蹇硕虽然是以刘宏跟前亲侍小黄门的身份来到了这昭仪殿,可是却不得不担负起了黄门冗从仆射的职责。借着原“蹇硕”的记忆,倒也没出什么差错,有几个被皇后派来挑事的宦官被蹇硕轻轻松松就打发了。借着做妇产科医生收获的经验,终日无所事事躺在床榻上待产的王美人也被伺候的舒舒服服,连孕后期的不良反应都消减了许多。
眼瞅着王美人的肚子越来越大,蹇硕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和善,甚至有谁来闹事,她也不过是三言两语就给打发了,再也没有之前直接动手的事情发生。
至于宦官能不能在后宫嫔妃生产的时候接近这个问题,蹇硕从没担心过,如今后宫势力八CD掌握在何皇后手上,皇帝刘宏心里明白,若是想让王美人顺利生产,必须得有亲近的人在旁边守护,而他蹇硕绝对是不二人选。
就在蹇硕在秋娥和飞霞两名宫女的伺候下,每日幻想着未来的宏图时,麻烦终于找上门了。
“掖庭令毕岚、毕侯爷前来拜访!”尖利的嗓音在这炎炎夏日之中显得颇为刺耳。
正在树下纳凉的蹇硕暗道一声:不好!皇后势力终于坐不住了,这个毕岚可是宦官中的大佬,地位比之张让、赵忠都不遑多让,显然不好打发啊!
蹇硕虽然有些头大,却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迎了上去。
“不知毕侯爷来这昭仪殿有何贵干?”蹇硕弯腰低头作了一稽,不亢不卑的问道。
“没想到狗腿子这么多,那边刚被赶走了一个,这边又来了一个!哼!”回答蹇硕的却不是毕岚,而是其旁边的另一人。
蹇硕闻言一看,正是之前伺候在刘宏身边的小黄门张平,这张平的事,秋娥和飞霞二女都和他说了,蹇硕自然不会对他客气。
“呦,这不是张大黄门么?陛下命你去朱雀门待命,怎的跑到这昭仪殿来了?莫非这项上狗头不打算要了?”蹇硕调笑着说道。
“你……”张平正想怒骂出声,可看到蹇硕那壮硕的身躯,不由得将已经到了嘴边的恶毒言语给吞了回去。
“杂家眼下已经被任命为掖庭丞,乃是奉命随毕侯爷前来拜访王美人,你区区一个狗腿子,还不闪开?”张平迟疑了一阵,随即挺了挺胸脯说道。话里的意思无非就是说自己是有后台的人,即使到了也可以很快爬起来,是你蹇硕得罪不起的,好狗不挡道,还是乖乖的让路为好!
张平这话音刚落地,还没来得及得意,便觉得一阵恶风袭来,一个蒲扇大的巴掌已经甩到了脸前。巴掌上的力道不小,张平瘦弱的身子随着脑袋转了三圈,终究还是没能稳住,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大胆!”毕岚身后四五名冗从护卫连忙呵斥着挡在了毕岚身前。
“你们想为这条狗出头?”蹇硕说着不屑的看了倒在地上哀嚎的张平一眼,吐了口唾沫。
蹇硕曾任职中宫黄门冗从仆射,大半的黄门冗从都出自他手下,眼前这几人亦然,这几人可是知道蹇硕的身手,寻常十几个健壮的黄门冗从一起上都不是对手,凭他们几人恐怕连近身都难。蹇硕的眼神一扫过来,这几名冗从护卫全都往后退了两步,不复先前得嚣张模样。
“废物!”毕岚冷哼了一声,挺身而出,也不知他那一句废物是在骂张平还是在呵斥身边护卫的没用。
“蹇硕是吧?这里乃是皇宫,肆意殴打有职位在身的大汉官员,若不给个说法,恐怕难以过陛下那一关,你应该知道,这宫廷之内冗从护卫可有不下千人!”毕岚轻飘飘的说了一句,可其中的威胁意味却是不言而喻。
“毕侯爷……您可是个聪明人,身边最好还是别带这么一个无脑废物,若有一日被牵连了,恐怕想翻身就难喽!”蹇硕对于毕岚的威胁是一点也没放在心上,不仅如此,反而快步奔到张平身边,在众人反应过来之前,再度给了他两个巴掌,把好不容易爬起来的张平又给搧倒在地。
“蹇硕,尔敢!即使陛下崇信与你,这次你也逃不了一死!速速召唤人手,将这无法无天之辈拿下!”毕岚虽然语气变得凌厉起来,可是神色中却多出了一股轻松感。
显然毕岚一行人之所以来此,主要目的并不是想要拜见王美人,抓到蹇硕的把柄,把他赶出昭仪殿才是真正目的。
毕岚原本还担心驱逐蹇硕这位刘宏的新宠有些棘手,却没想到蹇硕这么“上道”!他还没使出手段,蹇硕就已经犯下大罪,给了他动手的完美借口。
至于被打的张平……确实入蹇硕所说,就是一条狗而已,打了也就大了,诛杀了蹇硕也算为他报了仇!
“毕侯爷刚才可是听见这张平骂了蹇某数句“狗腿子”?”蹇平依旧是气定神闲,仿似没有听到毕岚的命令,反而如同拉家常一般的轻声向毕岚问道。
“骂你狗腿子都是抬举你!你想做狗腿子也做不成了!”
毕岚还没回答,倒在地上的张平又挣扎着站了起来,因为肿胀而有些跑风的嘴一张一合的咒骂道,神色间说不出的狰狞。
张平的话音刚刚落地,一阵整齐地脚步声突然响起,百余名黄门冗从列阵而来。
“哈哈!好啊!好啊!大胆狗贼张平,竟敢出言侮辱陛下,还不将其拿下?”蹇硕见到来了大队人马,不惊反喜,顿时大吼道。
“侮辱陛下?”毕岚的眉头一皱,先前毕岚还以为蹇硕只是一个无脑武夫,仗着侥幸救了皇帝一命有恃无恐而已,可见蹇硕在这种阵仗下还能泰然自若,顿时嗅到了阴谋的味道。下意识的,毕岚远离了张平两步。
“当日在西苑陛下溺水,蹇某凭借天恩,助陛下脱离险境!陛下登岸之时曾言:蹇卿真乃朕之足也!可今日这张平狗贼竟然说蹇某乃是“狗腿子”!不知意欲何为?”蹇硕中气十足的声音霎时间传遍三里方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