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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各归各位

三月初,一个风和日丽的上午,王振华和袁婉珍来看望丽芸,丽芸看起来脸色好多了,但还需要住院静养一段日子。王振华在丽芸的病房待了一刻钟左右的时间,就借口接电话出来了。

他戴上鸭舌帽,找到四楼产科病房,首先给林嘉佑打了一个电话,确定他在酒店,然后假装找人,挨个病房的去找,但找遍了四楼也没有看见罗兰。他纳闷了,难道是他意料错了?是他想多了?婉珍看见的根本就不是罗兰和嘉佑?或者她还没有到预产期?又或者她根本就不在这个医院生产?各种疑问盘旋在王振华脑海里,他取下帽子,自嘲般的笑了笑,朝三楼走去。

在三楼的走廊里,两个小护士从电梯里出来,正在聊天,“……你看见没有,昨天生的那对双胞胎长得真好看,粉嘟嘟的。”

护士乙:“像她们的妈妈呗,唉,你不觉得有点奇怪吗?她长得那么漂亮,住的是咱们医院最贵的产房,又生的一对龙凤胎,你瞧人家产房多热闹,人来人往的,怎么没有看见她的家人过来探望呢?”

护士甲:“听你这样一说,我也觉得有点奇怪,那孩子的父亲昨晚上就走了,现在还没看见回来,照顾产妇的两个阿姨不像是她的家人,有点像保姆什么的。”

护士乙:“该不会是什么当官的或者富豪的二奶吧?如今这样的事情多的是,听说她没有生育证明,是院长的一个朋友介绍来的。”

护士甲:“你呀,电视剧小说看多了吧,说不定她家在外地,也许她老公有事忙去了,她家人说不定正在赶来的路上呢,反正人家的事情咱们管不着,快走吧。”

听到这里,王振华叫住那两个护士小姐,“你好,打听一下,你们医院的贵宾产房在哪里?我妹妹生了一对双胞胎,我来看她,找不到房间。”

两个护士对望了一眼,护士甲笑道:“我说你是瞎猜吧,人家兄长这不是过来了?”

护士乙有点不好意思的道:“在五楼,502房间。”

王振华谢了护士小姐,疾步向五楼走去,他的心砰砰的跳得好厉害,他有一种预感,她们说的漂亮产妇肯定是罗兰。当走到502产房门口,他又犹豫了,这样贸然的闯进去,弄错了还好,万一真的是罗兰,那多么尴尬!他在门口左右徘徊,若门里面的女子是罗兰,该不该告诉赵美静真相?告诉她,是伤害她,不告诉她,也是伤害她!算了,人家的闲事还是不管的好。

正要转身离去,门却开了,是照顾罗兰的保姆出来了,王振华匆匆瞥了一眼,门很快又关上了,根本看不见里面的情况,保姆朝电梯走去,王振华赶紧跟上去,边走边掏出手机假装打电话,故意大声的说:“林总,您刚才说罗兰住在哪个房间了?我这匆匆忙忙的,一时给忘了,502是吧,知道了,知道了,您就放心吧,我会跟她说您正在公司处理重要的事情,就这样了啊,再见”。

挂了电话,王振华悄悄的撇了保姆一眼,那保姆是一个五十来岁的妇人,就站在他的侧边等电梯,对他刚才的那一番话完全无动于衷,王振华也不知道要如何搭讪,电梯停下来保姆走了出去,他也只好跟着出去,又不方便跟着保姆走,只好立在那里不知所措。垂头丧气的在缴费大厅的等待区找了个位子坐下。这时有人来缴费了,只听玻璃窗里的收费员头也不抬的问道,姓名,床号,核对一下,然后利索的收费,出票。王振华一拍脑袋,这可是个好办法。

很淡定走到窗口,掏出钱包对着里面的工作人员喊道:“502房缴费。”

“姓名?”

“罗兰!”

