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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为官

夏日炎热,容易中暑。张邈在车上被吕家丫头一气,在车上就多喝了几杯水,回到府中看到院子里的青梅可口,便让下人摘了几颗,哪知道吃了之后就上吐下泄,一发不可收拾。请郎中开了几幅草药,喝了人昏昏沉沉只想睡觉,奈何夏日蚊虫甚多,总在耳边嗡嗡直叫,吵得人心烦气乱,张邈便让身边婢女拿着扇子驱赶蚊虫。

好不容易合上眼,胞弟张超又来请见。张超与其兄一样生得相貌堂堂,身材高大,却好武厌文,经常捉刀舞棒,好逞匹夫之勇。昔日曾在曹操帐下听令,却嫌官职小常常抱怨,被曹操派去剿匪反被贼所败,回来遭到诸位同僚耻笑,曹操遂革职不用。张超于是怀恨在心,陈宫劝说张邈叛曹时张超也曾推波助澜。

被下人引到后院园中,看到张邈躺在竹椅上状若假寐,周围几个挽着羊角鬓的青涩丫头正在周围驱赶蚊虫。张超脸上堆笑,走到张邈身边,轻身的向兄长问了声好,张邈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声,张超便开口问道:“听说吕布的女儿来了陈留?”

张邈本来头昏昏的,结果听到吕布女儿几个字,顿时惊醒过来,张口便骂:“不知礼仪的野蛮丫头,当真气人!气死人!”

张邈红着眼睛从竹榻上坐起,气得胡须乱颤,发了一会脾气。等气平了,又招来一个身边婢女,先勾起下巴,那婢女闭着眼睛害怕的浑身发抖,却偏偏不敢动弹,张邈当着胞弟的面摸了摸婢女的脸庞,然后伸到xiong口(这也屏蔽)捏了捏,一脸感怀的说道:“所以女子一定要知礼仪,要明尊卑。”

张超在一旁称是,又问张邈道:“大兄此行,可救了王楷?”

张邈放了那婢女:“吕布那厮虽然粗鲁,却还尊重士林。王楷虽然犯错,但由我出面,还是保住了他的性命。不像曹操……端的是心狠呐!边文礼(指边让,天下名士,曾任九江太守)天下名士,不过是敢于直言,曹操便要杀其三族!如此心狠手辣,我虽是他的朋友,却睡不上一天好觉!还是吕布好!吕布好啊!”

张超在一旁出声:“边让还是过耿直,故遭其害。吕布虽然凶名在外,毕竟不过一介匹夫!眼前虽然局势占优,可曹操一日不除,我们便一日不安。”

“吕布也真是流年不利,他一来兖州,兖州就爆发旱灾蝗灾!或许真是天意啊!是上天看到天子落难,诸侯纷乱降下的天罚啊!”张邈长叹一声,脸上尽是萧索之意:“汉家江山,终究是气数已尽!”

两兄弟正感怀的时,有典门前来通传:“屯骑都尉秦寻前来求见!”

张邈听到秦寻的名字便是脸色一变,挥手道:“不见!不见!”

等典门下去后,张超方问:“大兄,这秦寻何许人也?竟被封做屯骑都尉?”

张邈见胞弟询问,便向他解释道:“此人乃徐州士人,姓秦,乃关中秦氏一族的旁支,祖上曾经也显贵过,不过父辈稍逊,也未有什么名声。这秦寻本来是前往兖州投奔曹操,哪知道被吕布的女儿擒获,关押在牢中,为了保全性命却写了一策《除蝗书》,直言蝗灾并非天罚,人力可治。我观此书满篇大逆不道,便知此人不过是满口胡言的黄口孺子,劝吕布杀了此人。哪知道吕布鬼迷心窍,被其所惑,不仅放了此人,还封他做了屯骑都尉!”

“唉……你说说这都是些什么事,吕布手下大将也不过是都尉、骑督,他即便是要用人,先封个小校就是了。况且秦寻乃文士,他又封了武职给他。一上来就封人做屯骑都尉,如此胡乱行事,却让他部下怎么想!唉……那秦寻说得也是,吕布不如曹操多矣!可惜我已经回不了头了!”

说罢,真有些心灰意懒,感觉前途渺茫了。张超听到兄长的话,此时提醒他道:“秦寻既然被封了屯骑都尉,着手灾情,这便是吕布的命令了。如今他来到陈留国,想必也是知道从兄长这里好入手一些。兄长已经得罪了曹操,如果在因此得罪了吕布,日后纵然是吕布赢了,我们的日子也不好过了.”

