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水水,是木木在水边捡的。
木木本无名,只因他是修炼五百年的白杨幻化的树怪,大家都唤他木木。木木说捡到我的时候我浑身是血,差点被几个百年小狐狸捉去修炼,在千钧一发的时候救下了我。他说你一个人界小女子怎么跑到妖界来了。我不知道,亦是我不知道到自己是谁的那种不知道。
那天以后,落南山的小妖怪都知道木木救了个人界女子。
落南山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以身相许,小到别妖给你一个鸡蛋,大到救你一命,无以为报都可以身相许。木木向我求爱了几次,我便对木木以身相许了,我没有什么感觉,或是觉得和谁都是一辈子。
次年八月二十一,我和木木成婚的日子。
韩南也来了。他是落南山上修炼时间最长的妖怪,九百九十七年,还有三年就满千年,渡了千年劫便可位列仙班了。韩南是在落南山上是最受欢迎的男妖,长着一张人畜无害的脸,性格据接触过的人来说却。。恩。不那么人畜无害,气质绝冷出尘,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天尊的哪个子孙。
我长的算不得漂亮,硬要说的话只能算是清秀有余。所以当韩南抢婚的时候我有些不知所措。
清冷白衣低调却又张扬,平常人穿是低调的,韩南穿是张扬的。但白衣在结婚的时候穿,却别有一番意味。
木木把韩南堵在大厅口。白衣在大吉的红色的映衬下显得有些刺眼“韩南,我邀你来参加我的婚礼,你却一身白衣,这似是有些不合规矩”木木的意思明显:韩南,我敬你修为高,你却穿一身素衣来参加我的婚礼,这不纯粹没事找事吗。
韩南没有答话,径直的向我走来,直钩钩的盯着我着我。妖界结婚是不戴喜帕的,所以不消一会便被他看得有些发毛。薄唇微启:“水水,你可以给我三年时间吗?”明明是询问,我却听出了一闪而过祈求的语气,是我听错了吗?盯着他的眼睛,如浩瀚星海般把人吸进去,那么美丽,却看得我心一阵抽痛。
“好”我鬼使神差般的答应了他。
木木震惊的看着我“水水,你在干什么?今天是我们结婚的日子,那么多人。”
“木木,对不起,但是我觉得他跟我的过去有关,你让我等等好不好?”我语气中带着一丝祈求。
木木终究还是同意了,许是因为他不想看到我难过,许是他也想知道点什么。我猜不到,也不想去猜。
我不知道那天我是怎么回到房间的,只模模糊糊听到有些女妖说:“人界的女子怎么这样,明明都要拜天地了,却又悔婚。”“木木对她这么好,她怎么这样,莫不是看韩南修为高,想让韩南帮她褪去肉体凡胎。”
距那天已有十多天了,韩南再没来找过我。而我也是吃了睡,睡了吃。我有些脸盲,一年多也只是隐隐记得木木一个轮廓,却只见韩南一面便记得了他的样子,我越发觉得他跟我过去有联系。
“水水,水水,我们下山去吧,我听一一姐说人间的灯会特别好玩。”说话的是三三,明眸皓齿,头发挽了两个发髻,戴着白白的发箍,小兔妖一枚,因母亲一窝生了三个,她是第三个出生,大家都唤她三三。
我略想一下,从伤好了我还没有去过人间,也许能在那找到点记忆呢:“好啊。你先等一下,我换件衣服。”
满头青丝只轻轻挽了个结,一身素衣衬得皮肤愈发白皙:“走吧。”
我们是和木木一起去的。原本不想喊他的,只因他有一头小飞马,日行千里,我又是肉体凡胎,不会飞,跑不快,怕在路上耽搁了时间,才唤了木木。
日行千里果然不是盖的。半日便到了长安。
入目的是茶坊,酒肆,小贩叫卖,好不热闹。
前方一阵乱轰轰的,我们也随着大流疾步过去。是话本上的老狗血,强抢良家妇女。
两个家丁服饰的人拉扯着地上女子,一个锦衣华服的男子在旁边淫笑:“小美人跟我回家,我不会亏待你的。”地上的女子一身青衣,顾盼含眸,豆大的泪珠从娇俏的脸蛋划落,楚楚可怜的眼神让我个女子看的都不忍心了。女子旁边一名老夫人,跪在地上,满脸沧桑,嘴里哀哭:“求求大家救救我女儿吧,我女儿才十六岁,若让这钱恶霸抢去家里做妾这辈子就完了,求求大家。。”泪滴落在地上,溅起一番尘土,头不住的往地上磕,额头出血似没看到。
“这钱万贯可是吏部尚书的宝贝疙瘩,上次抢人的时候,有个男子上去说话被的得腿废了一条,去告官现在还在大牢里关着呢。”“可不是,这是在天子脚下,皇上也不管管。”“怎么是皇上不管呢,官官相护,折子根本递不上去。”“这样啊。”围观的人群七嘴八舌的讨论着,却没一个人去仗义相助。
我果然还是个心善的,用手肘推了推木木:“这英雄救美的事就交给你了。”
木木满脸无奈,上前一步:“此山是我开,此树是。”还未说完,三三就在后面小声哀嚎:“木木,说错了。。说错了。。”木木俊脸微红,转口道:“呔,你这恶霸,光天化日强抢良家妇女,你眼里还有王法吗?”
那恶霸果然和话本里的一样,膀大腰圆,圆润的像个木桶。还有个搞笑的名字和一口尖锐的声音:“你个小白脸是谁?居然敢管爷爷我的事,你知不道我爹是谁!”
“我不管你爹是谁,把那姑娘放了,否则我不客气了!”木木冷言道。
“不客气,我倒要看看你怎么不客气!”恶霸言毕扭头一挥手“给我上。”十多个家丁一哄而上。
一刻钟,便分出胜负,那恶霸和他一帮家丁躺的七凌八散:“你给我等着,我让我爹把你抓起来!”恶霸说完爬起就跑,也不管那一帮家丁的死活。
众人看没戏了,就慢慢散了。木木走过去扶起那老妇道:“老人家,你可伤到了?”
老妇摇摇头,拉着那女子便要下跪。木木眼疾手快忙扶住:“老人家,不用行这么大礼,我只是路见不平。”后来木木和我说:我都五百多岁了,喊老人家,着实有些不好意思。
老妇也不再跪只是道:“谢谢您,我日后做牛做马都会报答您。”然后转言道“你们小心点,那恶霸定还会来找你们的事,加上你身边还有两位如花似玉的姑娘。。”
还没等那老妇说完,木木便打断:“没事,我们不怕他们。”
“我老伴还在家里等我娘俩,我们先回家了,恩人如果不嫌弃就去我家吃顿饭。”
我看了一眼木木,木木便了然:“我们急着办事,就不叨扰了,老人家,你先回去吧。”
“恩人,那我们就先走了。”说完便拉着青衣女子从我们身边走过。
“我终于找到你了,姜落。”青衣女子和我擦肩而过的一瞬用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声音在我耳边说。
姜落?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