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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傻子

跨上哮天大狗,张追全心全意赶路。

与飞刀卫士二番交手,张追已有危险感,心觉时间紧迫不敢再多做耽搁。

一日日过去,时已晚秋。十日过后,张追已出了燕云郡,进入太平郡,已行至太平郡边界马县马家村,距烽火郡红山县家乡神木村不足一日即可到达。

骑着哮天大狗太过引人注目,张追便徒步走进马县,哮天大狗外观奇异,张追怕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便与哮天大狗相约三声长啸暗号,之后张追便让哮天大狗先行过县,在县外山林等候自家暗号呼唤。

张追一人漫步县街,商贩吆喝叫卖,行人来来往往,张追本想埋头走路,尽快赶至县外会合哮天。

但路过一家医馆时停下脚步,驻足举目望着医馆店面,匾额写着:安平医馆。

门口蹲坐着一壮汉,张追看他年岁不大,却体格魁梧,面容呆板,却略带焦急之色。

张追起了在此学习三天医学知识的心思,便走近医馆门口,还未开口,那壮汉便憨憨笑着,模样儿有些傻里傻气,道:“没人,俺叔不在。俺叔早上出去找雀妹妹,到现在还没回来。”

张追询问道:“你为何不坐在屋中?”

壮汉呵呵笑道:“俺叔说他养着我便是看门用的,只让我蹲门口。”

张追又问:“怎么称呼?”

壮汉道:“我叫傻子,他们都叫我傻子,我便叫傻子。”

张追微眯双眼,道:“你没名字吗?”

壮汉挠挠头,茫然地眨下眼,摇摇头道:“名字?我叫傻子。”

张追见这傻子又憨又直,似不理人事,心知无法多做交流,便欲离去。刚欲走,便见一老人急急忙忙跑来,老人头发凌乱,面色匆匆,到了门口便叫道:“傻子,快把门锁住,跟我去救雀儿!”

张追见他脸上点点血斑,手臂伤痕累累,问道:“老先生,您是这家医馆的馆主吗?”

老人看也不看张追,不耐烦道:“今天个歇业,不看病!”

张追道:“老先生是否遇上麻烦?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我愿尽绵薄之力。”

老人等那傻子锁好门,领着傻子往县东门走去,也不回叫道:“想来便跟着来,我可不给钱!”

张追淡淡一笑,随后跟上。出了县东门,便到一处山崖。张追展目一望,一名小姑娘贴紧山崖,离地三米,抱住藤草,似乎下不来。略略思索,张追已知晓七八分。

老人吩咐傻子趴在崖底,对那小姑娘喊道:“雀儿,跳下来吧!”

小姑娘啜泣着,泪汪汪的,道:“爹,我,我不敢跳。”

老人晚年得女,视为掌上珍宝,急的五内俱焚,道:“你这丫头,你急死爹了,没事你爬上去做什么!你等着,爹再请人来。”

张追趁机道:“老先生,我可以帮忙,但你须得答应我一件事。”

老人急忙道:“我姓马,叫马化,后生帮忙么?要多少钱?”

张追摇头一笑,道:“我不要钱。”

马化怒道:“那你要什么!以身相许吗,我家姑娘已许了人!真耽误事!”

张追眼见马化又要走,便道:“我只要你答应让我跟你学医三日,我便立刻救下你家姑娘。”

马化瞬间乐开了花,道:“不要钱吗,怎么救?”

张追走向崖底,越走越快,喝道:“看我怎么救!”

一到崖底,张追蹲伏下去,再起时便已腾飞上去,腰身一扭,便挨近那姑娘,伸出手臂搂住那姑娘纤腰。马化平生只与平凡人家治病,那见过武道功夫,看的瞠目结舌,目瞪口呆。

傻子抬头仰视,嘴巴嘟嘟着:“神仙哥哥!”

那雀儿姑娘被张追抱住,呀的叫着,小脸通红,手捂住眼道:“丑八怪!”

张追听到‘丑八怪’三字也不在意,手揽雀儿翩翩而下。

刚到地面,雀儿便推了张追一把,远远走开。

马化欢喜不已,先对雀儿关怀询问:“有没有伤着?”

雀儿嘟着嘴,摇摇头。

马化骂道:“祸害人的丫头!再顽皮卖了你!”

又对张追谢道:“后生,真是太感谢你了,随我回家,与你做顿好吃的!对了,后生叫啥?”

