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月几乎想要把墨璃一口吞了!君不见已经没有了理智的对待千浔,哪怕此刻的她早已不再需要他!
“君不见,如果你为了成全木兰而牺牲自己,我发誓,不会放过他们三个中的任何一个!横竖我这样的妖精修炼一万年也成不了仙,不在乎多造杀业!手中长鞭一挥打在地上啪啪作响。
墨璃跪在映月脚边一字一泪的苦求“他们几经两世不得善终了,今生还不能成全吗?”看得出映月心中爱极了君不见,唯有爱才能让女人失去理智近乎于疯狂,多想可以打动她,多想她能够明白!
“他们生生世世不得圆满关我何事?我为什么要成全?!口口声声说的自己多么凄惨,君不见呢?我呢?他已经不是圣仙了,你可知他手腕上的佛珠乃是菩萨所赠,若使用者心中充满博爱,它将演化出无穷极的力量,可是君不见用它来替木兰出气,杀了那么多人,业障自然也会反噬到他体内,功力早已损耗大半,接着你有自作聪明将他打伤,现在要他拿灵珠出来救人,这样一来他连妖精都做不成了,将变回狐狸真身从头来过!凭什么?!凭什么为了一个早已忘了自己的女人毁了千年修行?”
“映月,别说了,只要千浔幸福,我怎样都好。”可笑的君不见走到萧天域床边,腕上的佛珠瞬间发光,卍字佛印随着手在萧天域的身上来回游走,假如心中有爱,佛珠的力量可以起死回生。
“终究还是这么做了!君不见,我可怜你!”映月说完瞬间化为一道光冲进他体内,既然阻止不了你,就让我助你一臂之力!
——
萧天域的身体开始恢复,就像做了一场噩梦一般,醒来后什么也记不清,就连一直守护在自己身边的木兰也不知道,那一天究竟发生过什么。萧府的丫鬟告诉她万花阁已经成了废墟,京城中接连出现妖怪,皇上请来了喇嘛驱邪避祸。这一切的一切木兰都觉得好遥远,什么也记不得,天域为什么受伤,自己又为什么到了这里?脑海中一片茫然,这不足为奇,君不见再也守护不了你,就只能拿去你的记忆,让你从此毫无芥蒂的跟你最爱的人在一起!
灵溪玉洞中坐着一位满头银发的男子,此人时不时会长叹一口气,不肯开口说话。君不见当日救下天域,本以为会打回原形,想不到佛珠的力量发挥到极致,不仅救活了他,也让自己保住了修为。说起来也是映月的功劳,要不是她和自己共用灵珠,就算保住了修为,他也需要闭关修行一百年才能恢复如初,眼下只需静养便好。从心底里想要跟她道谢,可是映月佛袖而去的那一天,他知道,再想回到从前是不可能的了,爱到深处便是遍体鳞伤,这条路她已经被自己害的找不到方向,如今能就此放弃也好!
终究还是得不到,或许墨璃一语成谶,千浔已经回不到当初的样子,现在的她是一个全新的木兰,前世要的是无怨,今生求得相伴的也还是转世的萧天域,眉心一抹朱砂痣,时时提醒着自己,她不要了!为什么老天这般的不公平?就算自己放手了,不再守着她,千浔变成木兰却仍旧逃不过那诅咒,还要和卿玉纠缠千百年!
“玉帝!给我们的惩罚还不够吗?千浔已经忘了我,我们的女儿也不知所终,是我执念太深,还是你心肠太冰冷?天上容不得爱,难道人间也不让我们有情吗?此刻我恨不得杀上天去,亲口问问你,你我是兄弟还是死敌?”君不见身体连日透支早已经不堪重负,再加上心中怒火久久难平,渐渐地显现出狐狸真身,看着自己的爪子时隐时现,知道再这样下去等来的将是万劫不复,“千浔,不,是云罗,哥哥把你心中所有关于我的记忆都带走了,既然你早已不是的千浔,就好好做你的木兰,好好爱着你心中的男人,今世,哥哥也没有能力再守护你了!”
————
映月回到了家中,没有像往常一样把家里砸的碎一地,而是一人安静的坐在床上,君不见已经疯了,为了那个心中的千浔,竟然可以毫无牵念的变回狐狸!当你义无反顾的出手,当你再次痴傻的走上那一条老路,我哪怕就在身边也是毫无意义,君不见的心里根本没有我!纵然佛珠保住了他的修为,映月和他共用灵珠使得他逃过一劫,却也因此落得功力散尽,至少二十年不能恢复。
为了千浔疯狂一把她已经习惯,可是散尽功力之后他将什么也不是,当你下定决心的时候,有没有想过狐族的安危呢?你还是护法啊!牺牲这么大都可以一笑置之,我呢?
映月的挣扎,君不见的成全,在木兰的脑海中不会出现,她只知道身边的爱人正在日渐康复。可是好景不长,从他清醒的那一天开始,对木兰的态度便每一日随着递减,不足为奇,他体内的墨璃已经悄然离去回归天庭,原本可以附在天域身上三十年,却阴差阳错被君不见打伤,无奈只得归位。天域对木兰的所有执着都源自于脑海中的那个声音,如今随之离去,心中所想自然大不如前,只可惜,木兰不会知道!
