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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过往是非(3)

齐子书年纪不大,比郭棋还小了一岁,据齐老爷子略带夸张的宣扬里,齐子书打小就是一个优秀到没边的孩子,跳级也不是一次两次,后来更是比他哥哥念的年级还要大一级。好在齐子言并没有为此羞愤,大抵大家公子修养都要好些,他和郭棋谈起这件事的时候还是用着一种调笑的语气,提起弟弟时也有一种无言的骄傲感,“我那段时间还常常取笑子书,有时候还叫他哥哥来臊他,子书最烦我这个,每次都会被我闹个大红脸。”会害羞的红脸什么的,倒是让郭棋对印象里的齐子书有了另一种认知,那个清朗的带着点禁欲气息的小公子,其实也是个别扭的年轻人罢了。

齐子言比齐子书先回来一年,回来之后接手了齐天的一部分工作,郭棋日常会帮齐子书整理房间,有时候齐老爷子觉得郭棋哪道菜做的不错,也会让郭棋特意给齐子言带到公司里去当午餐。

齐夫人对于做菜算是颇有心得,时常和郭棋一起讨论菜品,郭棋本身虽然不是专业学厨师的,但是食品学对于营养的搭配之类的教的比较多,更何况她是正经考了公共营养师的,对于膳食评估,人体营养状况需求都经过系统的学习,虽然有时候会被齐夫人说教,毕竟郭棋的实战经验的确比不上已为人母多年的齐夫人,两个人,一个是为了丈夫儿子奉献了所有青春韶华的妇人,一个是以讨好对方的丈夫儿子公公为生活的小女生,为着这几乎相同的目的而做菜的两个小女人倒也相处的很融洽。

齐子书还要一年才能回国,齐夫人念子心切,和郭棋一起织了一条围巾并一双手套过去,齐夫人的手艺并不怎么样,倒是郭棋在大学的时候常常帮着室友一起给男友织围巾,会好几个花样,给齐子书织的围巾手套,大头是落在郭棋身上的。后来郭棋闲暇时也为齐老爷子并齐天齐子言几个都织了围巾,戴不戴是他们的事情,但是送不送是郭棋的事情,郭棋不想让别人觉得她优待齐子书,所以自欺欺人的给自己编制了这么一张遮羞布来,细究,反倒有些欲盖弥彰的意味在里头。

齐子言虽然比齐子书要大两岁,在爱情上,却被弟弟抢了先的。齐子书在国外有了个小女朋友,叫苏可,英文名字叫COCO,年纪比齐子书小两岁,独生子女,家里是做房产生意的,她爹送女儿去美国镀金,是存了把家产都传给她的意思的,苏可在圣诞节的时候也会寄礼物回来给齐子言,这个大哥在美国的时候对苏可也颇为照顾,苏可也惯会讨人欢心的,只是在齐老爷子这里倒是一直碰壁,因为在齐老爷子看来,苏可太过娇气了,不像是会过日子的,对于苏可从国外淘回来的一套清代流出去的紫陶茶具虽然喜爱,面上却没有显露出来,还像个小孩一样跟郭棋咬耳朵说不喜欢这样的孙媳妇,嫌弃苏可是个铺张浪费的。倒是让郭棋有些好笑。不过郭棋知道齐老爷子其实对苏可也是认可的,毕竟是他疼爱的小孙子喜欢的女人,爱屋及乌大概就是说的这个意思吧。

苏可也认识郭棋,对郭棋还表现了极大的善意,虽然郭棋按道理来说不过是个保姆,但是她是齐老爷子身边得力的。哦,漏说一句,早在郭棋在齐家做了半年之后,郭棋就把酒吧的侍应工作辞了,给齐家工作的时间从8个小时增加到13个小时,从早上7点到晚上8点,当然工资也相应的做了调整,齐夫人虽然比较抠门,但是对郭棋熟悉之后满意于她工作的上心,对老爷子的照顾,倒是给她涨了工钱,两年之后,郭棋就把原本欠的钱还了个七七八八,没有剩下多少外债了。

没有体验过欠债的感觉的人也许永远不会理解郭棋的心情。郭棋初初原是丧母,又立刻进入到一个负债人的角色里,对于一个初入社会的小白菜来说,她失去了工作,失去了依靠,身上压着一大笔债,她急于摆脱现实强加在她身上的诸多压力,又想在这些社会洪流里保存自己的骄傲,但是现实给她的这一个个大大的巴掌,把她一次次打进了尘埃里。

她要站起来,挣扎着也要站起来,就算手脚皆破,头破血流,就算是抛弃本我,放弃过去,她也不会向谁低头。

她知道自己活得看上去就比较累,可是对于自己的性子,她也没办法强行去改。改了就不是她了。虽然就算不改,她也不是原来那个她了。

但是这又怎么样呢?

她有时候很无法理解那些为了一时的刺激把自己输的倾家荡产的人的心理,在她看来,家庭是一个很重要的精神支撑。这几年她独自拼搏,也想过要谈一场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可惜她几乎一整天都在齐家,能碰到的人也不过是齐子言和齐家房子边上的一些老人小孩罢了,而齐子言,郭棋对他,连奢想都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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