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闪映下,张追暗暗查点人数,人头密密麻麻不下五十。
张追暗思:“若只有我一人大可纵身远去,晾他们人数再多一倍若无高手也莫想拦下我。但带上马氏父女和大山三人,怕是不易脱身。我需全力以赴,先声夺人,与马氏父女和大山逼出一条生路。”
思至此,张追双手倒背,冷冷道:“尔等意欲何为?”
声落,向前跨出一步。
贾德陪起笑脸道:“马氏父女要带回衙内审问,前辈大可脱身,何必趟这浑水?前辈若撒手,我们还是朋友。”
张追冷笑道:“朋友,你也配做我朋友?”
贾德眼角抽搐,笑的极不自然道:“前辈莫要自误,你打残官差,如果不识好歹,我们县衙的捕快也不是吃素的。此次孙、王、肖一正二副三大捕头奉县太爷之命,特来捉拿你们这些暴民。”
捕快前三大捕头中间的肖捕头皱眉道:“老贾,何必与他啰嗦,一并拿下便是。”
稍作停息,下令道:“上,将这些逆民带回衙门审问,如遇反抗,格杀勿论!”
捕快们得令,手按腰间,齐刷刷拔出明晃晃的长刀,便成扇形合围张追,那肖捕头双眼紧锁张追,手也摸向腰间。
马化父女,张大山刚出门外,便见捕快舞刀而来。
张追沉声道:“跟紧我!”
马化全身发抖,面色发白,牙齿打颤道:“不,不行,我,我们随他们回衙,反正未犯死罪。”
张追踏地跳起,边出招边道:“你不为雀儿想想吗!”
马化望眼宛若受惊小兔的马雀儿,登时打消念头。
张追出手便是全力施展,蹲跳起伏,窜纵在捕快之间,在他人眼花缭乱之际,一柄柄长刀被张追咔咔折断。
肖捕头望着张追招式怪异,见所未见,且感张追级别强过己方,眉头越皱越紧。
张追敢如此肆无忌惮冲杀于众捕快,只因张追已从这群人步伐间气劲察觉出,这群人武道修为最高的便是那肖捕头,大致在冲脉大圆满,另外的孙、王二捕头,大致在冲脉开二三脉左右。
贾德安庆惹出此事,实是对张追等杀之而后快,也呼喊着手下督查,拔刀杀去。
张追手脚随身而动,辗转腾挪,待得猴王拳过了千招,便扑向三大捕头,喝道:“千招千式!”
肖捕头等人平生也只学过数招不入流的刀法,那里见过张追施展出的拳法,看那张追身如猿猴,拳招怪异,心中已怕了三分。
又见张追一拳打来,威猛绝伦,刁钻狠辣,慌忙拔刀对敌。
但三人刀才拔出一半,张追已拳抵三人胸前,蓬的推出三人滚动丈远。
肖捕头脸面泛起红潮,哇地喷出一口血,惊骇道:“这是什么拳法,好强的拳!”
张追瞥见有四个捕快接近马化三人,跳向正退后的安庆,手擒住他手腕,夺过刀来,顺势一拳打的安庆倒地,昏死过去。
张追手握刀,脑中却闪出壁画上三眼人演练出的刀法,心随意动,便挥出一刀,那四个捕快立时血光飞溅而亡。
张追手指东门方向道:“往那边跑!”
张大山凭着惊人力气,扔开两个捕快,护着马氏父女,跌跌撞撞跑向东门。
另外孙、王二捕头伤势较轻,二人对望一眼,双刀并起,用出一招和合双刀,上砍下扫。
张追讥笑道:“这也配叫做刀法?看我用刀!”
刀随手动,张追脑中闪现出来三眼怪人演练刀法时,一轮明月始终若隐若现,举头望一眼天上明月,张追灵感忽来,喝道:“月光刀法,双月同天!”
先前张追已把壁画上的刀法熟记于心,此刻手中有刀,同样的夜晚,同样的弯月,情景交融,张追手握长刀,刀法融会贯通,刷地一刀劈出。
旁人看来,眼中仿佛闪出两轮弯月。
王、孙二捕头同声惨叫,握刀的手臂双双被齐肩斩断。
旁边捕快督查看的呆若木鸡,僵在原地。
肖捕头怒火填胸,又怕又怒,骂道:“好贼子!”
一扭头,见马化三人走的不远,长刀脱手飞出。
张追站的较远,拦下长刀已是不及,喝道:“尔敢!”
长刀从马化后背贯胸而过,马化顿时僵住脚步。
马雀儿惊喊道:“爹!”
张追怒从心头起,森然道:“找死!”
横向出刀。
这一刀受伤的肖捕头那里接得住?手捂住脖子,血从指缝渗出,断断续续道:“你,你,敢杀,杀朝廷.命官!”
肖捕头满眼不甘,倒地死去。
肖捕头一死,其余捕快督查失去主心骨,都畏畏缩缩,不敢上前围杀。
张追将刀插在原地,刀刃血迹鲜艳,冷冷道:“敢有追来的便是此下场!”
张追叫张大山背上马化,拉着凄然大哭的马雀儿一路奔出县东门。
马化口中哗哗流血,大叫一声:“我不行了!”
从张大山背上掉下。
马雀儿痛哭道:“爹,爹我不要你死!”
张大山脸色悲伤,却说不出话。
马化回光返照,先望着张追道:“阿丑.你.你不是.不是一般人.照顾.雀儿.”
等张追点点头,又对张大山道:“傻子.叔.叔也是.最.最后.叫.叫你.傻子.了.以前.是.是叔.对你.不.不好.叔也遭了.报应,对.对雀.好.”
好字落口,马化瞑目而逝。
傻子泣然道:“叔。”
马雀儿嗓子都哭哑了,“爹,爹。”
又扑在张大山肩膀上,“傻哥哥,爹死啦,爹不要我啦,呜呜!”
张追思虑后事,本想赶回家乡,转念一想又觉不妥。
杀了一县捕头,毕竟是件背上人命的大事。回到乡中,一旦追查起来,不免为家乡带去麻烦,惹得六邻不安,累得亲友遭罪。况且出东门时,已被门卫盯上,不消多会,县里的护城军便发动。若被军队一路追去,不免闹得人心惶惶,带着马雀儿与大山二人也不安全。
想着,张追便打消顺路回乡的念头。尽管思母情切,但惹下人命官司回乡反而是有害无益。
张追暗思道:“我不如来个回马枪,返回城内,从南门出去,返回燕门郡,去北斗山找赵俊二兄弟。”
心思已定,时间紧迫,张追不敢再耽搁,气沉丹田,仰天长啸三声。没多会,哮天大狗便敢来相会。
傻子看着突来的哮天大狗,张大嘴巴。
马雀儿吓了一跳,也不再哭,好奇地凝视着哮天大狗。
张追道:“不用怕,这是我的伙伴。我们把马大爷尸身先抛进山沟,赶紧走,不然等会城门军队来了就走不掉了。等安顿下来,再为马大爷立个牌位。”
张大山马雀儿已认定张追,唯命是从。
张追带二人让哮天大狗开路,绕过东门,从南门出去,悄然向燕门郡而去。
重返燕门郡,张追内心五味杂陈,又让哮天大狗蹲守县城外,只带马雀儿张大山二人入城。
张追想及虽重来燕门郡,但那日赵俊兄弟离色匆匆,只言天罡寨在燕门郡东部北斗山,具体位置如何,张追那日也未来得及问。
张追不由发愁道:“此去天罡寨怕也不会一帆风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