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周末,傍晚田民回到家,妈妈已经做好了饭菜在等。他回家匆匆忙忙地吃完饭就去了李智睿的家。
李智睿和几个朋友在家喝酒,他们又拉着他一起喝酒。其中一个叫黄胖子的说:“民鳖,你真不懂味,好久都难得看到你一回,连不搞瓶巴酒把我们呷!”
另一个叫老狐狸的故意开勒心说:“他这教书先生,怎么会跟我们油漆工(不是什么真正做油漆的师傅,而是到处去游游,到处去看看的意思)一样,给你呷,那多没档次。”
…………
他们喝着酒,唰着人,开心极了。
李智睿听他们策得太多,于是打住他们说:“大家都是朋友,尽策也冇得味,大家都晓得民哥本来就是个认真的人,在学校里当然不会像我们一样油杂。”他转向田民,“兄弟,最近有什么好消息?”
“好消息没有,倒是我有个想法。”
“你说吧,说出来让我们大家听听。”黄胖子抢先说到。
“我们经常从火车新站经过,大家都看到靠邮电局这一带已经摆满了摊位,把马路占了一大半,而那里杂乱、拥挤,大家都感到不满,都盼着早些对那里进行整治。”
“那里杂乱、拥挤、交通堵塞,要整治与我们有什么关系呀,我们的教书先生呀。”老狐狸带着讥讽的口气说。
“怎么没有关系呢?”
“要是我们能去考虑那些问题,那我们还坐在咯里喝酒,不当市长去了?”老狐狸继续顶牛道。
“我们能不能从那里看到商机,也就是看到赚钱的机会呢?”
“老狐狸,别逗把(开玩笑)了,让民哥把想法说出来,如果真是个赚钱的机会,我们就一起干,好吗?”李智睿肯定地说。
老狐狸和黄胖子听李智睿这么一说,再不好随便开玩笑乱插嘴了,只好认真地听着田民说:“我们都看到,火车新站邮电大楼那边的摊位少说都有百来个,而现在拥挤、杂乱,是因为摊位还不够,有很多人还在往里面挤。如果我们能在那附近建一个商场,让那些经营户既有稳定的场地做生意,又能解决那一带的拥挤、堵塞问题,这是对各个方面都受益的好事情,政府也肯定会支持我们。”
“这确实是治理那一带脏乱差的好办法,但是这也不是我们能做的事情呀。”老狐狸嘟噜着。
“当然,我们要做这样的事情也有些麻烦。第一,那地盘不是我们大队的,但是是我们公社的,那一带的治安属我们公社管,上次我听了一个在公社管治安的人说,他们检了那一带的治安很伤脑筋。第二,现在那周边的空地还很多,而住在那边上的人有的已经搭起了棚子,用作自己做生意。如果我们通过公社,办理好相关手续,圈一块地建一个市场,这是一个一举多得的好事情。第三就是利益问题,我考察过了,现在那里一个一米宽的摊位一个月是交十五块钱,而他们是一遇到检查就必须停业,有时一个月营不了二十天业,他们也是怨声载道的。还有最关键的一点就是他们那些经营户的财物没有保证,你看他们每天晚上都必须把货物拖回家。如果我们在建市场时都先作好充分的考虑,能给经营户以安全保证,那他们经营起来自然方便得多,那市场自然是会受欢迎的。如果我们能圈一个能开出几百个摊位的市场,那经济效益是可想而知的。
“是的,这确实是个赚钱的机会。但是我们经常在那里跑,怎么就冇想到过呀?”黄胖子说。
“这就是用知识武装起来的头脑的特点,他们具有敏锐的洞察力,也有超前的思考能力,想问题总能想在我们的前面,我们不得不佩服吧。”李智睿认真地说。说得另外两个人无话可说。
“我这只是一个初步想法,能不能实施,还要作进一步的论证。”
“既然想到了,我们就要赶快行动,我们现在就到现场去看看。”李智睿建议道。
“好,噉做就做,咯就是我们李老板做事的风格。”黄胖子夸奖着。
“如果大家愿意,那就快点喝酒。快点喝完,我就开车去。”
“好啊,那就先去看看,再回来喝吧。”老狐狸吆喝道。
