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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男儿当自强

入夜,星光熠熠。

善水外门辛勤劳作了一天的外门三千弟子此时大多都已睡下,除却一片虫鸣鸟叫声,偌大的外门逐渐归于平静。

地字三十六房。

“呼…呼……”

听着何大方带着强烈节奏感的呼噜声,白天却是静静地躺在床上怎么也无法入睡。

夜深人静,总是思绪奔腾时,何况对于白天而言,这一天实在是发生了太多太多。

“男儿当自强!男儿当自强!”在这寂静的夜里,父亲自爆前声嘶力竭的呼喊再度在白天耳畔响起。

本以为觉醒了至尊血脉,来日定能认主大龙钟,向来以帮助父亲重振疾风宗为己任的白天自然充满无限斗志,更为自己即将能为父亲分忧而感到惊喜。然而,谁又能想到,一句‘自古英雄多磨难’竟落得个丹田尽毁,父亲更是为了自己能逃出生天被逼的自爆而死。

黑暗中,白天泪水不知不觉滑落,突然又想起父亲教导,狠狠地抹了把眼泪,心中默念道:“男儿有泪不轻弹。父亲,从今往后天儿不会再哭!”然而,念及父亲,眼泪还是不住喷涌而出。

如今虽然阴差阳错进了善水仙境,可丹田尽毁,纵然有无上仙法在前,又如何修炼。

最后的亲人都离自己而去,白天不知道来日该当如何是好,从今以后还有谁能如父亲一般对自己无私教导?丹田尽毁,是否真如何大方所言一辈子做外门弟子,明天的路又该向那走?将来能在这善水门撑起自己的一片天空吗?

一连串的问题在脑海中浮现,白天愈发难以入睡,只觉未来的路便如同眼前的夜色一般,漆黑如墨。

“我就不信这个邪!”反正也睡不着,白天甩了甩头,将一连串的问题暂时跑出脑海,在床上盘膝坐定。

“剑无常势,水无常形。修仙一道,亦然如此……”白天脑海中渐渐回想起日间所见的善水心经。

然而,刚一运转仙法,白天便觉丹田之处空空如也,竟提不起一丝丝法力。

“唉…果真如此!”白天叹了口气,但转念一想,“既然丹田被毁,那我何不由别处开始,不理丹田,自己走出一条经脉!”

可想是这么想,白天却也一时想不到该从何入手,思索片刻后,忽然灵光一闪:“有了!胸前八卦图绝非一般,说不定可以凝聚法力。”

说干便干,白天盘膝静坐,将胸前被无端打入四卦图的位置当作丹田,运转法力。

果然!

内视之下,白天只觉胸口之中隐约可见一片浩瀚广博的空间,继续探索这片空间,似乎当中还有一个微微闪烁的四卦图。

白天心中大喜,赶忙以四卦图为核心引动仙家法力。片刻后,果然凝聚丝丝法力,外部灵气也悄悄随着白天吐纳进入经脉之中,壮大着这股法力。在这一瞬间,白天似乎都能感应到这股法力与筑基前的不同。

先天!不错,正是先天法力!

可惜白天还没高兴多久便又一阵失落,好不容易凝聚的这股法力一进入胸口便如泥牛入海般消失无踪,刚刚才略微感应到的先天境也凭空消失。

然而,白天并没有注意到,在刚才凝聚法力之时,胸口四卦图却一直闪耀不止。

终究是空欢喜一场,气愤之下白天狠狠地锤了一圈胸口,不由得失声怒骂道:“一句‘自古英雄多磨难’便毁我丹田,日后若修得大道,我定要将那人找出来一顿好打!”

似乎感应到白天这声怒骂,远在白氏一族总坛的大龙钟都发出了一阵低鸣,其内部空间中更是隐隐响起一道苍老的声音,“臭小子,日后你感谢我还来不及呢!”

“呜…马师兄别打我,别打我。”睡梦中的何大方似乎也听到了白天的咒骂,呼喊了几声转头又是呼呼大睡。

白天不由得微微摇了摇头,叹道:“难怪你能这么胖。”

经此一番折腾,白天再无睡意,起身简单地披起灰色道袍,悄悄向外走去。

白天走出里许,找了块凸起的巨石坐下,凝视夜空,听着虫鸣鸟叫,呆呆入神。

夜空,星光闪闪,星空下七岁孩童却是满怀心事。

“人死之后,是不是真的会化为一颗天上的星辰?父亲……你能看到天儿吗?”白天忽然想起小时候父亲给自己讲过的故事,不由得轻声发问。

白天虽然想念父亲,但是心性坚韧,在人前都不会表露脆弱的一面,也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才会表现出七岁孩童的纯真。

白天虽然丹田被毁,可善水门诸多外门弟子近二十岁,甚至二十几岁也都才先天境。

“如今我才七岁,十年!二十年!三十年!我有的是时间。”前路虽坎坷,但白天心中绝不会放弃。

看着一颗格外明亮的星辰,白天轻声道:“父亲,男儿当自强!天儿不会放弃,总有一天,天儿都会做到,你在天上看着吧。”

白天呆呆静坐,不知过去了多久,忽然,一道悠扬的箫声在寂静的夜空中传来。

“是谁在深夜吹箫?”白天不由得一阵疑惑。

白天听得片刻,隐约感觉是在内门中传来,片刻后这箫声更加婉转悠扬,白天不由得微微闭上双眼,细细倾听。

箫声似乎带着某种魔力,空灵脱俗,好似母亲的双手拂过耳畔,白天不禁感到一阵舒畅,就仿佛静静地躺在母亲怀抱中。

片刻后,那箫声突兀的旋律一转,顷刻间变得急促起来,就好像暴雨倾盆而至,白天也不由得一个激灵在沉醉中惊醒。

听着这箫声,白天不禁赞叹道:“善水门果然不愧是修仙大派!好厉害的箫声,竟能迷惑人心智!”

然而,白天不通音律,虽能听出箫声的不凡却是听不出吹奏之人的弦外之音。

吹奏片刻,那箫声旋律越发急促,仿佛兵刃相交铿锵作响,将人引入一场酣战之中。之后,在一阵如同撕裂布帛的急促声中,突兀的戛然而止,仿佛在人的胸口狠狠地打了一拳,叫人内心震荡久久不能平复。

白天情不自禁手抚胸口,心跳骤然加速,一时竟不知如何表达心中震撼。

之后,箫声在没响起,四周再度归于平静。

没多久,天边也渐渐翻起了一丝鱼肚白,白天收摄心神,悄悄回到屋舍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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