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这么又过去三天,此时日上三竿,顶秀拍卖的时间便在今日午时。
北方从房内出来,老灰已经在抱着那大铁块站在一旁。
“娘和小小去了外公家?”
听了老灰的话,北方觉得有些奇怪,却并没有深想,因为没什么时间,快到拍卖的时间了。
于是北方迅速的洗刷了一番,抓起一大块腌制好的肉干三相五除二的干掉,然后带着灰老出了门。
因为灰老抱着一个大家伙,也因此让北方的回头率暴增。但是当很多人看到是数天前在天香楼外废掉潘少堂的少年之后,便没什么人敢明目张胆的指指点点了。
两人来到顶秀大门前,却不料门前已经人满为患。
“我去,这么多人?在这干嘛呢,难道还不能进?”
北方当场就傻了,至于吗,一个拍卖会而已,里三层外三层的,都堆大门口了!
好不容易走近才发现,原来不是自己想的那样,而是出事了!
圈中间,躺着一个中年人,看上去四十岁上下,此刻手脚都不自觉的抽搐着,而他的胸膛明显凹下去大片,左边脸颊也完全向右挤压着,嘴里的进气比出气少了。
周围的人小声的议论,却没有一个人上去搭把手,而中年人身旁,还站着一个少年人,看上去十七八岁,样貌算是对得起路人,衣着光鲜,摇头晃脑,一脸的傲然和鄙夷。
“什么垃圾角落出来的家伙,竟然敢挡本公子的路,这次稍加惩戒,下次直接拍死!”
说着满脸厌恶的吐了口唾沫,招呼一声,五六个人上前跟在他身后,朝人群外走去。
北方拧着眉头,看着躺着的中年人,若是不及时救治,恐怕就要这么死去。
中年人的境界并不高,应该在地元后期,七八重的样子,而北方看着刚才的少年,应该达到天元二重了。
而跟在他身后的五人中,有一个是自己完全感应不到境界的,想必是超过了天元境。
葬刀术修炼出来的刀元,对气息的敏感程度超过寻常,随着北方进阶二重,只要不超过一个大境界,他都能模糊的感觉到。
围观的人依旧没有散开,而先前的少年人带着手下异常嚣张的走到一侧,附近的人群迅速的闪到两旁,为他们让出一条路。
而此时,不知道人群中谁说道:“那个人竟然上去救他!啧啧,那些人一看就是不好惹的主啊!”
正准备走的少年闻言顿时停住脚步,而跟在少年身后的一位天元境的中年男子身形一闪,竟然直接从人群中抓住刚才说话的人,随手一甩,再次丢到人群中央。
嘶!
周围的人顿时噤声,他们从没见过这样霸道的人,只不过是说了一句话,看样子就要步那中年人的后尘了。
好猖狂的少年人,简直不把天岚都城的武者放在眼里。
北方已经从戒指中找到了一枚二品疗伤丹,虽然不能立刻让那中年人伤势复原,却能有效的催生对方体内的生机,保住一线生机。
“出手残忍,几乎一掌摧毁这位大叔腑脏,唯一庆幸的是武脉无恙。”
北方嘴里小声的说着,心中对那少年飞扬跋扈的性格厌恶到极点。虽然武道之路你争我夺,每天都在上演生死存亡的大戏,然而仅因他人走在前面挡了道便痛下杀手的,北方还是第一次见。
“原则,做人的原则呢?意义,武道意义何在?这就是原则?这就是武者修武的原因?为了不需要理由就能草菅人命?为了可以以武震慑他人,达到自己为所欲为的目的?这尼玛是在开玩笑,还是在开玩笑呢?”
北方觉得有些胸闷,这些年他没少见过争勇斗狠,也没少看过血流三尺的场面,但是今天这个让他觉得很愤怒!
更让他不解,是这些围观路人,不开口,不出手,不作为,但凡长了眼睛带了嘴巴的,只知道在一旁品头论足,议论是非,却没有一个人肯出来帮一手!
“呵呵!哈哈哈!”
一阵近似癫狂的笑声惊醒了北方,抬眼看去,却见那少年又走了回来,一旁的中年人正掐着一人的脖子,因为呼吸困难而手舞足蹈!
“你想管闲事?”
少年一脸的讥讽,语调也有些阴阳怪气。
不等北方回答,转头对那天元境的手下说道:“余九,给我将那乱叫舌头根的家伙打断四肢,丢马路边上!一个区区初级王国的垃圾,也敢妄议本公子,若不是今天心情不错,要给你来个人道毁灭,轮回畜生道了!”
一旁的余九听了,二话不说,左手快速的连续四击,那路人的四肢皆被打断。
如此凶残的行为让周围路人神色巨变,缓缓的退开数步,嘴里也不敢随便出声了。
还敢出声?回头这疯子给你来个短四肢,那就受不了啦。
“小子,本公子教训他,你却救他,这是想给他出头?”
那少年斜着眼看向北方,一副居高临下的气势。
北方忽然觉得有些失笑,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人,竟然学的如此蛮横凶残,怎么和自己以前认识的宗门之人不一样。
“本公子问你话,竟然还敢笑?看不出来,你是说自己地元五重的实力很强,嗯?”
少年恼羞成怒,大步上前,一身天元境气势爆发,登时让他周身数米之内形成了一道元气屏障,这是天元境才能有的手段!
“嘶,天元境!”
“妈呀,年纪才多大,就天元境了?那……那以前咱们这儿的那个北万生都没这么厉害吧?”
