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
他早已忘了她,只是心底有一股执念,一直在等。
轮回数十次的他,喝过孟婆汤,也早就不记得她的样子,只是同样固执地坚持寻找着,虽然一直找不到。
一世又一世,总是错过,一世又一世,总是绝望……这一世,我是你的花神,只是不知道,五百次的擦肩而过,能否换来你回眸一笑?
颜欢转出时,车子已经扬长而去。
这眼眶真不争气!一下子泪水就装满了!是不是想把眼珠子淹死啊?最近颜欢的泪腺太发达了些,受伤哭,不受伤也哭。
难过哭,开心也哭。
心动哭,感动也哭。
颜欢开始怀疑,自己真是水做的!
手机简讯响了,她拿出来看,大神发来的,上面只有短短几个字——傻瓜!别藏了!
泪水突然更加汹涌!
想回一句“谁藏了”,觉得这三个字有点不打自招的味道,转而回了一句——藏什么?
沐浩宇的短信很快回过来,是一个省略号。
颜欢正在猜测是什么意思,又一条短信发来,这次依旧是简短的几个字——欢欢,记住,我只爱你。
身体顺着石柱滑下去,颜欢抱着膝盖呜呜哽咽。
是的!也许你只爱我!
但是有个前提——在你身边的所有女人中,你只爱我。
不应该去想这些的,明明颜欢自从单身后身边也是众男环绕,也许大神也会认为——在她的所有男性朋友中,她一样只爱你。
别想这些了……别想……可是眼泪却止不住。
两通电话打进来,眼泪才收住。
一通是苏清的!劈头就是一句:“你怎么样?”
颜欢我哽咽着回了一句:“我没事,但是你爷爷……他受伤了”。
苏清说他昨天就知道了,又告诉她苏老的伤势已经稳住,不会有大碍,但是颜欢的手机一直打不通,他很担心。颜欢一再对他强调自己没事,他才挂了电话,似乎那边有护士喊他进手术室。
另一通是古哥打来的。
这两个人真是神通广大,不在同一个城市里消息也能这么灵通。
“小颜,你还好吗?”
“没事啊!就是被挡在医院外面,不知道哪来的警卫,拦着不让进去。”
“你是去看苏老?谁在站岗?告诉他古贤打来的,让他接电话!”
古贤,原来是古哥的大名!
当颜欢半信半疑的将手机壮着胆子递给那位年轻士兵后,终于理解了“如雷贯耳”这四个字。
那位酷酷的年轻士兵一口一个“是”,双脚一靠站得笔直,好像在行军礼一般,要多标准有多标准,要多严肃有多严肃。然后将电话递还给颜欢,行了个军礼。
颜欢当场吓了一跳,想回个军礼又怕人家笑话,想握手明显对方没这意思,只好冲这位坚守岗位的好战士傻笑,接过电话古哥还没挂断,她刚“喂”了一声,那位士兵已经做出“请”的姿势。
这是传说中的“亲自领路”放行吗?
颜欢赶忙回手势“您先请”,那士兵不动,依旧维持着刚才的姿势,她只好一边和古哥讲电话,一边迈开了脚步并小心翼翼地留神,错开一步跟上来的这位好士兵。
“啊,嗯,进来了,感觉有点恐怖。”
“人民公仆为人民,只要不是坏人,他们不会伤害你的!”
颜欢压低声音对古哥说着,听到他低沉的笑声,他那边好像也有很多人,隐隐能听到说话声。
“我知道,就是心里直发毛。刚还在感叹人家有军部当靠山我没有,你突然来这么一下,一时很难让我接受嘛。”
“只要你平安,我就放心了!还有,最近出入要格外小心,我会让苏清安排几个保镖暗中保护你的。”
“不要啊!”
颜欢的声音拔高了几分贝:“千万不要!古哥!这只是一场意外!碰巧被我赶上了,如果需要保护的话,那也是苏老不是我!你可千万别让苏清这么做,我会疯了的。”
“不会影响你正常生活的,放心!我还在开会,回头再打给你!快进去吧!替我问候苏老!”
电话直接挂断了,显见事务繁忙,颜欢在江南那段时间早就习惯了古哥的事务繁忙,也就不以为意。
果然,一路畅通无阻,虽然从医院大门口一直到苏老的病房高干病房门外,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层层把关。
那几位保镖依旧守在门口,颜欢怀疑他们是铁打的,全不用睡觉吗?这都守卫了一天一夜,其实是她不知道他们中间有换班。
原本以为会有很多人前来探望,出乎意料的是,陪护室里除了两名保镖别无他人,不过房间里堆满了各式各样的营养品、礼盒和鲜花。会不会是来晚了,来探望的人已经走了?或者是只收礼严禁探望?
