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陵昭和十八年冬,盛京白雪纷飞狂风大作。
耶律尘一身白衣而来,在一众太监狱卒的簇拥下行色匆匆的行至天牢最深处。
哪里囚着的是他曾今的妻,是东陵曾今的国母。
“陛,陛下!”
前来迎驾的狱卒硬生生跪阻在他身前,缓住了众人前行的脚步。
“陛下……您,您不能再往前了!”|
耶律尘蹙眉显然不悦,总管太监高青瞅着当即上千照着几人面门踹了几脚。
“混账东西,谁给你们的胆竟敢阻拦陛下圣驾!”
几个狱卒在地上滚了两圈后再度爬了起来。
“陛下,皇……皇后娘娘出事了!”
英气的眉再度皱了起来,不过他并未上前而是给了高青一个眼神,高青当即前去查探。
“啊!!”
片刻不到惨叫响起,紧接着高青连滚带爬的逃了回来,面上满是惊恐与后怕。
“陛下……陛下不好了,皇后……皇后娘娘她……”
“滚开!”耶律尘一脚踹开瑟瑟发抖的高青,急急忙忙的赶了过去。
“嘶!!”
入眼所讲尤为震撼,那场景看得在场所有人倒抽一口冷气,心理承受能力低点的已经跑到角落吐了起来。
破旧的只剩稻草的牢内遍地鲜血与污垢,恶臭随着众人的逐然靠近越发刺鼻。
而那个女人……
那个平日里张扬跋扈的女人此刻已奄奄一息的躺在杂草堆上,身下近乎疯狂的涌着猩红的献血。
在她身侧不远处躺着一把匕首,血粼粼的匕首!匕首旁躺着一具……
一具早已没了气息的婴孩尸体。
“卿尤然!”
看到那尸骸之际耶律尘彻底怒了,一把踹开铁门将奄奄一息的她拎起来撕心裂肺的吼道。
“你杀了我儿子!”
“……他该死!”
阴冷的话语从那张毫无血色的唇瓣说出,卿尤然艰难的睁开眼,看着耶律尘那悲痛欲绝的脸竟是生生笑开了花。
“你……你可以……可以为了……为了你的江山你的帝位,杀我阿爹灭……哈……灭我满门……!我……我为何不能杀你儿子?耶律尘你不配拥有我的孩子,不配做我孩儿的阿爹。”
“我杀了你!”
他是真的怒了气了也痛了,四十而立后宫却未有半个孩儿,她肚子里这个是他唯一的希望,可如今这个希望也生生断送在了她的手上。
“怎么,心痛了?”她丝毫没有一丝胆怯,反倒用哪张惨白的脸极尽嘲讽的看着他。“仅仅这样你就心痛了?”
“为你我摒弃女儿家的脂粉红妆,靠着那一杆长枪在战场上给你打下东陵的半壁江山,你是如何回报我回报我卿家的?!你杀我阿爹灭我满门就因他人一句“功高盖主”你便狠心如此,对我如是对你恩师我的阿爹如是。那时你可曾想过我有多痛有多恨,那撕心裂肺的痛与恨几乎将我整个吞噬。”
“而这个孩子……与其让他唤你阿爹将来沦为你的棋子,不如我亲手了结他。只求他来世长眼投个好人家,莫要再如他娘亲一般,不长眼的将那混泥石当做金镶玉!”
“卿尤然!”他的手死死掐着她脖颈,眸中杀机盎然。
他是真的对她动了杀机啊,卿尤然看着再度笑开了花。
如今她还有何颜面活在这个世上,就让她早早下去亲自向阿爹请罪吧!
“你想死!”
近乎窒息之际,耶律尘那咬牙切齿的声音再度传来。
“我偏不让你如愿!”
手松开了,卿尤然再一次从死亡的边缘退了回来,朦胧中只听那人低沉着嗓音恶狠狠的说。
“我要让那些所有你在乎的人为我儿子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