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缕缕酒雾毫不吝啬地把酒香洒出,“嘶嘶嘶”地呐喊着从打开了的硕大酒窖洞窟里窜出来。拿势头,简直就是被放出牢笼的疯子,热腾腾地到处乱闯、乱窜。
武炀站在打开了的酒窖室边缘,见到这场面咂舌不已。而变成猎狗般大小的哈巴虎却不管三七二十一,大口大口地吮吸酒雾,迷醉了似的。
他看到与顶上那块巨石相连的弹簧式螺旋般金属旋梯,晕乎乎地露出了胆怯之色。因为那未知多深的,布满酒雾的酒窖室一片模糊,难以参测有没有危险。
武炀等酒雾上升的速度减缓了才顺着那旋梯盘旋而下。
越向下,酒雾越淡。
他刚落地便惊呼起来:“好大的酒窖,好多夜明珠!”
“少……少主啊,那不叫夜明珠,那叫萤石!”鼎灵似乎谦恭了很多。
“叮咚!叮叮咚!叮咚叮咚叮叮咚!”那如是星辰一般布满萤石的酒窖室顶,不但将酒窖室照透亮,如同白昼。而那酒雾凝结成的露珠儿掉入地上的小孔里,发出很有节奏的声响。细细听来,就像是在弹琴一般,演奏出一曲很有旋律的欢快酒神曲。
约有百来丈方圆的石室就是一个圆桶,是一个高约十丈的大圆桶。
当他一眼扫到石室中央那如是喷井口般冒出腾腾白雾的圆形大大“瓶口”时,乐呵呵地一跃,就轻飘飘的落在丈余直径的“瓶口”边沿,鼻子不停抽吸着到处弥漫的酒香,捡起搁在一块石板上的金属长把“酒瓢”,匍匐在约有两尺宽的平滑“瓶口”沿上,努力张大眼睛看向“瓶里”。
“吼!”哈巴虎见武炀抓住金属瓢要去舀酒,急不可耐地大吼一声,示意先给它舀一瓢尝尝。
“擦擦擦的,小爷还没见着酒呢,你着什么急呀!”武炀没好气地笑骂道。
“嗤!你的意念是用来做啥的,还要趴着去用眼睛看!”鼎灵终于忍耐不住武炀的行为,肆意嘲笑起来。
武炀一愣,尴尬一笑,鸭死嘴硬道:“小爷喜欢用眼睛看,你怎么着?常言道:眼见为实,耳听为虚,连看个酒也要用意念,那说明什么,说明你没有眼睛,不知道用眼睛看的好处。”
“流着眼泪看酒?老仆是担心你这眼泪下去把这陈酿给毁了,你可知,一颗老鼠屎也能坏一锅汤的!这可是十万年以上的陈酿啊!”鼎灵似乎很在意“酒瓶”里面的酒,故态复萌地讥讽起来,让武炀下不了楼。
“你……”武炀气得说不出话来。他长长地吐了口闷气,极其恼火道:“你居然敢把小爷当成了泥巴,想怎么踩就怎么踩是吧?信不信……”
“仆信!少主别发火!”武炀还没把狠话说出来,鼎灵立马回音阻止。别说,它还真有点怵武炀这个二愣子小爷。殊不知武炀得到过巫老头儿的指点,故意为之。他的想法就是:随时随地别在这鼎灵面前示弱,即使错,也要说出三分理来,绝不能承认是错的。
鼎灵仿佛知道是自己错了一般,再也没有声息传出。
武炀还是乖乖地将意念探进酒窖,立时发现离“瓶口”约三尺之处,浓稠的红色液体面上似乎结有一层晶亮的膜。意念毫无阻碍地穿透薄膜,酒浆,直到大约十丈深的酒窖底部。
忽然,他又查探道底部上方约两丈高,三丈直径的圆形酒窖壁上,有八个拇指头大的孔洞,似乎有酒液不停流进这“酒瓶”里。
