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太阳渐渐冒出山头,洒下一片柔和的阳光,将昨夜的清冷渐渐驱散。
“咚咚咚……”一声沉闷而悠长的钟声响起,渐渐传遍善水门。
“嗯——”钟声一响起,沉睡中的何大方闷哼了一声,猛地从床上蹦了起来,也不知睡没睡醒,胡乱将灰袍套上,下意识的从床底抽出一个木盆,拿着洗漱用品睡眼朦胧地开口道:“白天师弟,快起床了。”
白天也并没睡着,“嗯”了一声,起床抬着昨天刚领取的木盆一路跟着何大方而去。
很快,两人来到一个公用的洗漱台前,台子长近十丈,周围打了四口井。此时,洗漱台旁早已站满了一大群洗漱的灰袍弟子,即便如此,仍然还有许多弟子打了水后蹲在一旁匆匆洗漱。
白天也是暗暗吃惊,这些弟子应当只是地字房中的弟子,在天地玄黄四部分弟子中也仅算得上四分之一。
白天何大方两人挤进人群,匆匆洗漱后,何大方带着白天到膳房领取了两个馒头,两人一面吃一面朝着外门中央空地快速赶去。
待得两人赶到中央空地,四房弟子大多都已等候在此,分别站在空地东西南北四方,宽敞的空地顿时被一片黑压压的灰袍弟子挤满。
片刻后,在陆续赶来的弟子中,一名面容清秀的玄字房少女朝着胖子何大方俏皮的吐了吐舌头,道:“大方师兄早。”之后快速走进玄字房队伍之中。
“嘿嘿…”何大方憨厚地一笑,道:“孙玉师妹早。”
这一幕正巧被蓝袍修者王云身后的马不鸣看见,不由得眉头一皱,摇了摇头心里暗道:“这死胖子笨的像头猪,真不知道孙玉师妹喜欢他什么!”
此时蓝袍修者王云静坐摇椅,众灰袍弟子陆续赶到空地上后,他起身看了看刚刚爬上山头的太阳,大喝道:“集合!”
原本散漫的一众灰袍弟子立马整整齐齐站成四个方队,整块空地刚好只余一条十字形的通道,仅容一人走过,白天也紧紧站在何大方身旁。
蓝袍修者王云双手负于身后,昂着头走入一众灰袍弟子中,开口道:“今日天字房弟子劈柴,地字房弟子向内门酒宫、丹宫、器宫挑水,玄黄二门女弟子入山采药。”说完刚好在灰袍弟子中绕了一圈,回到摇椅旁一屁股坐下。
“地字房向内门挑水!”灰袍弟子一片哗然,更有另外三房弟子轻声嘀咕道:“地字房这回走****运了。”
王云身旁的马不鸣见状,一声大喝道:“都嘀咕什么!还不快点干活,都想挨罚吗?”
一众弟子纷纷散去,开始了一天的劳作。
白天心中不解,一面跟着何大方一面问道:“大方师兄,酒宫、药宫、器宫是什么?为何另外三房弟子对我们地字房弟子一片羡慕之意?”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何大方看起来也是格外开心,一脸肥肉都笑得皱成一团,道:“这三宫乃是我善水门十八上仙所居的十八大殿之下的三处宫殿,器宫属炼器由精于炼器的真人掌管,药宫则是炼药,酒宫自然就是练酒了。而这三宫所炼之物皆需要用到水,所以偶尔也会叫外门帮忙挑水。平日外门弟子是严令禁止进入内门的,所以另外三房才对我们地字房羡慕不已。”
白天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忽然灵光一闪,暗道:“若是能在药宫盗得一两颗灵丹妙药修复了丹田,那岂不是赚大了!”但马上又摇头苦笑,否定了自己想法,修复丹田谈何容易,更何况有真人镇守的药宫又岂能随随便便就能偷到丹药!
何大方接着又说道:“其实偶尔进内门也没什么,但是若是遇上哪位真人,碰巧他又闲得无聊对我指点一二,说不定就此突破善水真经第一层,晋升蓝袍修者……”这般说着,何大方不由得的眯起了眼睛,进入一片幻想之中。
片刻后,两人分别取了一对木桶跟一条扁担。白天拿过扁担,只觉两端链子极长,毕竟他才七岁,挂上木桶之后那桶已是拖到地上。
何大方见状也是一阵无奈,挠挠头想不出什么法子。
白天却是不以为然,将扁担和两桶一丢,在何大方惊愕的目光下拿起放在一旁的一个木质大水缸,使劲拍了拍道:“就它吧!”
那水缸约合两人环抱大小,高度都跟白天差不多,何大方一脸惊愕,咽了口口水道:“白天师弟,这……起码得装得下十桶水,少说也得数百斤,你行吗?”
白天举起水缸,心中暗道:“再重也不可能重过数百斤巨石吧!”微微一笑对何大方道:“没事,走吧。”
何大方一脸怀疑,带着白天朝一里外的一条小溪走去。
一路上白天举着大水缸,引得前往溪边打水的一众灰袍弟子纷纷侧目,甚至有人心中暗自嘲讽:“这新来的,脑子有问题吧!这么大缸水,瞧这小身板行吗?”
片刻后到得溪边,白天借何大方的桶打了满满的一缸水,此时许多灰袍弟子都停下手中动作,甚至挑着水的人都忘了身上的担子,纷纷驻足观看,没有人相信眼前这七岁孩童能抱起这满满一缸水。
何大方更是上前试了一试那缸水的分量,但结果是面红耳赤,一脸肥肉都震得微微颤抖,却也只是将水缸微微抬起一丝丝便“蓬”的一声砸了下去。
“哈哈,死胖子!”周围响起一片哄笑。
白天也是一阵摇头,之后走到水缸旁,一手抓着水缸上方,一手托着底部,深吸一口气,道:“起!”
数百斤重的水缸拔地而起,被白天双手举过头顶,周围哄笑声顿时戛然而止。
一众灰袍弟子惊得瞠目结舌,何大方惊得张开的嘴中更是足以塞进一只鸡蛋。
须知,善水真经修炼的是仙家法力而不是神体,此时第一层都未炼成的灰袍弟子根本不可能凭借仙法撼动数百斤水缸,所以对于白天神力那是惊为天人。白天却是从小经脉远超常人,筑基前更是注重体能修炼,数百斤巨石一举便是数年,虽然丹田被毁但神力不减,眼下这水缸自然也无足轻重了。
“呼……”白天呼出一口气,轻描淡写地对何大方道:“带路吧,大方师兄。”
“啊?好。”何大方语无伦次,也挑起一担水带着白天向内门中走去。
此时内门酒宫中,一名青袍真人清点着陈列眼前的一坛坛琼浆玉液,轻抚花白长须自语道:“想我善水门喜好这等仙酿的人不少,却无人有老夫这般雅兴精研炼酒一道,搞得这酒宫都凄凄寥寥仅老夫一人。”
忽然,青袍真人眼泛精光,自语道:“糊涂!糊涂啊!我何不上外门中找个弟子做酒童!”
语毕,青袍真人取过一坛酒一口吹开封口,豪饮了一口,道:“哈哈……妙哉,妙哉。”继而抱着酒坛化为一道残影,酒宫大门瞬间一开一关,青袍真人鬼魅一般冲上屋顶,一面举酒豪饮,一面看着下方正挑着水倒入酒宫前巨大水缸的灰袍弟子。
突然——
青袍真人目光注视到一个手举水缸的身影,自语道:“别人都是挑水,你举缸!小小年纪到有两膀子力气,有点意思……”
“哈哈……”看了一阵后青袍真人朗声一笑,道:“就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