李智睿亲自开车载着大家往火车站开去。
汽车离火车站还有里巴路,前面就是人头攒动,人山人海。李智睿和大家商量把车停在哪里好。大家都说就在这附近找个地方停下。
四个人下得车来,徒步向火车站进发。李智睿和大家约定,如果走散了,九点钟就到刚才停车的地方齐伴。
老狐狸说:“我又冇得手表,喔什晓得九点咯。”
“车站有大钟呀,整点都会报时的。”黄胖子补充到。
“是啊,整点才报时,现在要九点集合,那我怎么晓得呢。我看还是九点过十分吧,我们听到九点的钟声往这边赶就是。”老狐狸故意说着。
“你们放心好了,只要你们不拖得太久,我等你们。”李智睿安慰大家说。
四个人一下子就汇入到了人海中,不见了。
老狐狸不到九点就回到了汽车旁。他汇入人流后,看到的除了人外还是人,他在这喧闹中停不下来。虽然看到了一溜摊位,摊位前有些人在晃动,但是冇看到一个真正买了家伙的。咯里只是人多热闹,要真正呆在咯里面,烦躁。
接着李智睿来了。他还带来了一个女的,两人各自都抱着一个大包,不晓得的还以为是两公婆,从娘家大捞了一把回家呢。
老狐狸看见是老李他们,本想开玩笑说如何抱得美人归的,但看到老李那费力的样子,便主动地迎上去接他们的包。
那美人就是在车站前做服装生意的老李的表妹。
接着田民和黄胖子也到了车前。
大家上车后,老李说先送表妹回家。
大家争先恐后地问“美人”火车站这里做生意好不好做。
“美人”说:“在这里做生意就是要大胆。”接着就毫不保留地讲起了她一次卖西服的经历。
她说:“我刚到这里来做生意的时候,是非常老实地按进货价来定挂牌价的。有一次,我进了几套西服,看那布料也还可以,就在进货价的基础上提高了将近一倍,也就是四十八块钱一套。挂了几天,虽然有几个人过问过,但是冇得一个买的。当我正感到纳闷的时候,我隔壁摊位的老板娘告诉我,不是那西装的质量不好,而是那价格标得太低。要我在原价的前面加个2,也就是“248元”。说来也怪,第二天挂出去就卖了三套。就咯样那批西装套套卖了好价钱。所以在这里做生意,不能按常规来做,只有胆大的才能赚到钱。”
她的这套生意传奇,说得个个都瞠目结舌。
田民见有一个这样敢说实话的人,于是问清楚了管理费是如何收取的,也了解了他们这些商贩最感到头痛的问题。
大家在说说笑笑中,汽车已经到了“美人”的家门口。大家动手帮她把那些货物送到了家,她本要拿出酒来款待大家,老李看了田民一眼,知道田民不想久留,于是叫大家上车,回家。
回到李智睿家,老狐狸又吆喝着喝酒。
田民说把刚才到实地考察的情况汇总一下。
老狐狸说:“我在里面蹿了一圈,只是感到乱糟糟、闹哄哄的,要是不听表妹的生意经,那我真不相信他们能赚到什么钱。我在里面转了半天,冇看见一个把生意做成了的。”
黄胖子说:“我看咯匝路搞得。我们到摊子前时,就看到李老板直接往前冲,原来他是早有目标,直奔目标去的。而老狐狸先是跟着我们的,但是后来也冇看见了。我跟着民哥在人群中穿行,后来我们就一匝路一匝路地去落实。我们先数了摊位,我逐个地数过去,但是冇看见我们的李老板,不晓得他那时侯躲在哪里搞什么名堂。摊位总数好象有一百三十来个。接着民哥又带着我去和摊贩聊天,了解到他们承担的费用比我们原料想的要多得多。除了摊位费,还有什么卫生费、治安费、消防费、水电费等等杂七杂八的费用。但是他们做生意的时间却冇得保障,喊要关门就得关门,长的时候有时有四五天开不得门,有时货已进了,不能脱手真是急死人。”
正当他停顿时,老狐狸插话了:“看不出,我们黄满哥噉起事情来还蛮不错,那硬是一套一套的。”
“你莫开我的勒心,我哪里有什么一套一套的,民哥带哒我是咯样做的,我只是试哒想把它噉出来。
李智睿说:“你真的噉得很好,你莫理他,还是接着噉吧。”
