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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聚

进了宫中规矩就变得多起来,一早起来郭荣要上朝,而我则要去向柴皇后请安,幸好柴皇后并不是难相处的人,见了我很是亲切,给我讲了很多郭荣小时的趣事,不免也提到了她早逝的两个亲生儿子,我见她神色黯然,便找了些开心的事情将话题引开。两人谈得开心,不知不觉郭威与郭荣已经下朝回来,与皇上皇后一起用了膳,才与郭荣一起回到东宫。

“参见太子,太子妃!”一个侍卫打扮的人给我们行了礼。声音很熟,我一看竟然扬州一别再也未见的郭山!

“郭山,是你!”我语气有些兴奋,忘记自己现在已经是太子妃。

“回太子妃,正是小的,小的当日失职,还请太子妃恕罪。”他可没忘记身份,恭敬地说道。

我知道他必然还再为当**与回雪被掳一事耿耿于怀:“并不是你的责任,而且都已经过去了,你就不要再自责了。你什么时候也到了宫中?”

“郭山一直留在开封晋王府,我住进东宫,他也就入宫来做了我的贴身侍卫。”郭荣替我解释道。

“郭山,有何事?”他转向郭山问道。

“回太子殿下,江陵冯爷携家眷入京来贺太子与太子妃册封之喜,不知太子殿下何时可以召见他们。”郭山答道。

“是水灵儿姐姐来了吗?我巴不得马上可以见到他们。”我开心道。

“你去告诉他们,我们明日在城中的九馨茶庄见。”郭荣吩咐道。冯升毕竟身份特殊,不适合在宫中相见。

郭荣的考虑还是那么周到,这在我见着水灵儿时才真真正正的体会到,我和他一身便装进了开封城中的九馨茶庄,在这里完全没有宫中繁琐的礼节,只有兄弟和姐妹叙旧,一切自然多了。

“妹妹!”水灵儿一见我就奔过来,一点也没有因为做了母亲而变沉稳,“上次金陵匆匆一别,竟然又是一年了!”

“灵儿别闹,还不快先给太子和太子妃见礼!”一旁的冯升提醒道。

“你我兄弟,不必多礼,你晓得我是不喜欢这样的。”郭荣的一句话已经阻止了他们。

“妹妹,我带你去看我的孩儿!”水灵儿依旧兴奋的对我说道。

“好啊!”我与水灵儿携手进了里屋,冯升和水灵儿此次来京,怕不只是单纯来贺喜,应该还是有一些重要的事情要谈的,正好可以给他们留有空间。

乳母见我们进来把怀中的孩子递给了我们,水灵儿的儿子现在已经有六七个月,眉目间像极了水灵儿,只有嘴巴有些像父亲,长大后必然是个美男子。

“姐姐,你最后给你这可爱的儿子取了个什么名字?”想到当初她和冯升在孩子未出世时就已经取了十几个名字,我不禁好奇地问道。

“冯熠,取熠熠生辉之意。”水灵儿边逗弄着孩子边说道。

“妹妹,你什么时候给我们熠儿添个玩伴儿,到时太子还不知有多开心呢!”水灵儿又对我说道。

她的话却让我想起了郭荣对“早生贵子”的紧张,如今郭荣已经三十岁了,他定是非常想有自己的孩子,而我呢?我也多想可以为他诞育后代,只是当日在江陵,后来在澶州与他朝夕相处不少日子,都没有动静,使我还是有些担心,不会是因为自己来自千年以后不能在这个时代怀孕生子吧。如果真的这样,我将会如何自处,我还可以作他的唯一吗?

“哇!”熠儿的哭声打断了我的思路,我方才记起自己来时给他带了礼物,此时身为太子妃,册封时皇上赏赐了很多奇珍异宝,我也不再如当日在契丹时那么身无长物,然而我还是偏爱碧玉,总觉得它带给人的是安宁祥和,可以让稚子平安成长,因此为冯熠所选亦是一块玉佩。

玉佩还未挂到身上,那冯熠已经将它抓在手中不放,哭声也停止了。水灵儿也不跟我客气,只是笑着说:“妹妹的礼物看来熠儿喜欢的紧,你看他多开心!”小小人儿真的露出了笑容,触动了我心中至柔至软的部分:“姐姐,我可以抱抱他吗?”

“当然没问题,当今太子妃抱他,可是他的福气!”水灵儿将熠儿地给我,还是满眼温情的看着他。

“萱萱,你快出来看谁来了!”郭荣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我与水灵儿将孩子交给乳母,出了里屋才发现赵大哥人也进了九馨茶庄。

“大哥,大嫂!”

“太子,太子妃!”他想要行礼。

“三弟,这里是茶庄,我们兄弟相聚不讲那些礼数。”郭荣已经一把抓住了他。

“二哥,萱妹!”他变了称呼,可是显然那声“二嫂!”他永远也叫不出来。

“难得今日三兄弟相聚,我们来个不醉不归如何?”郭荣心情极好。

“好,灵儿你让厨房准备准备。”冯升也赞同。

“大哥今后可是要在京城长住?”赵大哥问冯升,这也是我所关心的还未来得及问水灵儿。

“最多一月,出了正月就要回江陵,那边生意较多。”冯升答道。

“那我们兄弟不久又要分开了!”赵大哥不无感慨地说道。

“相信很快就会再见。”郭荣肯定地说。

三个男人把酒言欢,我便与水灵儿一起到里屋叙旧,说到回雪的孩儿与熠儿同年出生,说到我脸上伤疤如何变好,姐妹俩似乎有说不完的话。

乳母过来告诉水灵儿熠儿一觉睡醒正哭闹,叫她过去看看,而我就独自一人来到院中,像是因为那几株腊梅的地吸引,枝头上还刚吐出米粒大小的黄色花蕾,已经有香气隐隐的飘来。我来到树下,伸手扶动树枝。这时看到了从前厅出来的赵大哥,他正朝我这边过来。

“萱妹!”

“嗯,大哥!”

“谢谢你!”

“嗯?”我有些不解。

“还记得我的生辰。”

原来是狩猎时的生日蛋糕,“可惜大哥只分到一块儿,那本应都属于大哥的。”我有些遗憾的说道。

“一块儿足矣,将会是我这一生最难忘的生辰。”

“大哥,这些日子你过得可好?”我其实想问他与贺惠儿如何,不顾家人反对依然千里送我加上当日中秋的无意表白,都让我觉得心中不安,对不起贤淑的惠儿,他们要过的幸福才好。

“只要萱妹你过得好,大哥就过得好。”他显然不想说这些,“三九天气,院中寒冷,冻坏了就不好了,萱妹还是赶紧回屋去吧。”他看到我扶着树枝的手有些发红,自己的手抬了抬,想要为它取暖,最后还是忍住收了回去,只柔声说道。

他的话让我感动,却又不知所措,我没有再说什么只匆匆的回到屋中,偶然回头,看到他的手正扶在我刚刚扶过的树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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