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修齐也激动了:“是不是说我是天下第一的那种天才?别人练五十年的功夫,我一年就能练好?”
姬若骨一口老血差点没吐出来,只觉得肋下的伤口又要裂开,痛的额头都渗出汗珠。
“喂!前辈,你说句话啊!是不是我练成你这样的一年就能成了?”陆修齐越想越觉得可能,要不然这老头怎么眼巴巴的要收自己做徒弟?
姬若骨一口真气走岔,半晌说不出话来,一个暴栗敲在陆修齐额头,把他敲得头晕眼花,一下子鼓起一个大包。
陆修齐无辜的捂着脑袋,痛的泛起了泪花,一副想要骂人又不敢骂的样子。
“先天之气人人皆有,不过大多数人不到十岁就已经消失殆尽了。而且并不是先天之气常在便可以强人数倍。修道讲究先天后天融为一体,后天不努力,即便先天便是神子奇才也不可能有什么成就的。”
陆修齐大为失望,连连摆手:“哦,那算了,我忙得很,可没时间闭关练个几十年功夫。”
“嘿嘿,小子,这恐怕由不得你吧!”
“……”
陆修齐又被姬若骨修理一番,被姬若骨逼着去把那矮个子尸首处理干净。
陆修齐一百个不情愿,奈何秋水剑削铁如泥,由不得他不去,即便姬若骨不会杀他,但是那寒光闪闪也让人瘆的慌。
太阳正烈,那小个子尸首若是不处理好,恐怕要不了几天就要腐烂了。
把尸首上的垃圾遮挡物丢开,口中念念叨叨道:“矮兄!哦,小弟还不知道你的尊姓大名,恐怕你也不会告诉我了!哎呀,我的意思可不是你来告诉我。要找就去找那个霸人宅子的老头子吧。”
姬若骨给了他一瓶白色瓶子,陆修齐也知道大概就是什么强酸的合成物,毁尸灭迹最好不过。
陆修齐念叨完,就从瓶子里滴出一滴,那水滴到尸首上,眨眼就把衣物融开,瞬间就穿入血肉中,那血混合液体变得更为凶猛,往整个尸首腐蚀去。
大约不到十分钟,便只剩下一滩白不白,红不红的液体,白烟弥漫,一股刺鼻的味道弥漫整个天台,但是一丝血肉都见不到了。
陆修齐从家里拿来水桶,把地上冲了近十遍,气味才消散开来。
做完这些,心中犹自扑通扑通的跳着,好像是自己杀了那家伙一般。又恶心又恐惧。
姬若骨仍盘坐在床上,看到陆修齐精神不振的回来,也不过问,说道:“我从八岁开始练形意,练了十年,便将六合拳练到极致,以武入真,二十岁便名动天下。只是可怜误入歧途,痴迷剑技,至今已有三十年,却不得存进,造化弄人,呜呼痛哉!”
姬若骨感慨一番,陆修齐只是静静听着,也不曾插嘴。
姬若骨眼神满是追忆,最后摇头道:“想不到而今命不久矣,仍念念不忘。我自练了形意,争强好胜,所遇敌手非死即伤。霸烈无匹,却也不敢娶妻生子,生怕仇家暗害,只想着一生倾心于剑。到晚年再出山寻一弟子,将我姬家形意传承下去,想不到竟到此地步,若数百年传承断于我手,我哪有颜面去见列祖列宗?”
陆修齐心中不免也有一些同情,只得道:“小子只是普通凡人,不说家人是否同意,我也曾听说,武道艰难,动则十年数十年的苦工,不可怠慢。武界之事,小子只敢远远观之,哪敢登入其门?诚蒙前辈看重,即使学得形意拳路,只得其形不得其意,岂不是让前辈高术蒙羞?”
姬若骨眼神微凝,想不到陆修齐竟说出这番话来,只是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自己由武入真,修得一口真气,而今真气已经泄去,恐怕是真正的时日无多了,哪里又有时间去他出寻弟子?
姬若骨道:“而今我也没有选择,只能先让我姬家拳术流传下去,至于你能否学成,学得几成,只能看得天意了。本不应强人所难,但是还请你可怜我这个将死之人。更何况国术强国,将国术流传下去,也是所有人应尽的责任!”
姬若骨知道让陆修齐真心学武,不是容易的事情。所以来这般软的,让陆修齐泛起同情之心,将姬家的拳术流传下去,以免自己驾鹤西去,他便抛之脑后。
陆修齐也只双方都没有退路,若是逼得姬若骨用强反而不美,当下便说道:“晚辈原尽一份力。”
姬若骨微微一笑,问道:“既然如此,你愿入我门下,我也自欢喜。我孤身数十年,没想到竟也收了个徒弟。”
陆修齐便跪在地上向姬若骨磕了几个头,姬若骨虽然也五十多岁了,但是对这些并不在意,只是走个形式。
“你愿意修武,还是修真?”