呵呵,颜欢真佩服自己这个时候还能自我娱乐。
她冲保镖笑笑,径自走进高干病房,苏老是清醒着的,看到她眼神明显亮了起来,原本皱着的眉头也松开了少许,颜欢一看他这副样子就忍俊不禁。
“笑什么?”
这话当然不是苏老问的,而是另一位女护理师很严肃问出来的,颜欢走到陪护床前坐下,咳了咳才回话。
“这位受伤的老人刚刚看到我,一定是想骂:你这丫头!怎么才来?不知道我老人家在这里受苦吗?就不能早点来陪陪我?到底懂不懂敬老尊贤?”
这话无疑正说中了苏老的心思,那位女护理师看到苏老脸上尽是笑意,胸腔也一颤一颤的,明显受着伤憋笑是一个很高难度的动作。
“笑什么笑?小心伤口裂开!”
这位女护理师一点也没有幽默感。颜欢讪讪的止住笑,双腿在床沿一晃一晃的。
“苍木群主,这你可真冤枉了我!昨晚我一直都在,今早才离开的,你不是也看见了吗?再说了我总要回家补补眠换件衣服吧!昨天那么狼狈,又是抢劫又是受伤,我这么一个平民百姓遇到这种场面当然会受到惊吓会害怕呀!”
苏老收了笑,只是看着她不说话。
颜欢瞥了女护理师一眼,继续说道:“真可惜你这几天不能吃东西,也不能开口说话,医生说连轻微的移动也可能会让伤口裂开哦!所以,你就躺在床上当乖宝宝好了!”
这些其实是代替女护理师说给苏老听的,因为颜欢看到这个严肃的女人脸色明显对她和缓了一些,心里小小得意一下。
“那个,我没买东西哦!鲜花,怕污染房间里的纯洁空气,买营养品,暂时你还吃不了。这可不是我小气,我是替这家医院的清洁部门着想,免得这么多礼物啊鲜花啊什么的,要每天劳烦人家整理半天,增加额外的工作量。”
女护理师又看了颜欢一眼,颜欢笑得愈发得意了。
“大不了过几天等你伤好了,我再请客,带着你一家一家去吃个遍好不好?”
“伤好了也要忌口!海鲜不可以吃!辛辣的,冰凉的也不可以吃!”女护理师突然插进话来,很严肃的语气。
颜欢赶忙附和道:“对对对!就像女人每个月那几天一样,这个不能吃那个不能吃,哎呀!苍木群主,你要是不听医生的话乱吃东西,会不会以后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这个不能吃那个不能吃啊?”
苏老胸腔又在一抖一抖地,女护理师又在吼“不许笑”,吼完之后她自己却忍不住笑了出来,然后干脆出去了。
“哈哈哈……”
颜欢放声大笑,笑完了不忘走过去一本正经对苏老说:“群主大人,请克制点你的情绪,要知道你现在是个病人,适度的笑有助病情好转,可是如果你笑得太厉害的话,小心伤口真的裂开了,又会被推进手术里缝针哦!不许笑了!”
苏老憋笑已经憋得很辛苦,被这话一逗,愈发胸腔抖得厉害。颜欢还真有点担心他伤口裂开,可看他的样子根本就没当一回事,也就由着他笑个够。
这个下午到晚上11点前,她一直陪着苏老,等他睡踏实了才离开。回去的路上,总觉得有人在后面跟着,等回头去看的时候,又什么也看不到。
颜欢暗暗警惕,后来想到也许是古哥对苏清说了,让他安排保镖的事,也许苏清动作快已经安排好了,当即也没再多想。
这一个疏忽,足以致命。
尽管古哥已经嘱咐过要她出门当心点,尽管暗中苏清安排的保镖早已到位,尽管她也提防了的。
那是在三天后的深夜,她从医院出来的时候。
这三天里,她知道身后一直有人暗中尾随,每天往返于公司、医院和家之间,她也有敏锐的嗅觉,知道市里最近不太平,晚上的活动能少就少。
少了应酬,她反而更加忙得昏天黑地。
但是看着苏老一天天康复,已经能小幅度活动,每天开开心心的,看到颜欢就想笑,晚上陪他说些有的没的他也能一脸憋笑憋到五官扭曲,颜欢其实也是快乐的。
这天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钟!一般这个时间段,街上人烟稀少,不像江南那大都市彻夜车流不断,这座小城市如今早已是万籁俱寂。
颜欢步行朝家门口走去,危险就在这个时候悄然而至,一道黑影不知道从哪个阴影处突然窜出来,猛地捂住了她的口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