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衣衫不整的男子唯恐天下不乱,他不怀好意地问:“确定那个女学生没出事吗?会不会是出了事不敢说出来?”
保安摇摇头表示警察局已经去学校调查过了,那个女孩子坚称没事发生,也没有任何东西做证据。听的人纷纷表示惋惜,要是有证据抓住变态就好了。有人庆幸女孩安然无恙,有人怀疑女孩是不是为了保全自己不肯说出真相。有的女士表示能理解,毕竟这不是什么好事,说开了并不是对每个人都好。
一个了解详情的中年妇女却说她知道那个女孩名叫吴桐,跟她女儿同一所学校,学校里的同学都知道这件事。大家对女孩的事议论纷纷,想知道得更详细些。得意于受到大家关注的那名妇女说道,现在那个女孩已经没有上学了。
“不是要保护别人的隐私吗?你们怎么能这样对待受害者?”憎恶别人恶意地揣测,柳升平忍不住破口大骂。
被柳升平打断闲谈八卦,又没有新的内容可以听了,围观的人觉得无趣,各自散去。其中一个妇女回头不满地看着怒不可遏的柳升平,不服气地说:“有本事去抓变态,冲我们发火有什么用?!”
哑口无言的柳升平揣着拳头,转身向妻女处走去。
陈悦见柳升平去了保安亭回来后愤懑不平,询问发生了什么事。当得知这座山上有色狼和抢劫的人出没,她不由顾虑重重地说:“想不到这么干净漂亮的地方,竟然发生如此骇人听闻的事情!”
“唉……好在没有出大事……”宽慰了几句,柳升平忧心忡忡地想着:方才路过山上燕子埋星儿的地方,那里已经变得荒芜破败。不仅杂草丛生,也没有烧香火的痕迹,看来这个少女好一段日子没来了。现在,她过得怎么样?会不会找到让她觉得可靠的小伙伴了?是另一只可爱的小猫咪?还是她的同学朋友?……
“爸爸,我们现在回家吗?”天真烂漫的小水晶睁着清澈明亮的大眼睛询问,柔软的身子依靠着父亲。
“好,回家吧。”他抱着可爱的女儿,拉着妻子前往停车场。
心乱如麻的他,恨不得象护子的母鸡般,生出硕大的羽翼,把妻女护在自己强壮有力的臂弯里。而且更要变得足够强大,能够保护所有纯真善良的人们。
陈悦看出他心绪不宁,坚持换她来开车。有些疲惫的柳升平搂着侧卧在后排的女儿,眼睛却盯着窗外。回想着那天在楼顶见到燕子抱着猫时戒备的神情,他暗暗地祈祷:但愿,燕子没有受到伤害。
车窗外原本阴沉沉的天空豁然开朗,从厚厚的云层中射出几道耀眼的亮光。不一会儿金灿灿的光线消失无痕,天空又恢复了阴暗无华、死气沉沉。
柳升平再次来爬山,并没有带上妻女。他只想一个人找找,看能不能见到那个孤独的身影。郁郁葱葱的山林里行人稀少益发显得空旷,鸟儿婉转悦耳的叫声令人心情舒畅。他有些无法想像,这么美好的地方,竟然有那么卑鄙无耻的人伸出肮脏的魔爪!
冷不丁山林里传来女性的高声呼救,他闻声急奔而去。转过山角,他见到一个披头散发的黄衣女子坐在路边。她的衣服被撕破了,身子象寒风中无依无靠的树叶般瑟瑟发抖。他连忙上前,问女子怎么样了。
衣衫褴褛的女子见到陌生男子又惧又恐,惊惶失措地挥动着手臂叫嚷:“不要靠近我!不要靠近我!滚开!”
为免吓到女子,他赶紧退后两步表明自己没有恶意,语气更加温和地安慰:“姑娘,不要怕,我不是坏人。”
魂不附体的女子不理会他,转而用双臂使劲地搂着自身,似乎把自己当成一棵扎根于泥土中的大树般坐在山边不肯动弹。
丛林里传来撕扯打骂的声音,柳升平循声走近山边,看到有些陡峭的山坡上有两个男子正在互相拉扯。一阵混乱打斗,那个穿着格子衫的男子的狠劲明显占了上峰,他使劲地捶打压在身下的黑衣男子,一连串地咆哮:“你这个畜生!让你不要脸!让你做连畜生都不如的事!让你生下来真是造孽!你还配做人吗?你这猪狗不如的混蛋!!!活着就是个祸害!……”
直到骂累了,也打累了,格子衫男把被打得鼻肿脸青的黑衣男从斜山坡连拉带扯地拽到柳升平旁边。柳升平认出脏乱的格子衫男住在自家附近,就是被小水晶叫做林哥哥的男子。
林栎恶狠狠地把没有还手之力的黑衣男子掼到水泥地面,结结实实摔倒的黑衣男痛得直叫唤。
“叫?你还有脸叫!”怒发冲冠的林栎用力踢了他几脚,黑衣男白晰的皮肤上又多了几道脚印。
林栎喘着气擦拭嘴角流出来的血迹,柳升平打手机报警。原本失神发抖的女子伸出手指指着前方,声嘶力竭地叫嚷:“恶棍!别想逃!你逃不掉的!”
柳升平和林栋惊觉回头,那个瘦小的黑衣男子正跑向对面马路。不远处,停着一辆银灰色的轿车。想不到刚才象死狗一样瘫在地面的人,竟然还保留着力气拼命逃跑。林栎和柳升平追赶过去,却迟了一步,车子疾驰而过。要不是闪躲及时,恐怕他们会化作车下冤魂。
眼睁睁看着黑衣男开着车子溜走了,柳升平和林栎对没有看牢这个变态懊悔莫及。那辆车子竟然转了回来,车内的人疯狂失智,或许失去常性的他只想把知道这件事的人清除掉。他象输红了眼的赌徒嚷着“撞死你!撞死你!”,全心全意加大油门往女子坐着的地方撞去。
噤若寒蝉的女子好像着了魔怔一般,猛然站直身子,瞪着恨不得千刀万剐的目光直视车内的人,宛如复仇的罗刹。
天空倏忽响起一道沉闷而响亮的雷声,一道道白光在空中此消彼长地闪烁。车内的人慌乱中胡乱打转方向盘,车子冲出山道,顺着斜陡的山坡往下翻滚,沿途撞断树木,硬是开辟出一条零乱断裂的山路。直到撞到一块大石头,失去惯性的车子“砰”地一声,翻转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