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其他人,绝对会被吓得不轻。
这……这哪里是人?慕凡锦的模样真真是,惨不忍睹!发丝已凌乱不堪,脸上的血管都暴起,狰狞无比。眼中通红一片,如同浸了毒汁一般的眼睛让人看得心慌。掐着自己的脖子的疯狂神态,那张口不能言般给人的感觉,哪里是心慌可以概括的!
“抱……抱歉……”
小白有些无措地说着,它想不通到底是那个环节出了问题。它始终还是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幼兽,得到的所有信息都来自血统千万年的传承,来自祖祖辈辈们的经验。
“我也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它战战兢兢地开口,头一回发现,它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威风八面,无所不知无所不能。这让它感到困惑感到迷茫,因为总有那么一种意识无时无刻不提醒着它,以它的身份,它应该享有荣光。
它是强大的骄傲的,没有人能让它低头。
除了它,这世间一切都是蝼蚁,但它必须小心翼翼度过幼生期。
为什么?它抬起爪子,所见毛茸茸的肉爪没有一丝一毫的杀伤力,它有些质疑。或许它并没有那么强大,那些无上的荣光是它们这一族,但显然它并没有成长起来,还当不得这份荣光。
这种认知让它感到难过。
可更让它难过的是,慕凡锦的状况。
说实在的,它根本就瞧不上他。
如果不是只有这个人能带它离开这个困扰它先祖百年的牢笼,它是绝对不会在虚弱的幼生期就耗费如此巨大的能量。
它痛恨自己幼生期的渺小无力,现在无法帮助慕凡锦。它痛恨自己对他的种种算计,明明真正敞开心胸毫无防备的是慕凡锦,明明他也没有像传承记忆中的人类一般的阴险狡诈,自己为什么,要对他暗下圈套呢?
它悔恨着,伸出爪子想去触碰慕凡锦,可慕凡锦的皮肤如纸张一般脆弱,仿佛一触碰,里面的血管就会爆开。
……
“倾云哥哥,你有没有听到低吼声?”
一容貌姣好的女子抽出长剑,砍断挡路的死木,为身后清卓如月之人开辟道路。她不时囔囔念叨,手上动作从未停下分毫,挥剑宛如灵蛇起舞一般,灵动美丽。
他们已经在灵兽境里走了不少时间了,这密林似乎无穷无尽,如何也走不出。明明他们只绕着一个方向走,以他们的体质,日行千里不为过,可就是被困在了此处。
越想赵金莱越气闷,她一定是被困在了一个阵法里!可惜她不精通此道,若是楚师兄在便好,可惜……
赵金莱一愣神间,一只熊爪突然乍现,那随之而来的劲风让她的脸上泌出血丝。
完了。
赵金莱六神无主,她正面承受着那股迫人的威压,喉间一口鲜血便涌了出来。这牲畜比她高了两阶不止!
她绝望地闭上眼睛,却感觉身后一股寒气逼人,转瞬即逝,前方的威迫已然不在,再睁眼自己脚下便是一只巨大的熊爪,锋利无比。
一想到刚才差点丧命,赵金莱就面色惨白,也心里暗暗庆幸倾云哥哥在身后。
“谢谢倾云哥哥。”她颤抖着开口道谢,小腿都是软的,只靠着长剑的支持才能勉强站起。
“不用,只需出灵兽境时告诉我那个男人是谁便是。”
慕倾云轻轻地瞥了她一眼,赵金莱却在他眼中看到了一丝屈辱。她实在想不通那个男人做了什么,以至于她可以用那个男人的身份来换慕倾云的一个人情。
显然,这个人情已经在刚才还清了。
赵金莱希望两人能够休息一番,慕倾云没有说话,她便当他是默认了。那个牲畜高了她两阶不止,那扑面的威压差点让她境界倒退!她需要时间调理经络,免得落下什么病根。
慕倾云没有管她,捡起那个熊掌,趁着赵金莱打坐调息的片刻开始生火烤制。
然而他只是生了一堆火就懒散地坐在一旁,一道银光飞回,细看竟然是一条银蛇,鳞片为菱形,阳光下泛着寒光眼睛碧绿,像是镶嵌上去的一块珠玉。那蛇嗖地飞来,缠上慕倾云的手腕,化为一串手环。
掀起衣角的一瞬,赵金莱正好睁开眼,目睹广袖之下纤纤玉手的……
点点斑驳痕迹。
赵金莱:倾云哥哥息怒,我什么都没看到!
“倾云哥哥是想吃熊掌吗?我来做。”
余光瞥见那堆刚升起的火,赵金莱庆幸自己成功地找到了话题。
慕倾云目光幽邃地看着远方,指着一处,“不了,若你想吃,自己去烤。”
顿了顿又低声说道:“想不到过了这么多年,这种秘术还存于世间。”
灵根共享,还有低吼之中的灵兽威压,风雨欲来……
到底是谁,得了上天垂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