“徒弟不知其中区别,还请师傅指教。”
“天下武学殊途同归,清代郭云深曾为武学划分三层道理,为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返虚。与道家丹道相合,由此看看出,许多道理走到尽头只不过是殊途同归而已。所谓武练一身骨,真修一口气。所以才有以真入武,以武入真两种说法。只有前后之分,若想走上巅峰,却是缺一不可。”
“徒儿便走师傅的路吧。”陆修齐被说的晕晕乎乎的,只得用这个不费脑子的办法。
姬若骨微微点头,笑道:“本来你年纪已经大了,错过了学武的最佳年纪,但是不想你体质特异,先天之气未曾消散,此时练武也不算太晚。以武入真却是速成的法子,练了几年拳的人轻易就可以打败数十年的真修大师。”
“既然修真这般弱,为何还有人修真呢?”
“修真之道非同寻常,古来丹道玄学便是至今也说不清楚。修真之路典籍失之八九,只剩下练气的法门,一些已经错过了练武年纪的人,可以修真入门,练得一口真气,气脉悠长,却是延寿的好法子。武学之争不过瞬间,眨眼间便是生死存亡。若有一口气在,也不至于老来打不了几趟拳了。不过修真之士,更多只是为了延年益寿罢了。毕竟如今的年代哪里还有多少厮杀,江湖恩怨?”姬若骨说道此处,又想起自己的遭遇,只得摇头苦笑。
陆修齐还是不知道自己该从何处练起。
姬若骨笑道:“你不必着急,想我当年打基础便花去了数年,你的身体这般羸弱,却还需要好生锻炼,你今日没事便围着这个小区跑个二十圈,我还需要置办一些东西,晚上回来。你若是敢偷懒耍滑,可不要被我发现哦!”
“二……二十圈?老……师傅,你是不是说错了!这个小区虽然不大,但是一圈也有一里半啊!二十圈就是三十里啊,累死我也跑不完!”
“哦哦,原来这小区才一里半啊,太少了,那就二十五圈吧!”
“……”
陆修齐这两天都是跑着去公司的,到公司大概也就七里地左右,还觉得挺轻松的。但是今天老姬直接让跑二十多圈!陆修齐差点被吓傻。但是看着老姬阴森的眼神,和临走时候的诡异笑容,竟真的不敢不跑。
“你让我跑二十五圈,我少跑五圈你也能看出来?”
陆修齐随便吃了点饭,便真开始跑步了。
小黑狗寸步不离陆修齐,陆修齐也懒得管它。开始时候一人一狗也是挺轻松的,一里半的路程,慢跑也就六分钟不到就跑完了。跑到第三圈的时候,小黑狗已经跟不上了,毕竟还太小,开始汪汪的朝陆修齐叫唤。
“你别叫了,我也无能为力啊,你不跑就回去嘛!”陆修齐开始有点小喘气了。说了一句就感觉有点岔气了。
小黑狗突然猛冲一下,一口咬在陆修齐裤子上。
陆修齐吓了一跳:“你个白眼狼!怎么还咬人!”
轻甩几下没甩开,原来那小黑狗只是咬在裤子上了。陆修齐心痛裤子,但是又不忍心真的狠甩。
于是就出现了,一个跑步锻炼的人,腿上挂了一个黑色小狗形状的挂件,很是吸引路人。
陆修齐开始还能看看那些过路人,等跑到八九圈的时候,整个脑子都蒙了,所有的动作都成了机械似得了。
速度也越来越慢,但是还是保持跑步的姿势。又一次想要停下来喘口气,但是停下动作的一瞬间,陆修齐就知道自己一旦停下来绝对立刻就动不了了。当下只能咬牙坚持住。
前面六分钟左右就跑完一圈了,到后面十五六分钟都跑不完一趟。跨的步伐越来越小,简直就一只脚掌的距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太阳极为强烈,就在头顶,但是陆修齐只是流着汗,完全感受不到阳光似得。中午饭都没吃,但是却已经感受不到饿了,大概是因为一种动作成为机械的时候,人的思考和感觉就会慢上数倍。
刚开始还能在心里数着圈数,到后来连圈数的概念也没有了。直到扑通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掉了似得,陆修齐下意识的低头一看,却见到小黑狗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了。
“那不是小黑吗?怎么在这里?好晕……”陆修齐停下动作,如波浪一般的眩晕感觉喷涌而来。勉强挣开一下眼睛,却毫无用处,也一下子栽在小黑狗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