工作人员核对了一下,诧异的道:“502房罗兰,贵宾房,费用一次交足了,这是谁开的催款单,拿给我看看。”

王振华道:“哦,那我不缴了。”赶紧的走开了。他的心跳得好厉害,果然是罗兰,这下事情可闹大了,林嘉佑怎么会做出这么荒唐的事来?赵美静怎么办?王振华的脑海里猛然的想起从净慈寺找回赵美静的那个夜晚,手指滑过她冰凉的脸庞,湿漉漉的秀发,心里一阵隐隐的发痛。

“振华,我们是来看丽芸的,你走到哪里去了?脸色这么难看,发生了什么事?”婉珍一把拉住失神的王振华。王振华才醒过神来,婉珍拉着他回到丽芸的病房。婉珍坐在床边继续和丽芸聊天,王振华在靠窗的椅子上百般无聊,三月,窗外的一切生机勃勃,阳光透过新绿的树叶星星点点的落在开得正艳的杜鹃花上,赏心悦目,王振华盯着那一层娇艳的杜鹃花出神,此刻的他浑身不自在,原本他的目的就不是来看丽芸的,电话适时的又响起来,他便催促婉珍离开。

春天很快过去了,其实,看似表面光鲜,平静的生活,如果不执拗的去掀开它的外衣,任何人都能相安无事的生活下去。换句话说,就是要学会当个傻子,当个瞎子,装个聋子,最后长命百岁。可是,谁又能做到?

从那之后,王振华每次看见赵美静,又多出一份怜悯之情来,而梦见她的次数也更多了,无数次在梦境里,他握着她的手,就那么静静的握着,那种温馨而美好的感觉让他不愿意醒过来。但现实里,他和她保持着不远不近的适当距离,默默的关注着她,他甚至在心里打算,如果可以,这一辈子就这样在她身边默默的守护着她。

罗兰出院后带着双胞胎仍旧住在林嘉佑安排的房子里,悉心的照料双胞胎,双胞胎一天一天的长大,粉粉嘟嘟的,男孩像罗兰,女孩像林嘉佑,俊美可爱,要是出生在正常的一个家庭里,该是多么幸福的事?林嘉佑坐在摇篮边看着熟睡的两个孩子发呆。他已经懵了,不知道将来会要怎么样,好在罗兰并没有向他提出任何要求。

赵美静经常回傅家小住,她不喜欢在林家面对王晓玉假惺惺的热情,王晓玉总是有意无意的提及罗兰的事触动她的神经,她下定决心要维护自己家庭的完整,所以对王晓玉的挑拨非常反感。在傅家的日子让她感觉无拘无束,毕竟她是在傅家长大的。

而林嘉佑小心翼翼的周旋在两个家里,除此之外,所有的时间都用在工作上,而立之年的他退去了年少时的鲁莽和不更事,变得成熟稳重,英气逼人。在他的努力下,一切都相安无事,时间长了,他也渐渐放松了紧绷着的一颗心。日子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过着,每一个人似乎都各归各位。

又是一个秋天阳光灿烂的下午,林嘉佑陪着罗兰,推着两个孩子在小区的公园里散步,已经十个月大的孩子们会笑,会咿咿呀呀的学语了,林嘉佑给他们取了两个好听的名字,女孩子叫林可欣,男孩子叫林可荣,愿他们健康成长,欣欣向荣之意。他们在一颗大树下的长椅子上坐下来,罗兰稍显丰满了一点点,面色红润,比起生育前更有女人味,更加风情万种。林嘉佑看得有点发呆了,罗兰和赵美静是两种不同的美,赵美静温润,优雅,恬静如大家闺秀,罗兰活泼,温柔而大气。林嘉佑对二人都有感情基础,真的要选择的话,确实难以取舍。

“如果能生活在古时候就好了!”

罗兰问:“为什么?”

“古时候的男子可以取三妻四妾,我就用不着把你和孩子们这样辛苦的藏起来了。”

罗兰在林嘉佑的大腿上使劲拧了一把,“你电视剧看多了吧?还三妻四妾,你想得美,我还是情愿你这样藏着我们,起码自由,不要看人脸色。”

林嘉佑痛得“哎哟,哎呦”的叫起来,“我说你这女人怎么这么凶狠,拧人也不打个招呼!”突然想起以前赵美静也喜欢这样出其不意的拧他,便沉默起来。

罗兰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还以为林嘉佑故意装作生气的在逗她,抱起可欣冲着林嘉佑撒娇的道:“拧你了又怎么样?意见还蛮大呀!宝贝们快起来看,看爸爸生气的样子帅不帅呀?帅不帅?帅不帅?……”林嘉佑勉强的笑了笑,亲了亲小可欣,对罗兰道:“没有生气,我想起公司还有一些事没有处理,我先走了,过两天再来看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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