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语言“秋日氤氲,层林尽染。”。这真武本就坐落巍巍山顶,此时山中树木青黄相间,花果红紫飘香,真正好看。
言少秋跟师学武,不觉已是三月有余。你看她舞剑弄影,挥光敛气,倒也是一番飒爽英姿。
“哟,几天不见,言师妹武功果然精进啊。”
言少秋闻声停下手中动作,转头望去见是肖杨冲她讥笑。
“肖师兄今日怎么得闲到太乙殿来了?身上的伤好些了吗?”
“劳您费心,这伤早已好了。”
这肖杨虽然前面在燕不归手中吃了苦头,但似乎仍然不长记性,此番前来,定是寻言少秋麻烦!
“师兄既然痊愈了,就该在鹤鸣院里安静修习道法,怎么到我这儿来了?”
“我听闻言师妹近来勤练武学,进步不小。今日来嘛,”肖杨说着,又朝言少秋冷笑一声,道:“今日是来特地向师妹讨教几招的。”
言少秋听到此处,便知肖杨是来找自己麻烦,但自己勤功三月,苦学一夏,如今已然和先前大有不同,由是回言道。
“肖师兄既然想与我比试,那便过两招,只是师兄重伤初愈,我怕会再次加重。”
“这你就不用管了,我心中有数。”肖杨冷笑一声,转而抽出背后大剑,朝言少秋掠去,提声叫道:“刀剑无眼,师妹小心了!”
言少秋如今学了武艺,加之每日勤学苦练,似这般突来已然不再受惊,遂亮出手中长剑,横胸挡住,但她又哪知肖杨这一击并非真正为了比试一番,而是要将她斩杀,一个不妨,被惯力冲撞倒退数步,言少秋心中叫一声“不好!”,肖杨这招使的极为霸道,十分力气当是用了八分。避开肖杨剑锋,言少秋也不迟疑,找准机会往他眉间便要刺去,那肖杨虽然内伤初愈,身手却仍然相当敏捷,退步后仰半分,那剑锋自眼前掠过,不伤分毫,稳住身形,趁言少秋无法收手之时,抽身在半空幻出一道黑影,执剑斩下,眼看就要砍到她头部,却不知言少秋哪里来的这般速度,闪身而退。那黑影一剑未中,便化为乌有,肖杨正感吃惊时,那言少秋又不知从何处倾身上前,肖杨避无可避,只得横剑胸前,挡了这一剑。
言少秋一击不重,便怒起来,大喝一声,双手注入内力,硬生生要把这剑劈入肖杨脖子,那肖杨顿感吃力,将左手顶在手中剑尖,加重一力堪堪挡住。
眼望言少秋,肖杨忽见她双目泛红,血丝密布,两眼射出凛凛寒光,看得人头皮发麻。
此番比试,言少秋是动了必杀之心了!
若是平常之时,她言少秋便是再用一成内劲,也不能将肖杨压制到如此境地,但今日他身中之伤刚刚痊愈,内力又尚未恢复,真可谓“马有失蹄,人有大意”,今次莫非真的要栽在言少秋手里,成了她刀下亡魂吗?
眼看肖杨就要支撑不住,这剑刃马上要刺进他血管,忽听得一声爆喝。
“住手!”
却见一道白色魅影由门口突然闪到身旁,挥手化一道凛冽的剑气,直直将二人相抵的大剑拨开,两人皆是一惊。待那人影落定地面,这二人方才看清这人就是掌门张古凌。
“你二人好生放肆!居然在我太乙殿行凶逞狠!”张古凌怒目紧盯二人,转而又望言少秋提声骂道:“你武功刚刚进步些许,便要与人争雄,若是比试尚且作罢,但你面露凶相,胸透杀心,如此歹毒,怎堪首座弟子大任?”
“还有你,你本是众弟子中年龄最长,于真武学艺最久者,但你却没有一丁点长兄风范,反而骄奢狂妄,与众师弟不和,如此不义,道法经典都抛诸脑后了吗?还不快滚回你鹤鸣院去!”
那肖杨、言少秋二人听得掌门发怒,慌忙跪地躬身,大气都不敢出。
“掌门训斥的是,弟子这就告退。”肖杨知道再留此处也是无用,寻机抽身便走,也不管与言少秋的缠斗。
言少秋又何曾见过师父如此怒样,俯身低首,不敢说半句不是。
“言少秋,你虽入我门下,但不可因此而肆意妄为,若是再犯此等行凶杀人之事,我必定将你逐出师门!”张古凌本念她聪颖敏慧,心存善念才教她诸多武艺,奈何她今日却要置人于死地,由是恼怒非常。
“少秋知错了,望师父责罚。”言少秋此时方才缓过心神来,细想刚才发生种种,实非平常自己所能做之事,更是战战噤噤,不敢狡辩。
“念你是心魔作乱,且并未致人亡命,罚你到戒律阁受杖责二十,禅房内思过一月,速去领刑!”
普通人受棍刑十杖便已是丢了半条命,言少秋虽然略通武艺,却始终是个弱女子,张古凌罚她领杖责二十,当是动了真怒了。
那言少秋也不反抗,起身便往戒律阁奔去。
戒律阁所使的杖责刑,所用刑棍乃取杨木所制,宽厚半尺有余,打人那端又用玄铁包裹,铁片上融有数个半圆铁球,一杖打下,疼如刀绞;二杖打下,心肝聚颤;三杖打下,皮开肉绽;四杖打下,筋骨尽断;五杖打下,神识泯灭。言少秋又不用内力护体,硬生生的接下所有杖责,不足三杖便疼痛难忍,喊出声来,那哀叫声响贯阁中,果真是凄凄惨惨戚戚,令人好不心疼。五杖过后,言少秋早已是撑它不住,昏死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日,言少秋才睁得开眼。四下里观望,方知已经身在自家厢房中。
燕不归闻她苏醒,急忙坐到身旁,询问身体情况,只是那言少秋刚刚醒来,哪里知道这许多,只觉耳鸣目眩,身心俱疲,连摆一摆手的力气都没有。燕不归看在眼里,只得摇头轻叹,复用沾水的毛巾轻拭她凉若秋水,白如绢绫的脸颊。
常言道“水无常寒之冰,人无常冷之心。”,这言少秋想到自己不知昏睡了多久,那燕不归始终陪伴身边,寸步不离的守护着她,饶是千年寒冰,也要被这温柔所化,何况言少秋只是个柔弱女子,虽不能言语,却也动情落下两行热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