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西竹院,是仅有的客房,里面住进了两位贵客,一位贵客名雷常苏,一位贵客名雷漠。
朝廷新旧交替,要不会有多大变数,前提是所有规章制度,重要臣子与奏折,边关事物与兵食等全都布置好了才行。
可雷漠只为追舞欣,事情做了一半便丢下在一旁,雷常苏跟雷漠而来的主要原因便是此,也暗暗劝了几句。
可每次都没多大用处,这次也一样。
只见雷漠默不作声,恍然片刻后,出口的话语却有些跑偏:“舞欣定有她的难处,我知她的性子,绝不是最后一刻便退缩的人。“
顿了顿,似才回过神来,雷漠看向雷常苏:”五弟,朝廷的事情我本就想全部推托于你,若不是因父皇的原因,只能一年后另传位,想必现如今我已经和舞欣到处云游了……”
雷常苏听此,截断雷漠的再次开口,同时如同置气又若是随意着,将袖子一甩:“哥,我最不喜你这循规蹈矩的一套!一面顾及父皇,一面顾及嫂子,一面又顾及着我!“
想遵守父皇的逝去言语,想圆雷常苏的皇梦,想偏执的与嫂子谈和,可在这世上,又怎么会有让你三美其全的事儿?
看着雷漠谈谈的不知悔的表情,雷常苏加重了口气,说话也带着些理透”你可知,到头来,这三样你终归要选择丢弃一样?”
“我知道。”雷漠偏了偏头,看着窗户外。他想,或许他会失去对他最重要的人。
雷常苏因有些许脾气说话才如此,反应过来后,看着如此消沉的雷漠,觉得先前的话说的有些重,于是,习惯性向门口走了几步,停下,然后背对着雷漠,说:“嫂子有什么苦衷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哥你不该这么耗着。”
雷常苏继续行走,转了话题:“哥,朝廷的事,我只能帮你管理压制十天,剩下的……”
雷常苏走到门口,声音也越来越小,但他知道言尽于此,于是转弯,跳跃而起,离开了这竹世界。
但在离开之前,脑海一瞬闪过马轿车内的女子,那女子的样貌他没有看清楚,可那女子说的“定”,好似让他真的定住了几刻,可这些不是重点,重要的是,嫂子什么时候有了妹妹?
雷常苏思考的问题,雷漠也同样疑惑着,打从那女子说的第一句话开始,雷漠就从心里的厌恶她。
这种厌恶感从何而来,雷漠不知,但他从不会对无关的人凭空出现情感,他猜,定和舞欣有关。
只是要说什么事,他也只能在这十日里好好的研究观察。
“啾啾啾”
“啾啾啾”
也不知从房间哪处传来的声响,听着有些刺耳。
但这声音,雷漠却听着熟悉,一瞬便寻到方向,目光望向半敞开的竹门,与此同时,指尖不由得忽向下捲了捲。
在门后站着的是一只似狐狸又似兔子的动物,光顺的毛发,越看越发的像冬天的雪,是以,雷漠记得,它有一个名字:雪糕。
其实,在这世上,没人知道有这么一个东西,所以它本没有名字,而雪糕这样的名字,是舞欣取的。
想起这名字的由来,雷漠不由得失笑,淡淡的神情也流露出温情。
那是前年的冬天,城里城外下起了久违的白凉飞雪。
雪降了整整一天,将四周不知觉得拉起白色的帐篷,树木,房屋,大地,全都被银装素裹着。
那个时候,目睹了这个场景的舞欣也高兴了一整天,手接着降落的雪,似惊似喜表情丰富多彩,但雷漠最喜欢的是她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像弯弯小草随风摇曳的样子。因为,这是她心情愉快的特征。
他喜欢她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