武炀不停地抽吸着鼻子,贪婪地吸着这让人闻之沉醉的酒香,收回意念,又发现“瓶口”银色薄膜之下一尺有余的地方,也有八个拇指大小的孔洞,汩汩往外流淌酒液,他的意念随着一个管道追踪而去,追到尽头,才发现这八根管道与八个三丈深一丈直径的桶形酒窖相连。
那桶形酒窖里,一个跟酒窖内空大小一致的圆形灵木板浮在酒液表面,灵木板上有个金属槽。此刻,那个金属槽却把“酒瓶”里送来的酒液引出酒窖外,流入另一个口子里。
“好神奇的酒窖!”武炀大赞一声,非常好奇地将意念追随着那口子里的管道而去,来到一个大峡谷中。
峡谷里一边是寒潭,一边是冒着火焰的火海。
寒潭边有四个酒池与那酒窖里排出去的酒液管道相通。
然而,此刻的武炀愤怒至极,破口大骂:“他娘的,浪费!这么好的酒居然拿来泡澡。”
原来,他见到那酒池里居然有几十条十来丈的白蛇在酒里泡澡。另外四个酒窖排出去的酒液不用说,就是连通至供给那些猴子喝酒池了。
鼎灵接话道:“没有好处的事儿谁干?”
“呃……”武扬被噎,却没发火,反而喜盈盈地恍然大悟道:“难怪你说那猴子和白蛇去采果,去采药,原来是这样。好了,别管了,你去把那八个藏酒桶里酒装上吧!”
“少主真聪明!哈哈,老仆去也!”一直悬浮在武炀身后的小鼎鼎灵奉上马屁,驾着小鼎一闪,便自去取酒。
武炀实在忍耐不住酒香的引诱,便趴下身躯用长把瓢舀出半瓢浓稠的银色中略带红色的酒浆。
他先摇晃两下,看到酒浆竟然荡不起一丝波纹,似乎有一缕缕银丝呈网状闪亮。便用鼻子深深一嗅,立即闭上眼睛,沉迷在那醇厚香甜的酒香之中难以自拔。
他吞了口涎液嘀咕了一句:“为喝这口酒,不容易呀不容易!”
他凑近酒瓢美滋滋地喝一小口,由舌头卷着几乎凝固的酒浆在嘴里滚荡三砸,细细品其在他口腔中炸开的甜甜的、香香的、厚厚的滋味后,才一口吞下。
那酒浆顺着喉咙滑进胃里,突然化作热流弥漫在五脏六腑后,又顺着经络瞬间布满全身每根毛孔,那真是体内体外舒爽之极,真有飘飘欲仙之感。
“唬唬!”哈巴虎立时发出催促的声音。
武炀睨了哈巴虎一眼,脑袋忽然一闪,这“酒瓶”顶层那些银色的酒桨一定是精华。
他对哈巴虎笑了笑,猛喝一口衔在嘴里,立时从腕轮里取出三个酒坛才咽下口中的美酒,开始干活儿装坛。
在一旁直淌涎液,死死地盯着武炀的哈巴虎,见武炀在往酒坛装酒,似乎认为武炀又在偷巫老头儿的酒一般不出声,不出气儿地转身向外,很聪明、很乖巧围着“瓶口”转起圈圈儿来,虎视眈眈地巡游放哨,担任警戒。
那幅画面一看,就知是一对心有灵犀的惯偷搭档。
武炀装了二十坛,才把“酒瓶”里上面那层银色光亮薄膜的百分之八十打起来装坛。剩下的他见无能为力与下面的酒液分离了,便尽全力聚拢半瓢。
这半瓢按武炀的估计,绝对超过三斤。
他深吸一气,咕咚咕咚先喝一半儿,才打着酒嗝,愉悦大笑道:“哈哈哈,好喝!嗯,哈仔,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