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方如媚和蒋成昆促膝长谈至深夜才道别。叶子莨不免叹息孤家寡人之苦,逗得方如媚对她又爱又恨。
对戏弄保安之事,叶子莨于心不安。她专门买一大袋红苹果送给小梁作为那晚恶作剧的赔礼时,无意中发现保安室内有一瓶好酒。
周末临近中午,何艳芳俩夫妻带着朋友区乐在方如媚家吃火锅。火锅的材料充足,大家边吃边聊不亦乐乎。
席间,叶子莨喝着啤酒得意洋洋地大呼小叫:“今天在保安室里,竟然见到一瓶贵重的红酒。听保安们说,昨晚有一位男客人来小区访客不成就转送给保安。嘿嘿,我还跟保安介绍喝红酒的好处。经我专家教授,他们对年份相对久远的红酒也产生了兴趣。”
区乐对叶子莨刮目相看,非拉着叶子莨聊红酒。正好何艳芳夫妻端来一整盘的肥牛肉片,忙着招呼大家吃菜。蒋成昆和区乐帮忙布菜。
方如媚侧身附在叶子莨耳边轻声细语:“大概,是柳升平来过吧。”
“咦?啊!”柳升平还有来找方如媚?想不到他这么长情。叶子莨一时失神,被刚从火锅中夹出来放到嘴里的肉片烫得哇哇大叫。
大家手忙脚乱地想帮忙,方如媚赶紧端来一杯冰水。叶子莨喝过冰水缓过劲,大家才没那么紧张。
区乐边递纸巾边关怀备至地问:“小叶,怎么了?没有烫着吧?”
“嗯……”叶子莨接过纸巾擦擦嘴角,嘴清舌白地说,“没事了。”
古道热肠的何艳芳询问大家:“味道还不错吧?”
“哈……,好吃是好吃……哈……”陈忠涨红着脸,不停地张开嘴哈气,“就是辣了点。”
“哼!”何艳芳虎着脸说,“都叫你不要来了,偏要跟着来!回去又得煮一锅凉茶喝了!”
“啊?!不是吧!”陈忠露出象中毒的痛苦表情,明显是被苦不啦叽的凉茶给吓倒了。陈忠垂头丧气的样子,逗得大家哄堂大笑。
叶子莨在方向媚身边叹道:“你这个表姐夫真有意思。”
喝着啤酒的区乐只听到后面两个字,寻根问底道:“小叶,什么意思不意思的?”
叶子莨向他展露出有两颗小虎牙的大笑脸,龇牙咧嘴道:“一会儿去K歌,你准备好好地意思意思吧。”
“K歌?”被打中死穴的区乐撇了撇嘴,把薄款深蓝色外套的拉链往下拉一半才说,“如果你不介意我五音不全的话……”
他话还没有说完,周围的人纷纷举手叫好。区乐张口结舌,摸了摸身边的荷包,苦哈哈地想:不知道荷包里的钱够不够开销。
结果在K歌房里,闻讯而来的蓝子龙和骆骊成了“麦霸”,两人频频地深情对唱情歌而不觉得疲惫。唱歌老跑调的区乐喝啤酒喝多了,醉倒在沙发上呼呼大睡。这导致何艳芳和陈忠两人大眼瞪小眼,最后无可奈何地背负起送区乐回家的使命。心情愉快的蒋成昆在结了帐后,一路哼着小调开着新买来的小车送方、叶两名女子回家。
夜深人静,方如媚站在酒架子旁睹物思人。内视反听过往已知答案,她轻轻地说了声:“再见!”
方如媚在浴室里用梳子梳好乌黑的头发出来,见到叶子莨又在客房拨打手机。她顺口问道:“怎么了?还没有找到你那个爱做美食同事吗?”
叶子莨把手机扔到床边,身体呈大字状倒卧床上。她凝视着天花板上的圆形吸顶灯,惆怅地说:“不知道老张上哪去了?真怀念他做的小点心啊!”
“老张?”方如媚按熄正厅里的灯光,只觉得那样的称呼很亲昵。
“那些精美点心,配上美酒的味道,实在是一流……”叶子莨舔了舔嘴角,一副欲吃东西而垂涎三尺的表情。
方如媚侧过头看了看她可爱的举动,露出了然于胸的笑容。
“唉!”叶子莨翻身坐直身子,怏怏不乐道,“害人家因为我的事而丢了工作,我竟然还心安理得的在外面花天酒地,实在是太享乐主义了!置身事外这么久,看来得良心发现一下。明天回去找一找看,顺便看看能光明正大的享用美食的工作丢了没有。”
“哈……你确定不是为了肚子里的蛔虫吗?”方如媚眨了眨眼睛,笑着揶揄道。
“蛔虫来了!”叶子莨作势扑上去挠痒痒,两人笑作一团。
谢绝了方如媚等人的挽留,叶子莨执意第二天独自乘车回到S城。熟悉的城市里浮动着长年相伴、共同成长的世俗味道,让她不免触景伤怀,突然很想很想见到熟识的人。
回到酒店销假的时候,杨旋一见叶子莨就阿谀逢迎道:“小叶姐,你终于回来了!大家都非常挂念你呢!”
一想到这小妮子跟沈笙观山玩水之事,叶子莨会心地莞尔一笑。丢下谄媚的杨旋,她径直到办公室找沈笙,质问他为什么炒了张或然。
显得和蔼可亲的沈笙,语气和缓地说:“那时被小伙子不礼貌的态度给气着了,才说几句气话。其实,本酒店极其需要张或然这样好手艺的点心师傅。小叶啊,如果你见到他,帮我劝劝他回来好不好?”
叶子莨原本打算慷慨陈词一番,再把落水事件抖出来。不料他有此一说,她稍愣一下便反问:“沈师傅,你要请回他?”
沈笙立刻迎合地说:“当然,当然!”
天降奇雨了吗?他这180大转弯的态度是闹哪样?瞠目结舌的叶子莨一时适应不了,带着满腹狐疑离开办公室。
沈笙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心虚地坐到电脑桌边。期望叶子莨看在师徒一场的份上放过他,千万不要把他和员工去旅游,还掉进水里的事件说穿。那天躺在救护车上,他无意中一抬头瞥见女子的身影在人群中晃过。认出这女子就是叶子莨,他心中叫苦不迭。苦于有把柄被人抓住,这些日子他经常处于跼蹐不安的状态。另外,张或然断然离去,令酒店许多吃惯他做的美点的顾客不满而投诉。愁于一时找不到张或然本人,见叶子莨打上门来。乐得有人出面做和事佬,沈笙便顺水推舟地把请回张或然的人情卖给叶子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