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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一群小白鼠

楚向又看到了唐山,不是在原来的房间,而是另一个灰色的房间,看模样唐山也是被清洗过了。

“兄弟,我们又见面,很庆幸我们都还没死。”唐山有点丧气的道,无精打采的坐在椅子上,目光的焦距不知道停留在哪里,手腕和小腹被带子捆住的地方都有一道红色的血痕,显然有过激烈的挣扎。

机器人放下楚向,墙壁关上,走了。

两个人安静的坐在椅子上,唐山没有再说话,过了一会,他叹了口气,闭上了双眼。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墙壁滑了开来,面无表情的地狱魔王罗纳尔·张被机器人带了进来,地狱魔王平静的双眼中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那大概是愤怒后的平静。

三个人被并排放在房间中间,过了一会,李军也来了。李军脸上的表情很淡然,不过并没有和三人打招呼,微微抬了下眼皮,又垂了下去。

寂静在房间中蔓延,没有人说话,直到二十四小时之后,墙壁又滑开了。

这次进来了四个机器人,不是那种两条腿上面是机械臂的那种,而是两条腿,八条机械臂。

四个机器人分别走到四人身后,八条机械臂放在楚向脑袋两侧和两肋下,接着头顶的墙壁滑开,露出上面各种各样的器械,四周的墙壁上射出五颜六色的光,光线照射在四人身上,楚向发现,四个人被光线照射的位置都相同,同一个地方照射的光线颜色也相同。

有针状的东西插进了楚向后脑中,很细的针,楚向的脑袋外皮神经几乎忽略了那微弱的刺激,坚硬的头骨丝毫没有迟滞针头的进入,就像牙签插入豆腐那么简单。针不止一根,又有细小的针插入脊柱中,楚向的身体条件反射的抖动了一下。

不一会,楚向的身上就多了很多不属于他的东西,有细针,有贴在皮肤上的东西,有被注射进身体里的不明液体。楚向没有让意识陷入沉睡,而是保持着清醒,清楚的知道机器人对自己的所有施为。

这是一种精神和肉体上的折磨,是尊严的践踏,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身体被别人随意折腾,却无力制止。

小白鼠并不悲哀,因为大多数时候,它并不知道人类对它们做了什么。

有时候,无知也是一种幸福。

被折腾了大概两个小时,一切终于结束,四个机器人排着整齐的队列走了,灰色的墙壁再次将四人完全和外界隔绝。

机器人走后,头顶的墙壁垂下四条小管,软管仿佛是活的一样,直接伸向四人的嘴巴,李军不停的摇头躲开想深入他口中的软管,然后发现椅子忽然长出了两块东西夹住他的脑袋,让他动弹不得。

软管里流出一些比较粘稠的液体,淡而无味,大概是食物一类的东西。给楚向灌了大概一升的液体后,软管缩了回去。

接下来的时间,机器人没有再出现,每隔八个小时头顶的墙壁就打开,垂下软管,给四人灌注食物,每天还会有一次全身检查。

这样的时间过了大概有一个月,唐山慢慢恢复了他那美国人的乐观开朗,罗纳尔·张则是一个月间没说过一句话,李军偶尔会和唐山聊几句,楚向只有在不得不说话的时候才会吐出几个字。

现在的四人,就是圈养的小白鼠,对外星人来说,唯一的作用是用来进行各种试验,如果某天四人没了用处,很有可能会像垃圾一样被外星人扔出太空。

密闭的空间,灰暗的色调,没有白天和黑夜之分,楚向虽然竭力保持对时间的衡量,但一个多月后,楚向还是失去了对时间的准确判断,只能模糊的记得时间已经过了一个多月。

某天,墙壁滑开,进来四个机器人,四个机器人抓起四人屁股下的椅子,走了一会后,停在一堵墙壁前,面前的墙壁滑开,一直处于意识沉睡状态的罗纳尔·张忽然张开了双眼。

楚向、李军和唐山也都抬起了头,面前滑开的墙壁后,是一个宽阔的房间,里面坐了很多人,都是和四人一样被捆在椅子上****的地球人。包括楚向四人在内,一共二百一十七人,墙壁滑开的瞬间,楚向知道了房间里的人数。

房间里的大多数人都是处于神游状态,除了一些人会抬头看一下四人,其他人对四人的进入没有丝毫感觉,机器人将四人放下,和其他人排成一排。四人并不是最后被带来的人,还不停的有人被带进这个宽阔的房间。

几分钟后,再没有人被带进来,房间里的人数达到三百一十六人,其中混血儿占了有半数,黄种人、白种人和黑种人的数量差不多。很多人的气息都处于很微弱的状态,大概也是和罗纳尔·张一样,让自己的意识陷入沉睡中,留下本能在保持自己的生命。

“什么情况?难道是主角终于来救我们了,邪恶的外星人已经被主角干掉,我们终于能逃出生天了。”好奇的打量着周围的同类,唐山有点兴奋,啰嗦的本能又开始发作,不过可能是因为人多,声音压得很低。

