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追此时已经以今时不同往日,双脚错位上身回旋蓦见一抹银光钻心而来,五指讯如闪电,抓在手中,张追凝目看时,认得真真切切,银光竟是柄三寸长短的飞刀。张追又惊又怒,若不是武道略有小成,早已死在这柄飞刀之下,张追沉声道:“何方鼠辈敢暗算我,有胆量便现身相会,暗箭伤人算什么英雄好汉。”
话音刚落,三丈远处树枝沙沙作响,一道人影从树上跃下。
张追定睛一看,来人绣花劲装,筒鞋高冠帽,身披一件黑披风,五官尖削,面容冷峻,约有二十许年纪。张追望着来人这身着装,暗道:“这人衣饰图案是朝廷独有,看来是朝中有人对我下手。”
来人冷冰冰开口道:“来时主人曾言丑状元手无缚鸡之力,一刀足以取命,不想你竟能接我一刀,传言果真误人不浅。张状元深藏不漏,本卫看走眼啦。”
张追暗想:“自称卫士,卫士乃朝廷独有,真是朝廷中人。此人发刀劲气不流畅,还不是冲脉级,最多聚气九层,不足为虑。”
张追胸有成竹,镇定自若,道:“你是何人,因何杀我,报上名来,好叫我死的明白。我初涉武道,聚气时日尚短,定然敌不过你。”
来人道:“本来一刀取你性命即可,既然你能接我一刀,也罢,便让你死个明白。本卫乃是禁宫三卫飞刀太保辖下飞刀卫卫士,图国宰知你当朝受辱,留下你迟早是个祸害。便转托飞刀卫士送你归天。至于本卫是谁,将死之人多知无用,受死罢!”
张追念头百转,不及多思,那飞刀卫士已摆开披风,凌空一跳,两手一前一后,自披风刀囊内夹出两柄飞刀,嗖嗖飞出。一柄上取眉中,一柄下取心窝。飞刀来势如电,张追却不慌不忙,笑道:“雕虫小技,敢来献丑!”
声未落,身已动。张追起伏跳跃,瞬时既避开飞刀。飞刀卫士一击不成,正欲变招,张追眼疾手快,看准飞刀卫士一身飞刀武学精要全在手腕,便迅猛扑前,擒住飞刀卫士两只手腕。飞刀卫士骇然变色,惊恐叫道:“你,你是什么级别!”
张追不答话,两手一扭,咔嚓,咔嚓,飞刀卫士连声惨叫,手腕已被折断。
张追冷笑道:“区区一个聚气九层,便敢在我面前放肆。告诉我你们来了多少飞刀卫,最厉害的是什么级别?”
飞刀卫士心惊胆颤,本以为杀张追如瓮中捉鳖,手到擒来,哪想到遭此大变,惊惧道:“你,你什么级别!好辣的身手!我们..飞刀卫不只有我一人来,后续来有数十人,甚至还有一个三流高手压阵。”
张追手如猴爪,抓住飞刀卫士肩下肋,一拧,便拧断他一根肋骨,道:“你吓唬我吗,说实话!”
飞刀卫士惨叫连连,额头汗云密布,道:“你.好狠!落在你手想必是活不成了,我们一共来了三人,二人是聚气九层,一人是冲脉开六脉,给我个痛快!张追,杀我飞刀卫士,你必难逃一死!”
张追手扣住飞刀卫士额头,发劲震碎大脑,飞刀卫士立即毙命。
张追沉思道:“自我题诗一首远遁而去,一直担忧朝廷不肯容我。那昏君不把我放在心上,难保有天宝大太监,图伯征,三大太保之流,欲对我除之而后快。朝廷原以为我只是个一介书生,只派来三个不入流的飞刀卫士杀我。也是,若不是我偶遇赵俊兄弟,又奇逢哮天壁画,恐怕早已死于飞刀之下。此后我当要更加小心了,朝廷不知我修习武道还要杀我,若知我练了武道,并且进步神速,怕是下一次来了三流,二流的高手,我怎能挡得住?还有两个飞刀卫士吗?碰不上便罢,若碰上了一并杀掉方解我后顾之忧。”
望着地上飞刀卫士的尸体,张追思虑道:“必须毁尸灭迹,这具尸体得处理掉。”
又望了一眼哮天大狗,这凶狗..张追道:“哮天,吃得人肉吗?给我吃了他!”