张追未说大名,只说小名道:“我叫张阿丑。”

马化领着张追往回走,指着那小姑娘道:“这是我姑娘,十八岁了,叫马雀。”又指着那傻子道:“这是我大哥家儿子,我大哥两口子死的早,他儿子便是我照顾着。但我这侄子从小脑子不好使,是个傻子。”

说起傻子,马化一路埋怨一路,道:“这傻子也不说跟他那短命的爹娘一块死掉,累活我这些年,要不是看他有几把子力气,比牲口还好使,我才不养着他!”

从马化言语中,张追便知马化为人刻薄寡情,也不愿多谈,只随便应付几句,只待学三日医学基础知识便走。

张追看看那马雀儿,十八岁年纪,长得有模有样,活泼可爱,穿身花格子衣,头发扎起来打两个蝴蝶结。马雀儿眼珠儿转来转去,时不时偷偷看眼张追,又走在傻子背后。

走着走着张追便听见马雀儿叫唤道:“不走了不走了,累死啦!傻哥哥,我要骑马!”

张追回头一看,傻子爬下,马雀儿便骑在他背上,傻子便爬着走,对着张追憨憨一笑,道:“我只让雀儿妹妹骑。”

张追顺便道:“马大爷,你这身伤是怎么回事?”

马化羞惭地笑笑,道:“爬崖子爬一半儿摔下来摔得。”

回去安平医馆,天色已晚,张追同马化父女吃晚饭。但那傻子却一人端个碗在门口狼吞虎咽,张追奇怪道:“傻子为何不来桌上用饭?”

马化咽下一口饭,才道:“牲口一样的人,不理他,阿丑你吃你的。”

人家的家事,张追也不愿多管,吃过饭找马化请教医学。

马化人不怎样,却是精通医术,于那身体脉络说起来头头是道,张追受益匪浅。

直说到后半夜马化才去睡,张追却又挑灯夜读,于油灯下苦读医书。

白日张追也闷在屋中,苦读医书不辍。夜晚,马化与张追通宵达旦的讲解人体穴位,开始张追只默默倾听,时间一久,张追便也时不时插上两句,有时还举一反三。马化大赞张追悟性非凡,聪明过人,一听就懂。

本想说出收张追做个徒弟,但想到张追昨日崖底的功夫,也便打消念头。

第三日,张追已初步掌握人体脉络穴位知识,再印证于冲穴级,却也处处契合。

张追喜不自禁,三日来苦读医书,总算没有白费,终于可以开始冲穴。

冲脉级之后便是冲穴级,穴隐藏在脉中,为周身元气之气窍,只有冲开人身三百六十穴,才可气行全身再无滞碍,如使臂膀。穴在脉中,一脉三十穴,三十穴第一穴便是死穴,这是人身一大关键,修习武道的,周身死穴便是要害。

人身十二脉,一前一后任督二脉,两手六脉,双腿二脉,统共十二。

张追已知冲穴级需从任脉练起,任脉死穴便是儃中穴,冲穴级先冲死穴,死穴一开,起于二十九穴也便全开。

张追近日来丹田气劲充盈,正好冲穴。张追盘坐在床,运气游走脉络,气劲凝在儃中穴,默念心法,三个时辰过后,张追叫道:“开!”

气劲渐渐渗入儃中穴,直至全部渗入,张追才收功,自语道:“不错,开了人脉死穴,便等于是跨入冲穴级三十穴了。只要再进一步,便是三流高手!”

感受自身不同,张追又喜又奇,道:“小**位,只开一死穴,气劲便远不是冲脉级可比,真是奥妙!”

跨入冲穴级张追喜悦之余,又不免苦思下一级别:一气二冲十周天,下一级别是周天级。周天级需周身脉穴皆气劲充盈,形成周天劲。周天级非一朝一夕可成,张追也不心急,现今刚刚跨入冲穴,欲练成周天劲,还为时尚远。

白日吃过早饭,张追欲辞别而去,却不见傻子与马雀儿,便问:“马大爷,你家姑娘和傻子去那儿?”

马化道:“他两个去山上田地耕地去了。”

马化接着又道:“阿丑,等下你去看看,傻子力气比牛还大,犁地比牛还快!”

张追本欲现在便走,但听到马化总说傻子力气大的吓人,倒想去见识一下,便告诉马化一声,去了县东门外的山田。

张追负手立在山坡上一块凸石上,俯瞰下面一块块田地。

几十块田地鳞次栉比,每块田里都有佣耕架牛犁地。

当看到中间那一块时,便眯起双眼,嘴角一抽,心砰地猛跳一下,那块田里马雀儿竟用绳索套住傻子,如牛一般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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