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天柱显然是从后门跑了,叶子辉稍顿片刻率先冲下楼,只见满脸是血的石小宝仰面倒地一动不动,他扭头看向尾随下来的林丹阳,以求救助。林丹阳随手从桌上抄起半杯凉茶,推开叶子辉,向石小宝的脸上泼去。
石小宝睁开双眼,懵懵懂懂地环视着人们。叶子辉将他扶坐起来,林丹阳接过郑玉玲递上的手帕给他擦拭,原来只是鼻子被打流血了。
“你刚才是不是逞强了?真是不自量力!”林丹阳斥责道,但语气中透着医护人员和大姐般特有的关心。
石小宝这才缓过神来,他当然认识林丹阳,也知道她的厉害,诺诺地回道:“没,没逞强。”又说,“没想到那龟儿早有防备,反手给了我一掌,没来得及逞强。”
人们都笑了。叶子辉将石小宝扶起来,又俯身拿起带血的手帕,转向郑玉玲抱歉道:“谢谢您,不过这块手帕脏了,我买块新的还您吧?”
郑玉玲连连说:“没关系,没关系,洗洗还能用。”然后,伸手将手帕拿过去。
叶子辉心中一愣,因为他明明看到对方伸手时,先是手掌向上,四指张开、拇指扣在掌心,随后才翻手捏取手帕,看似是因血迹而有些手忙脚乱,不过前一个动作确实是规定中的接头暗号。可是,能够在如此众目睽睽之下使出接头暗号,要么是对方无意中的举动,要么是心理素质和经验太过老练。但无论如何,都要小心求证。所以,他又伸手将手帕抻过来,一脸真诚地说:“那怎么能行,血迹很难洗掉,我一定要还您一块新的。敢问郑老师的府上在哪里,届时我给您送过去。”
郑玉玲连连回绝:“不用了,不用了。”
叶子辉却紧追不舍,依然一脸真诚地说:“一定要还。这样吧,届时我就送到黔江中学吧。”
见此情景,叶茂林、林丹阳不由眉头一皱,马团副、龙天景会意地相视一笑,站在郑玉玲身后的毛佳妮伸手按住她的肩头,应该是在暗示“答应了吧”。石小宝对于手帕被自己的血弄脏心有愧疚,便自告奋勇道:“叶教官对安顺不熟,到时候我领他去。”
此时,几名警察垂头丧气从后门走进来,见到龙天景后连忙立正敬礼,其中一人吞吞吐吐报告道:“报告龙队长,刚才遭遇匪首……嗯,匪首龙天柱,不过让他跑了。”
龙天景阴沉着脸说:“以前我就说过,他的事我不便出面。以后你们再看到他,直接击毙就行了。”
见此情景,人们也没有心情返回楼上继续吃饭,便谦让着告别各回各家了。
第二天,传来消息,从安顺上空飞越的日军飞机是去轰炸盘江铁索桥,先是以6架战机吸引防空炮火,继之以3架轰炸机偷袭,最终将这一黔滇公路通往滇缅公路的“咽喉”切断。史载:这天是1941年6月30日。紧接着,又传来消息,德国于1941年6月22日出动190个师、3700辆坦克、4900架飞机、47000门大炮和190艘战舰,分兵三路以“闪电战”突然入侵苏联。
此时,距日本偷袭珍珠港进而引发太平洋战争(第二次世界大战)仅有半年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