别说唐山,就是楚向都有点激动,被关在房间里这么久,忽然见到这么多地球人,来到这么宽阔的地方,压抑的心情好了很多,也和唐山一样打量周围的同类。

“显然你猜错了,主角看来已经被外星人干掉了,外星人为了惩戒我们这些弱小爬虫,决定把我们集中销毁,免得占用飞船上的资源。”李军认真的道。

李军的话吓了唐山一跳,紧张的向四面看,正好周围的几个人也听到李军的话,纷纷看过来。怪不得唐山紧张,因为李军说的很符合情理,之前不知道飞船上有这么多人,还能侥幸认定自己这些小白鼠对外星人来说也是有一定用处的,现在发现这么多地球人在飞船上,个人的重要性自然要大大下降,同时确实要考虑这么多人的消耗对飞船造成的负担。

“完了,看来我们今天都要死了,没想到老子纵横江湖数十年,最后竟然被外星人当小虫子一样干掉,一世英名,付之东流啊!”唐山沮丧的道。

唐山在那里喋喋不休的嘟囔着,大概是吵到了旁边的一个白人,虎背熊腰的白人大汉用英语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大堆,楚向英语不行,只听懂了****、*****一些简单的骂人词语,想来说的不是什么好话。

果然,白人大汉话音未落,唐山就开始大声反击,还好唐山用的是英语,楚向听不明白,不用忍受他恶毒的语言轰炸。

大概是唐山和那个白人的骂战声势太大,吵醒了周围很多人,一些好事之徒唯恐天下不乱,纷纷插嘴喝骂,一时间叫骂声甚嚣尘上,两人的骂战演变成一场声势浩大的混战,整个房间中的人都被吵醒。

大概是太过压抑了,一些人看热闹的看着别人叫骂得畅快淋漓,忍不住也出声助威,发泄心中的压抑,很快,房间里的叫骂演变成一群人无意义的喊叫发泄,有的人根本没有目标,逮着谁骂谁,各国语言,各种特色骂人方式,喷溅的口水,愤怒的嘶吼,群魔乱舞,天下大乱。

一场不知所谓的混乱持续了两个多小时,直到大部分人都口干舌燥,喉咙沙哑,才渐渐停息。

楚向总算是见识了黑人的口水丰富程度,从掀起骂战到停止,唐山不停不歇的叫骂了两个多小时,期间变换了四种语言,恶毒的语言波及十几个白人,丰富的词汇量碾压周围的所有人,最后周围的几个白人不得不低头认输。

对手授首,唐山用沙哑的嗓子哈哈大笑,睥睨四方,目光所及,白人纷纷怒目而视,奈何实在词汇量缺乏,不是对手,喉咙又哑说不出话。

一场闹剧落下帷幕,房间里的气氛有了明显的变化,不再是像之前那样死气沉沉,而是充满了男人的荷尔蒙,众人之间说话的也多了起来。

“外星人究竟把我们集中在这里干什么?”李军道,他对自己的推断没有什么自信,也就是随口说说,吓唬唐山的。

“集中销毁。”楚向面无表情的道。

楚向这四个字好像效果比李军刚才的猜测还吓人,本来得意洋洋的唐山听到楚向这么说,当即傻了,顾不上炫耀,紧张的转过头来,盯着楚向的双眼,却发现楚向眼神平静,没有一点波动。

“我的天,兄弟,你不要吓我啊,难道我们这些小白鼠真的一点价值都没有,到了要集中销毁的程度吗。”唐山傻愣愣的看着楚向叫道。

“你知道得太多了。”‘楚向嘴里蹦出一句,闭目养神去了。

“oh!我的天,看来我们真的死期到了。”唐山丧气的道,他知道楚向的性子,不会做没有根据的推测,也知道楚向在某些方面有常人不及的能力。

其实一个多月的太空被折腾生活,由于身体的失重,加上被外星人不停的试验,楚向的精神状况十分恶劣,心灵感应能力几乎已经丧失,只是冥冥之中感觉到会有危险发生,但是什么样的危险,会不会危及性命,却是完全预感不到,不过结合现在的情形,却是不难猜测出一二。

唐山知道楚向不会解释,没有追问,耸耸肩,转过头去的时候,刚才的丧气已经消失无踪,继续和周围的几个黑人大肆吹嘘。

或许是拜骂战这场闹剧所致,房间里的气氛很好,当然,这个很好是相当于之前四个人在一个房间里所说,至少现在众人之间会有一些交流,不会像之前那样人人封闭意识,坐等死期。楚向不知道的是,他的预测被唐山夸大其词,四面散播,导致人心惶惶,而唐山看其他人越是不安,他自己倒是越高兴激动。

看样子,唐山没有因为楚向的话而心情不好,李军听了楚向的话,却是发起愁来,低头在那里不知道想什么。

生活总是这样,有人欢喜有人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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