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在这样的大人中间很难受,可却也不能不开口。我向三姑奶说:“祖奶奶对我和老三很好。”
这句话惹得三姑奶又掉起泪来,她揉了揉眼睛又叮嘱我几句我爸妈不在家,要好好听奶奶的话。
我应了一声,又站在一旁。
祖奶奶的晚年生活并不好,我经常去看她。说好的要给她织一条腰带,竟也是没织成一个。
——
春节前我和老三领了通知书,那时候的通知书就是期末的成绩单。我依旧得了奖,老三虽然成绩平平,但用爷爷的话说好歹及了格。
奶奶去了镇上买春联和年货,我、老三、爷爷呆在院子里修篱笆。爷爷这次带回来了一条小狗,全身白色的毛。
带回来时,奶奶问爷爷,爷爷说是在沟里捡的。这倒是真事,邻村经常把家里刚生下的小狗,往沟里扔。因为没人要,家里又不养,只得丢了它。
奶奶不让喂馒头,把家里打面粉剩下来的麦皮拌水喂给它吃。到了过年那一天,奶奶把新买的棉鞋给我和老三,老三是一双黑色的尼龙靴,我的是大红色的。在学校的时候大家都穿这种靴子。这样的靴子是很暖和,我觉得她要早一点拿过来给我们穿就好了。人不挨冻多好,但老人总觉得过年图个喜庆。
过完初五,爷爷进了城。家里的年货没怎么吃,因为奶奶说要放着,但这个放着又没有说放到什么时候可以吃。等到她闻到一股水果腐烂的气息时,才像发现了一件大事一样,对我和老三说:“咦,苹果咋烂了?赶快吃了它。”
放到炸果子、炸鱼、肉丸子也一样。
看到她一骨脑的全放在锅里去煮,我不免摇摇头,觉得不能接受这样的事。为什么一定要放坏了再吃?我始终不能理解,放在那里的东西它还会再生出一个东西出来吗?总得有个理由人们才去放着,没有价值且会贬值的东西为什么还要放?还要放!
或许我是个吃货,对吃的东西总是认为新鲜总比放一阵要好吃的多,所以对这件事难以忍受。初九,又到了要交学费的日子。爸和妈都没有来电话,这中间也没有给我、老三、奶奶寄过钱,所以花钱时奶奶总会唠叨一番,这个唠叨是我和老三最不耐烦的。
“你爸妈都不寄钱,生了你们又不养你们。我活那么大了,操完儿子的心还要操孙子的心。你们都思思想想,看你爸妈做得对不对。让大家都来看看?瞅瞅你妈对我什么样,我就不应该管你们!”这样的话我和老三基本在过去的每天都要听一遍,闹也没有用,顶嘴也没有用。闹大了,受罪受难的还是我和老三。遂我们都不开口,站在她的床前,等着她拿钱出来。
春天一到,麦子就要施化肥了,大家都等着下雨,下完雨下田把化肥撒撒就行。撒完之后,还要看哪一片麦苗长得最旺。对于奶奶总拔最旺的麦苗留下植棉花苗,我是有些抵抗的。它们好不容易长得比其它的都要旺些,却“英年早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