哮天大狗也不在意,张口便咬向那死尸头颅。张追把剩余的头发衣服埋掉后,又把打斗痕迹破坏,才走。
边走边想道:“说到底是朝廷始终不重视我,若重视我那我怎能活着远离玄安城?朝中有识之士,知我这一去,必与朝廷为敌,所以才有图伯征国宰派遣飞刀卫士扼杀我。想必短时间内他们会以为我已死了吧。也是,他们岂会料到我于武道已略有小成?趁他们此时还不重视我,还不将注意力放在我身上,我当抓紧时间,勤修武道,待时而起,他朝满城尽带黄金甲,要叫尔等尽知我能!但朝中卧虎藏龙,三大太保威震玄安,手下高手如云。图家儿郎,个个英武有为,便是那权倾朝野的天宝大太监,也是深不可测。我若不加倍努力怎么与他们一争高低?可恨那玄演帝,有损国体,有损国体,哼!”
每每念及有损国体,终身不得入仕,张追便怒恨交加,眸中凶光闪露。
思及今后打算,念及将来发展,张追怒恨渐消,渐渐趋于平静,头脑也活跃起来,思道:“朝廷绝了我仕途,而我又不屑于去经商,也不屑于流亚于低俗平庸。这般一想,我若想实现宏图大志,只怕..”
顿了顿,张追忆起天罡寨赵氏兄弟,才道:“只怕唯有上山一途了。我现回乡侍奉老母,苦练武道,等进阶三流高手然后上了天罡寨,也好谋求一席之地。即便天罡寨大寨主看得起我,但若我没有实力只凭子虚乌有的才名,怕也难以立足。回到家乡..”
张追想到回家乡后不免遭人奚落讥笑,心中便痛苦难熬,落落寡欢的笑道:“谁爱讥笑我谁便笑去,若不为侍奉老母,我才容不下这群无知村夫,那些目光短浅,刻薄势利之徒,不必放在心上。我若与猪狗计较,我也不成猪狗了吗。”
心念畅通之处,张追顿觉舒畅爽快,心生无限豪情,哈哈仰天长笑,吟道:“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人一旦心意精气神皆是无所郁结,通身快活,便是练功最易练成的时候,张追也不例外。
前些时日,张追风餐露宿,日日苦修,山林之中观猴悟拳,循序渐进,此时全身心沉入,张追从猴王拳第一招打起,由简易到繁复,由慢到快,身如猴舞,极快时身体犹如上百只猴影交穿重叠。
“千招千式!”
张追大喝一声,百影交会,张追身立原地,双眉一拧,于静悄悄中耳朵微动,林中清静,时而鸟鸣虫叫,微风徐来。
忽然四面八方数道寒光疾射而来,张追凌空翻起,护紧要害,双手叉开五指,夹住寒光,落下来时目光一扫,双手共夹下来八柄飞刀,心下暗道:“五柄劲强气畅,三柄稍弱,飞刀又与飞刀卫士一样,所料不差应该是其余两个飞刀卫士。一个冲脉级开六脉,一个聚气九层。
张追沉声道:”二位出来相会,何必藏头露尾。“
半响,不见有人现身,张追心知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之理,看不见的敌人最可怕。
表面虽淡然如水,张追内在已全神戒备。果不其然,对手虽不现身,但又发出飞刀。
张追耳随风动,念了声:”十六柄飞刀!“
眼见飞刀紧锁身体各大要害而来,换做低层次冲脉级若无看家本领,难逃此杀。
但张追已是冲脉大圆满,倏然劲气全发,跳起身来,两手左右一捞,硬是把所有飞刀折成碎片。
从飞刀方向张追已知,二人一人在东面,一人在西面。张追忽然迅速奔向东面,从飞刀力度来看,张追心知东面这个是冲脉级开六脉。正追过去,林中一人影狂奔远去,且啸声喊道:“兄弟,走!”
张追立知,他这是在通知另一位飞刀卫士。
那冲脉级飞刀卫士啸声不断道:“张追,想不到你已厉害到如此程度,我等皆被你骗了。我那可怜的小十七是不是已惨死在你这丑贼手中!且让你再逍遥几日,下一次自有飞刀高手取你小命!”
张追见对方进退从容,已知追不上了,西面那位想必也已逃之夭夭。
张追皱眉思虑道:“对方逃走之后,下一次必定有备而来。我得赶快归家,接着老母去天罡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