么玩狗狗都没事的,今天是不小心的--”
旋歌说完,大家脸色都变了,牧倩儿的脸都气绿了,她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尤其是在自己爹爹面前被拆穿,难堪跟愤怒都是加倍的。
知了凄凉的笑了一下,那笑容比哭还难看和苦涩,他把刀往往旋欢脖子上移了一寸,沉哑的说:“跪下,大喊三声对不起我就放了你!”这个世界到底要给他的阿了多少折磨才肯罢休?他多想就这么一刀刺下去,用她的鲜血来洗去他们给阿了的屈辱?可是他不能,他该死的不能!
旋欢腿早就吓软了,听他这么一所,马上跪了下去,用哭哑了的嗓子喊道:“对不起!呜呜对不起!对不起--”她跪地的时候知了就已经放开了她,她说完发现自己自由了,连滚带爬得回到自己娘的身边去了。
知了看着牧老爷,无喜无悲的说:“你现在是不是还觉得她们很天真很善良?”
牧老爷无话可说,只能把气撒在大女儿身上:“你教的好女儿!把人命当儿戏,把她带回去,从此不准在踏入牧府。”可是牧老爷这会何尝不是在保全旋欢呢?等这段时间过去了,她们回娘家又有谁会阻拦呢?
可是牧倩儿没明白自己爹爹的苦心,反而一边擦着旋欢的眼泪,一边语气不好的辩解道:“爹,旋欢她还小,不懂我以后慢慢教她,可是你不能不让我回门啊!”
二小姐倒是非常透彻,扯了扯她的衣角,小声说道:“大姐,冷静一下,爹是为你好,这只是权宜之计,等过段时间我保证他就消气了,我们今天先回去。”
牧倩儿一向比较听她二妹的话,没再说什么,拉着几个孩子就走了,临走时还狠狠的瞪了知了一眼。
刚刚还热闹非凡的屋子,一下字寂静了下来,知了心寒的站在床边看着阿了那不知人事的小脸,他何尝不知道牧老爷不会提他们做主,何尝不知道他说的那些都是权宜之计,可是他能有什么办法?人微言轻势单力薄。
牧家知了是不想再呆下去了,呆在这里他会发疯,会时刻想杀了那几个孩子给阿了报仇。
“顾知,是我管教不严才出了这等惨事,虽然我没法还你妹妹一个公道,但是我可以补偿你,我会收你为义子,将来牧家的财产你跟鸯而一人一半,此话绝无半句虚假,我拿牧府上下几百条生命担保。”牧老爷出声打破了冷然的气氛,也许他这话是出自真心想弥补,可是未免太诛心,人命是可以用金钱来买卖的吗?一句对不起都比这些话来得高贵。
牧老爷这时候说这些话在知了看来等同侮辱,他不想再跟他浪费时间说一些没有意义的话,价值观的和性格的不同决定了一切。
知了甚至没有回头看牧老爷一眼,他像对带一个陌生人的语气冷漠的说:“我要的公道自然由我自己讨回,就不劳烦牧老爷操心了,感谢你这俩日的照顾,麻烦你先出去,我们一会自会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