君不见真傻,今世木兰身上的诅咒并非针对他,而是卿玉,天真的以为自己推倒远远的地方,就可以成全两人,让他们双宿双飞了?命运不会这般轻易就给予幸福。
木兰被赶出萧府的那一晚,街上寒风阵阵,吹得身上好疼,四周屋前都是黑洞洞的一片,让她也看不到自己身影被吹的像一片枯叶。街上没有什么行人,打更的巡夜人看着巷子里走出一个衣衫单薄,发丝凌乱的女子也不禁加快了脚步,近来京城妖孽出没,她的样子让人联络到女鬼!
偌大的一个京城容不下她?好可笑啊!讽刺的笑声从心底传来,她真的活该!体力消耗殆尽倚靠着墙角坐下,缓缓闭上眼睛,既然无处可去,就听天由命吧,阎王若稀罕我的性命拿去便是!
“姑娘!你怎么了?”从院中走出来倒垃圾的下人看见墙外的木兰,也是格外的狼狈,身上衣服单薄使得身体不断发抖,一头长发被风吹的凌乱不堪,散在面前看不出脸色,微弱的呼吸断断续续,若不是对她格外熟悉,这般情景断然不会上前,偏偏这个人就是一直照顾木兰的落雪。
用力将她扶进后院,原来这是一座饭庄的后厨房,万花阁被烧的那一晚落雪出去找木兰,逃过一死,举目无亲的她很快又找到了另一份工作,到饭庄洗菜、生火,工钱虽然不多,但是饭庄内包食宿,怎么说也有了着落。想不到今晚会遇见旧主,从炉灶上乘了一碗米汤给木兰喝下,有了暖意开始转醒。
“落雪,你怎么会?”一脸狐疑的看着昔日的姐妹,一身的粗布衣服,身上挂着围裙,脸上全是烟熏的黑气,双眼都泛红了,“你还活着?我以为那场大火会烧的什么也没有了。”
“姑娘,你究竟怎么了?”
“只要活着就好,想不到还能再见你一面,现在你过的虽然清苦,至少远离了那肮脏龌龊的地方,不必跟着我这样的主子,落得一个清白的名声也是好的!我走了,放心吧,线下的我怎样都能够活着!”起身准备离开,已经自身难保不能再连累落雪。
“姑娘!主仆一场,落雪没有什么能力再照顾您了,这里有一些饭食,您吃完了再走吧!”慌乱的整理出一些吃食,看得出来是她自己的,木兰暗自嘲讽,你为什么到哪里都是个多余的人?尽管只是想活着,老天依旧让她艰辛的抬不起头!该放手吗?不要!我不要!
突然门外有人喊叫“落雪,你快点过来把碗盘洗干净,不然一会儿不够了!”声音生硬的像是要讨债,犹豫的看着木兰,嘴里又是答应着“好好!马上就来!”那人听罢走开了,想必也是个伙计而已。
“你去吧,我自己可以!”木兰挤出一点笑容送走落雪,看着桌上的已经有些冷的饭食,“明明已经自顾不暇,为何还要苦撑着?”转身离开的一刹那感觉到腕上有东西,抬起一看是个翡翠镯子,毫无犹豫的取下用手帕包裹好,放在碗边,这虽然不能改变什么,至少能让她好过几天。
等落雪紧忙赶回来时,看见的只有凉透了的饭菜和木兰随身的镯子,似乎还残存着她的温度,“姑娘,你我都已经是这部光景,如此何必?”
木兰熟悉的走到烟花巷,只有这里的夜晚最是热闹,灯红酒绿,歌舞升平!站在门口的伙计一看来了个女子忍不住问话“姑娘,您来这里是为了什么?若是寻人请说明,小的给您进去找,若是想通了走这个门,还请三思!”打量着狼狈的木兰,想必他在这门前见得多了,自己心中所想一观便知。
“我早已不是什么姑娘,无路可走,只得跨进这道门。”长长叹了一口气伸出手,“还请领我去吧,早已想的比谁都明白!”那人立刻会意拉着她进了小门,阁楼上老鸨子打扮得花枝招展,那一脸的胭脂水粉呛的人怪别扭,上下打量着这个新来的货色,眼珠滴溜溜乱转,想必是想要少花钱多占些便宜。
“我说,你叫什么名字?来我这里可是想明白了?一旦签了卖身契万万不能回头,你可不要到时候千不行万不该的给我找麻烦,我可不——”
“妈妈不用说了,既然来了就不会后悔,只要您肯收留,把我当做一个人让我活着,您想要做什么都不过分,至于我的名字,心都死了,前尘往事也就随风散了,您看着赏吧!”捋了捋一头乌发,露出满脸的泪痕“我什么都可以!”
老鸨早已见多不怪了,但凡事心甘情愿走这条路,谁不是死了心的,“好,既然说定了,我也不细问,打今起你就住落花楼里的水月间,名字吗?这里的妈妈我姓沈,姑娘们也都随我姓,看你也是个机灵的丫头,就叫沈慧如。”说罢递上手中丝帕“拿去擦擦脸上的泪痕,把该忘的都忘了吧!”
想不到眼前女子落膝下跪,一拜不起“慧如谢过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