“赶紧走吧,这种人咱们惹不起,快别看了,回头惹祸上身!”
……
少年一显露天元境界,周围围观群众立刻三三两两的散去,连围观都不敢,生怕一个不小心被对方盯上,那就卧槽了。
不过仍有一些人,偷偷躲在一旁。
“呵呵,天元境而已,你认为这很叼吗?”
北方本身就不是个怕事的主,只不过自认为是个有原则,有头脑的“跋扈小子”罢了。
此刻他心里正琢磨着是不是让老灰出来一巴掌把这些人都给拍死算了,忽然不远处又走来一拨人,只听走在最前面的说道:“哎呀,这不是天王门有‘蛮霸王‘之称的柳狂吗?怎么了这是,看上去不仅热闹,还更有乐子看啊!”
等这群人走近,北方才看清楚,那拨人里面,竟然有好几个熟人。
“潘文,吴云飞,北千羽,北千山……呵呵,北千堂,你终于回来了!”
北方嘴上轻蔑的说着,心里却疑惑至极,这一个拍卖会,不仅是整个都城的人都动了,连平时显得极为隐秘低调的宗门也动了,这是因为拍卖会的缘故,还是其他什么呢?
“哼,欧阳林,你怎么带着一群跟屁虫啊?哼,天阳宗的内门大弟子,看来蛮吃香的!”
柳狂淡淡的看了来人,不痛不痒的说道。
欧阳林闻言也不生气,上前站在北方和柳狂旁边,笑着指了指后面人群里的北千堂,道:“那是我同门师弟,今天我是来参加拍卖会的,我那师弟正好是这里一个家族的三代继承人,于是就同来了。哦,我给你们介绍下?”
说着两眼分别扫过北方和柳狂,自顾自的说道:“我师弟,北千堂。那是他弟弟,北千羽。再来便是天岚宰相的孙子,吴云飞!哦,这里有位美女,潘家的顶尖天才,潘凤!”
欧阳林一个个的介绍过去,有意无意的漏掉了北千山,因为后者从见到北方的时候,就开始有些闪躲,似乎很害怕。
说着欧阳林的手,北方视线集中到了一位高挑少女的身上。柳眉朱唇,拥有花般容颜,可惜,她那一双凤眼一直带着隐隐恨意。
北方并不在意那一抹恨意,毕竟自己废了她哥,恨自己很正常。他在意的,是自这少女身上,察觉到一股类似小小一般的气息,心中不由一惊。
“那少女身具血脉之力,除她之外,尚有两人!”
一直在稍远地方的灰老传音给他,并告诉他另外两人是谁。
听完灰老说的,北方的眸子不禁一凝:没想到北千堂竟然有血脉之力!
另外两人,便是欧阳林和北千堂。
“北方,数日前,你当街废我兄长,今日,我要你悔不当初!”
潘凤一声轻咤,大步上前,因为身着着短身小裤,那一双大长腿显得有些晃眼。
“哟呵,看不出你还能废别人?那对方该是有多废?”
柳狂的话很冲,但是偏偏碍于他的身份,并没有人反驳,连潘凤也仅仅是稍微看了一眼,便没有出声。
北方没有出声,只是静静的站在原地看着这些人。他早知道今天这拍卖会肯定来的人不少,却没想到这个人不少得跟闹庙会一样,而且,似乎都在针对自己?
正想着,欧阳林再次开口,脸上依然荡漾着温和的笑容,给人一种如沐春风之感。
“这位便是凤儿妹妹提过的北方吧?你看,据我所知,你也出自北家,虽然后来被逐出,但毕竟也曾是北家之人。如今我这凤儿妹妹是我那师弟的未婚妻了,你先前废掉的潘少堂便等于是你嫂子的弟弟,这多不好。所谓欠债还钱,你这是不是也给还上?放心,我欧阳林做主,绝对不要利息,借了多少还多少,我想凤儿妹妹不会不给我这个面子的!”
说完,笑眯眯的看着北方,犹如冬日阳光一般,但是我北方的眼中,却是那么的虚伪。
“师兄,你放心,凤儿只要求废掉他一身修为即可!”
潘凤冷冷的注视着北方,她刚一出关,便听闻自己的大哥被北方打破了丹田,今生武道无望,心头早被恨意填塞。后来,北家强行结亲,更让她愤恨不已,将所有的一切都归结在北方身上。若不是北方,她哥便不会被废,若不是潘少堂被废了,北家又怎么会借机提出联姻,以换来北家的同盟,共同对付北方。最重要的,北方若不是有个混元境的老头在身边,他怎敢如此对付自己的家族!
虽然自己因此得到了进入天阳宗的机会,但是却无法填补此刻潘凤内心的嫉恨。她恨一个没了武脉没了丹田的垃圾竟然能得到如此机缘,却不曾想过一切的因果由来!
北方毫无畏惧的将目光从欧阳林身上转向潘凤,虽然猜不全对方的心思,但是还是能看出一点。
半晌,北方轻笑一声,嘴角弯起个邪魅的弧度,舌尖掠过双唇,道:“还有没有了?”
众人一愣,瞬间没有明白他的意思,而自北方的身后,竟然应声传来一个吼声:“北方小儿,便是你欺辱我玉儿妹妹,今日本公子要你生不如死!”
周围之人大惊,心道这北方究竟是什么怪物,怎么这么多人都要找他麻烦?
而北方此刻也是心中一紧,暗道:马勒戈壁,怎么真的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