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飒转过身去,面向台上,双手抱拳一躬身,说道:“副宗主,各位长老,我认输,退出比赛。”
此言一出,不仅围观的人群一片哗然,台上的众长老们也是一片疑惑,按理来说整整比武康高出了两个境界的实力,就算武康拿着地火剑,依然有40%的胜算,为何这么快就认输呢?难道这小子贪生怕死?
“飒,为什么,为什么!”
颤抖的哭泣声传来,夜飒知道,那是晓灵在质问他。
夜飒凝望过去,看到相恋的人脸色煞白如纸,樱唇不住地颤动,整个人渐渐地失去了生气般,流泪的双眸散发着绝望的目光。
面对晓灵的质问,夜飒却只能说一句,“对不起,晓灵。”
“为什么,为什么要抛弃我……为什么……”晓灵挣扎着想要冲下台来,但被他边上的父亲死死地抓住。
绝望的哭喊声,让人心酸的质问,夜飒无言以对,带着滴血的心缓缓地收回了凝望的眼神,转过了身望向武康。
众弟子们议论纷纷,有的说夜飒有自知之明,打不过干脆认输;
有的说夜飒绝情绝义,这么轻易就放弃了;
更多的说是夜飒或是从武康那里得了某种好处的承诺,为了那些承诺出卖了女友;
MD,我还以为宗主的弟子都是男子汉大丈夫呢,相不到也有这样贪图富贵权利的家伙;
……
众说纷坛,但大多数人此时看向夜飒的目光不再似先前那样敬佩,崇拜,而都是带着鄙视,一个轻易放弃自己爱人的人又怎么能让人产生敬意呢。
面对各种各样的唾弃辱骂,夜飒都能承受,唯独无法面对台上那带着绝望眼神的恋人。
“拿来。”夜飒的声音带着恨意又带着一丝哽咽。
此时的武康很是得意,眉开眼笑,看着脸膛发颤的夜飒,他高高地向前举起了那块玉佩,待到众人都看清了,随之又高声道:“这块玉佩虽然质地不怎么样,但既然你喜欢,我就送给你了。”
“你……”夜飒怒极,他想不到这家伙还来为么阴毒的一招,如此一来所有人都以为自己是贪图财物而退出比赛,这无论是在尊严上,还是在人格上,都是绝大的污辱。
夜飒忍不住想要动手,武康带着一丝威胁低声笑声道:“小心哦,这玉佩很容易碎的。”
“我说嘛,肯定有内幕交易!”
“唉,人品真差。”
“帅锅锅怎么会是这样的人呢?”
“很正常啊,毕竟他的对手是副宗主之子嘛,放弃之后肯定会得到很多好处的。”
“我看似乎没表面上的那么简单吧。”
“这不是明摆的事实吗!”
……
这下子,夜飒彻底被认定了是一个无耻小人,遭到围观者的无限唾弃与吐槽。
“飒,你这混蛋,怪我瞎了眼,你……你竟然拿我跟他做如此的肮脏交易……”晓灵哭骂不已,突在一点黑色从台上扔来。
夜飒伸手接住,张开一看,是自己送给晓灵的定情礼物。
礼物是一块拇指般大的黑色小石头,石头通体光滑如镜,形状如挂在叶尖的水珠。
这块小石头对他来说非常的珍贵,因为那是婴儿的时候母亲亲手给他带上的,从小到大十多年了,一直都带在胸前;可以说,这块石头凝聚着夜飒对母亲的无限思念,把这块小石头带在身边,就如同自己一直陪伴在母亲的身边一样。
而他把如此珍视的石头都送给了晓灵,显而易见灵晓在他心中是何等的重要。
夜飒默默地把小石头挂回胸前,他无法多说什么,默默地忍受着。
紧接着,武康把玉佩也丢了过来,夜飒接过,强压着胸中的怒火等待着他把事情说出。
“说!”夜飒的声音突然变得很冷,冷的很硬。
武康微微一愣,他此时非常真切地感觉到夜飒的怒火;玩得太过也是危险的,武康很满意现在的结果,不紧不慢地说了出来。
“送来这块玉佩的将军让人把这块玉佩交给你,让你尽快赶到中川平原。”
“什么原因!”夜飒问出的声音连自己都感到发颤了。
武康耸了耸肩,摇头道:“他没说就死了。”
父亲长年征战,定然是战事危急,夜飒想着更是惶急了,转身望向台上的恋人,心脏更是如刀割般的痛。
期盼、泪水、绝望……
一副让他心碎的画面,但他却只能做着痛苦的择抉。
“对不起,晓灵。”夜飒的心带着无限的愧疚默默地说着,随后飞身而起。
“飒!”
撕声裂肺般的哭喊声让升到半空的夜飒忍不住向下回望,这一望让夜飒的心完全碎了,险些失控从半空跌落。
晓灵自杀了!
胸口心脏处,一把匕首深深地插了进去,只剩下匕柄露在外面。
鲜血涌动着出来,把那身红红的新娘衣服染得更红了,红得异常刺眼。
“晓……灵!”
夜飒的眼泪刷刷地滚落,心情难以言喻的压抑。
事已至此,再难挽回,夜晓带着疼痛难当且慌急的心全速飞向了中川平原。
一夜披星带月的急速飞行,在黎明升起的时候,夜飒在接近中川平原的沛城郊外看到了败退的军队。
败了吗!夜飒茫然地从半空俯望大地。
广阔的大地上,各处都升腾着滚滚的战场烽烟,烽烟之下残兵断枪散落无数;官道,羊场小道,崎岖小道,草丛间,丛林间,小河边……四散着伤痕累累的士兵。
不知父亲怎么样了,夜飒惶惶地在半空放眼向下搜寻。
帅旗!
在婉延曲折的小溪边上,一面残破的红色三角形战旗映入眼帘;战旗迎着黎明的睹光依然顽强地飘扬着。
帅旗之下座落着一顶较之其它大上数倍的帐篷,此定然是帅帐无疑;夜飒微喜,急急朝那帐篷处飞落。
“什么人!”
两名看守在帐篷外的士兵对着突然从空中落下的夜飒急急地拔出了战刀。
“我要见你们元帅。”
“你是谁!见我们元帅有何事!”
“我是……”夜飒正要说明身份,帐篷的门撩开,一个熟悉的面孔出现在了眼前。
“宗叔!”夜飒一眼就认出了多年未见的宗哲,然而宗哲似乎对长大了的夜飒有点眼生,当夜飒从怀中掏出那块玉佩时,宗哲哽咽地叫了一声‘少爷’,紧接着虎目含泪。
“父亲,我父亲怎么样了。”夜飒赶紧走上去双手扶住这个四十多岁的汉子,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夜飒的心顿时惊慌失措,追问父亲的情况。
宗哲把身子侧了开来,伸手指向帐篷里面。
夜飒冲了进去,只见帐篷里,一个头发花白面容憔悴的老者奄奄一息地躺在一张稻草铺成的床上,老者浑身是抱扎伤口的白色布带。
“父……父亲……”夜飒跪倒在床边,他几乎认不出床上的人就是自己朝思暮想的父亲了。
在印象中,父亲是才接近五十岁年纪的壮年模样,他是那样的意气风发,那样的神采奕奕,说话铿锵有力,挥手投足间充满着无限的生命力;
然而,眼前这个老者……
夜飒哽咽着,眼泪止不住地流,双手握着父亲那充满老茧的大手。
“父亲……”夜飒轻轻地呼唤着。
终于,老者微微地睁开了疲惫而又失落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