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剑生端着茶水,带着小家伙,走近前厅堂。大堂前,凌青云和玄云子坐在首位正在谈论着什么。凌剑生走向前,轻轻地把茶水放在他们的桌前。凌青云看到凌剑生头上竟然放着什么小宠物,一脸愤怒地看着他:“你小子,在贵客面前,还想着玩耍,怎么把这些不入眼的东西带进来,真给我们凌家丢脸啊。”凌青云看向玄云子说道:“道兄,老夫管教无方,不懂礼仪。”
玄云子倒是很吃惊看着那个小家伙,随后听到凌青云正和自己说话,笑着回复道:“凌老弟,我们是生死袍泽。但是从我进来你就如此拘谨,难道你忘记我们当年一起经历的生死,而把老兄我看的那么疏远?”
凌青云老脸尴尬地说道:“老兄啊,弟弟不是求你办事嘛。老夫以为你们这些文化人喜欢这一套吗?你早这么说啊,我也不要拘谨这么累。”玄云子平静地看着凌剑生,倒是没有在意凌青云。凌青云此时愤怒看向凌剑生:“还不快把那小东西扔出去,一点都没长进,还是喜欢胡闹。”玄云子则是笑着说道:“老家伙,你还是那般不识货。小侄儿,不要在意你老爹的话,那个小家伙可不简单一定要好好爱惜,以后或许会帮你大忙。”
凌青云一脸的无奈,这老家伙一直就爱嘲讽我,以前我找到的宝贝,都被他骗走了,却不知道。不过细细想来玄云子都说好的东西,肯定是好的。这小子运气真好,年纪轻轻实力就如此之强,还有找神物的气运,将来我族肯定会在神族扬眉吐气。
凌青云依旧绷着那张老脸看向凌剑生:“你去那边做下吧。”凌剑生刚要松口气去坐下。此时凌青云老脸一黑:“让你做,你就坐。先给你玄云子大伯打个招呼,再去做啊。你大伯跑这么远来,免费帮你忙,这点礼节还要我教嘛。”玄云子一脸无语看着这个老顽固,这老家伙又在给自己设套,这么害怕我要点好处。凌剑生开口叫了一声大伯,玄云子满意地看着他:“以后不要像你爹那么世俗,整那些没用的礼节。竟然你叫我一声大伯,那我就把这个仪式当做见面礼。”凌青云一脸地笑容,说道:“还不谢谢你大伯。你大伯人特别好,而且有一堆宝物。”凌剑生会意地笑着说道:“谢谢大伯,我的礼物就不要了。”玄云子一脸地无奈,这两父子如此黑,还以为我师弟会好点,不知当初交给凌老头是好是坏。玄云子看向凌青云说道:“竟然现在我们就别拖延了,马上就开始吧,就别拖延了。你不是说明天那小子就要参加科考了吗,你这急性子肯定现在急得不行,把祭坛整理好,我们现在过去吧。”凌青云还想榨出点油水,但是一想这件事更重要,改天再敲竹杠也是可以的。凌青云点了点头,说道:“好吧,还是老兄了解我,那我们就赶紧去吧,我想战生已经整理好了。”
凌家祠堂看起来是那般古朴,走近时,凌剑生便发现这个祭坛和人族是那般相似。他不喜欢这个地方,因为这里会让他记起他的大妈惨死的场景,每次想起他的心就会很痛。凌青云倒是不知道这小子在想什么,他不知道凌剑生知道当年的真相。凌战生此刻已经在这里做好了准备,摆出了神界老祖的塑像,摆放好贡品。此时凌家先祖灵牌前也都摆满着贡品,凌剑生跟随者玄云子走向了灵牌和塑像前的祭坛。
祭坛方形的底,圆形的台,代表着天圆地方。祭坛四角是神族的图腾,雕绘着麒麟踏着祥云的图案。凌剑生慢慢躺在祭坛中央,玄云子端坐在祭坛前的蒲团上。此时祭坛上的圆形的台子上那一圈的长生烛慢慢燃起,那来自北海姣人的躯体的长生烛散发着幽蓝色的光芒,仿佛月光一般,环照在着圆形台上的凌剑生。祭坛前那神族始祖创世天尊的塑像,在烛光地照耀下,显得那么庄严肃穆。长生烛散发出淡淡的香气让凌剑生进入梦乡。
方形祭台上的玄云子慢慢起身,他右手一挥,此时的凌剑生浮在半空中,玄云子左手做出一个双指向天的手势,随后闭眼默念着古怪的咒语。祭坛上开始落下一滴一滴的金色的雨水,雨水淋落在凌剑生的身上。很快凌剑生被这金色的雨水包裹着。玄云子轻声说了一句《神王经》启示篇的一句话语:“众神的祈福,轮回合一。”此时凌剑生沉迷在梦中,一世世的轮回的片段在他的脑海回放着。