张邈闻言一惊,目视张超道:“经你这么一提醒,我倒是差点忘了,看来你这些日子真的是有所长进。吕布将张辽都派了出来,肯定是重视此事!让那姓秦的折腾去吧,反正不是我人头落地。你等会便向那秦寻传我谕令,言这陈留国任他施为!”

……

秦寻吃了个闭门羹,怏怏不乐的回到城中驿馆,从前门进入,路过旁边院子,便听到院子里传来呼喝呼喝的练武声。秦寻走到旁边一瞅,便见到吕家的大小姐,手提一根长棍在树下练武,一根棍子使得眼花缭乱,过了一会又把棍子一扔,转身向旁边两个门房招手:“来来来!我们来角力!你们两个一起上!”

两个门房一脸苦色,偏偏却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前,吕老二脸上一喜,叫道:“我先让你们三招!”

秦寻看着吕家大小姐玩得不亦乐乎,心中感叹:“这丫头如此凶悍,难怪张邈天下名士也被气得晕过去,这等人物我还是离她远一点。”

且不说秦寻心中已经把吕老二当作了危险人物,一夜过去后,便听到庭外槐树上知了大清早的叫,心中暗思莫非今天有好事?没过多久,张超便带着张邈的谕令前来,秦寻喜不自禁,心中暗道此事已成!

他立即执笔写了一封告示,要张超带它回去用印,务必要将整个陈留国传遍。张超也不推辞,拿了秦寻手中的告示便走。

两日过后,陈留国中的几大郡县都知道了上面要求清理蝗灾的政令。告示上已经指明了方法,要求各地务必按照方法行事。

不过治蝗在当时大多数人看来,无疑是天方夜谭。更是有几个老不死的县令县丞,立即上书陈留郡治,称自己宁可自缢而死,也断然不会触怒蝗神!

蝗神之可怖,不论是地方官僚,还是民间百姓,无不畏之如虎。大家宁可让庄稼树木被蝗虫啃食一空,也不肯顺从旨意扑灭蝗虫!秦寻没想到竟然连郡治府上的政令都不好使,此时不得不亲自出马,准备强行灭蝗。

秦寻得张辽之助,一日之间连奔数县,用刀逼迫那些县中官吏一起来到蝗灾非常严重的一个镇子,一行浩浩荡荡几百人,几乎惊动了镇上所有的百姓。当天夜里,秦寻便指挥士卒田间点起火堆。等飞蝗看到火光飞下来,就集中扑杀;同时在田边掘个大坑,边打边烧。

秦寻将声势弄得极大,当地百姓当天夜里都成群结队的前来观看。秦寻便站在火堆旁边,慷慨激昂的对他们讲解蝗灾的本质,并且当场拿出虫卵死尸为人们分说。

一夜过后,当地百姓果然开始行动起来,按照秦寻所说的办法烧杀蝗虫。当人们真正开始动起手来之后,才发现秦寻所说的话果然有道理。不到三天时间,镇上的蝗虫被消灭得干干净净,当地百姓无不喜极而泣!

这事慢慢传开,当天被逼迫回去的官吏也开始行动起来。秦寻带着骑兵在郡县监察蝗灾进度,因陈留国蝗灾并不严重,只用了短短十天基本上就消除了。

秦寻找张邈将此事广为传播,张邈见秦寻除蝗的方法有效,羞愧之余却更多的是欣喜。那时候,吕布战事不利的消息又传了回来,张邈坐卧不安,闻得秦寻前来,更是亲自出门迎接。

得张邈相助,陈留国扑灭蝗灾的事迹传遍了整个兖州,顿时整个州郡都为之惊动。秦寻见效果已经达到,于是马不停蹄的奔赴灾情严重的郡县。

此时扫灭蝗灾比先前容易多了,即便还是有一些老顽固,在张辽的大刀之下,要么屈服要么授首。

两个月后,兖州的蝗灾已经大为缓解,然而吕布又再次打了败仗,不得不调遣张辽回去。更因后方粮草吃紧,让秦寻治蝗的同时,又给了他在各地督粮的任务。

天气逐渐转凉,久旱之后,兖州迎来了一场暴雨。这场暴雨极大的抑制了兖州的灾情,再加上最为恐怖的蝗灾已经得到控制,时局似乎在向着吕布方慢慢倾斜。

而秦寻也因为治蝗之事,名气突飞猛涨,从一个默默无闻之辈,一下子弄得声名大震。他的名字甚至流传到了其他州郡,得闻秦牧之(秦寻的字)治蝗方法,各州郡纷纷效仿。

这场在历史上影响深远的蝗灾,随着秦寻的插足,很快的被扑灭。历史的轨迹已经慢慢偏移,而秦寻的命运也因为这场天灾有所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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