凌青云一脸担忧地看着圆形祭台上,看玄云子从方形台子上走下来,开口问道:“道兄这个术法没有危险吧,剑生可是我们凌家的希望之一。”玄云子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凌青云看到后整个人紧张起来。随后玄云子大笑着:“想不到我天不怕地不怕的二师弟,竟然也有担忧害怕的时候。”
凌青云黑着脸看着他:“你耍我,阿福让后厨把龙泉酿收起来,还有把所有吃食也不用做了。”玄云子一听赶紧开口道:“哎哎,青云老弟,你可别闹了,道兄不是看你老板着脸嘛,开个玩笑助助兴。”凌青云叹了口气说道:“道兄以后别这么开了,你从未成为人父,不知道我们的心。我倒是好羡慕你,位于神王宫,不在尘世,不知尘世之苦,而我又何尝不想和你一般。可是踏入尘世,便知道尘世之苦难以避免。”玄云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平静地说道:“辛苦你们了,你们是神族计划的希望,等再过十年,我们就可以回归家乡,回家看看道宫前的泷淮树。”凌青云平淡地说了一句:“希望能活着回去吧,我只希望有一天我的儿子们能回老家看一眼。”说到这里凌青云眼中闪过一丝凄凉,继续看着玄云子说道:“道兄小儿仪式什么时候完成。”玄云子不知如何开口安慰,他不知认识情感。只是平静地说了一句:“大约晚上寅时吧。”凌青云会意地点了点头,看向一旁的凌战生看着自己祭坛上的弟弟。凌青云感动地看了他一眼说道:“战生我们先离开吧,剑生需要子时才能醒来。”凌战生摇了摇头说道:“父亲,弟弟是为凌家受苦,我不能离开,就让我在这一直等着他吧。”凌青云看着他执拗的样子,无不忍心再多说,轻声说了一句:“好好看好剑生。”看到凌战生点了点头,他看向玄云子说道:“道兄那我们先去畅饮一番。”玄云子只是看了一眼依旧凌空的凌剑生之后,点头离开了。
凌剑生此时正陷入自己的轮回,脑海中每一世的片段都会遇到一个相同的女人,就是出现在他梦里的女人。可是不知为何两人每次在一起时,总会面临着生离死别,以前的两个人世轮回总是凄凉的结局。
第一世的凌剑生是一位商人,名字叫做慕容孤城。为了生意,总是来回往来于不同的城市,每月仅仅只有十五才会从外地回来。每个月的十五之夜,女子总会在长亭弹着萧瑟的琴音。她多想自己的爱人能一直陪在自己的身边,但是或许对她就是一种奢侈。虽然她很想告诉他,她好想他陪在他的身边,可是每当看到他风尘仆仆,消瘦的身影,她总难以开口。那一年霍乱袭击了沐阳古城,她没有幸免于难,染上了霍乱。虽然那段日子自己离死神很近,但是孤城却始终陪伴着她。她第一次感到如此的开心和满足,可是自己并不是那么幸运,仅仅染病的十五日后,便离开了人世。
当她化为灵魂看到那个男人,在为她诉哭,哭得就像一个孩子,她的心暖暖的。她知道孤城很爱自己,不嫌弃自己歌姬的贱籍,而把自己作为唯一的爱人。她看到他温情地看着自己,真挚地说着:“我如此奔波于商途。不是为了自己眼中的利益,只为你过上锦衣玉食的日子,用千万黄金免去你的贱籍,让别人尊重你,不在嘲讽你是一个歌姬。虽然每次我嘴上老说不在乎,但是我真的很在乎别人对你的看法。如今你走了,我努力的这一切又是为了什么,对不起这些年冷落你了,现在我就下去陪伴你。”
当她看到慕容孤城拔出手中的匕首,她好像去阻止,但是自己仅仅是一缕残魂。等待的依旧是血色,侵染了灵堂,彼此在阴间相伴相随,最后踏入黄泉古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