他望着老狐狸点了点头说:“你岔嘴啰,我慢点来收拾你。”
“你怕我还怕哒你也是,少七里八里,听话点,快点噉。”
他望了老狐狸一眼,继续说,“再有就是安全问题,虽然他们治安费是交了,但是安全却冇得保证,每天都得把货物搬回家,要是不搬,被偷了也无人管。摊位上折(丢失)东西也是常有的事,但是那些商场的管理人员根本不管。我要噉的就是咯些,我反正是跟在田老师一起的,不像有的人只晓得自己一个人跑,结果是冇看见一个做成了生意,那还不如回去睡觉。”
“莫斗嘴,还是听听田老师了解的情况。”李智睿以主持人的身份说道。
“我也没什么可说的了,老黄说得很好,主要意思也就是那些。我只是想那里生意并不好做,确实很少看到做成了生意的,但是商贩们还要往那里挤,那到底原因是什么,肯定当中是有暴利,也就是你表妹所说的‘特价’。当然要买那样的‘特价’,也只有外来客好宰。所以火车站前是一个特殊的商场。”
“我到那里,主要是去了解商贩们的想法。”李智睿开口说到。“要了解他们的想法,最好就是找熟悉的人,所以我就直接去找了表妹。”
“你突然又从哪里冒出一个表妹来啰,可是我们从冇听说过喔。趁嫂子睡了,给我们如实招来。”老狐狸只要说起这些就来劲了。
我们乡下谁家有什么亲戚,他们是做什么的,邻里都是很清楚的,所以想编什么都是很难的。老狐狸也才这样不依不饶。
“我们暂时不审他那是什么表妹,先还是让他说说商贩们的想法,看看是不是实在,如果不实在,想来哄骗我们,那时侯我们再来审问他。”田民替他解围道。
“商贩们的想法,对那里是既喜欢又怨恨。喜欢的是那里能给他们带来暴利,怨恨的是,那里太杂,太乱,太没有安全感。所以他们是既怕要遣散——不能在那里摆摊,又盼着环境有所改善。他们觉得如果有好地方,他们是愿意搬的,但必须是火车站附近,交通极为方便的地方。”
“从我们刚才了解的情况来看,要在火车站旁建一个商场,确实是件一举多得的好事,现在就是看政策和场地了。看谁有关系能尽快和公社甚至是区政府取得联系,尽快做成这一件好事。”
六
田民辅导完学生,沿着那条熟悉的的小路回宿舍,经过校园的菜地时,被眼前的田园景象吸引了。一片绿油油的庄稼上,有几个老师在那里浇水施肥,有两个女老师在摘豆角,还有两个小孩在它们身边跑来跑去,好象是在追赶蝴蝶。他看见一个戴着草帽,穿着水红色泛白花上衣的人,挑着一担粪桶艰难地挪动着,挪到菜土中间停下,然后在旁边蹲下,过了一会才拿起粪瓢开始浇肥。这时他才看清了是苏菲菲,于是快步地走到她跟前,想替她来浇肥,但是苏菲菲坚决不同意,却要田民赶快上楼去,说易励志在楼上等他。
田民把教案往自己房里的桌上一丢,带上门就到了楼上。易励志和石书志正在聊着,田民匆忙地跑上楼来,说:“听说你找我,有什么事。”
“没有什么事咧,我先给你倒杯水,你坐吧。”
趁易励志倒水的工夫,石书志非常诡秘地说:“特大的好事,你慢点听他说啰。”
“这次找你们来,并没有什么特殊事情,只是想告诉你们我的问题已经解决了。”田民并不知道易励志什么问题,说得他一头雾水。
“我的问题原来没有跟你们讲过?”他低声地询问,见石书志和田民都没作声,就继续说道,“我的问题是学生时代积压下来的。我们都是七七级的,那是恢复高考的第一届,正因为是第一届,有很多方面不规范。我和菲菲是同被一个偏远的学校作为本科生录取的,但是那学校原只是一所专科学校,本科还在申报之中。我们被录进去之后知道上当了,就去找学校领导,学校领导应付我们说本来当年是应该批下来的,所以学校在招生时才有本科生指标。但是因为学校积压的问题太多,积重难返吧,直至开学半年还没有批下来。学校里只是喊要我们放心,到第二年肯定会批下来的。我们当时就信以为真。但是到了第二年,学校连招本科生的资格都没有了。得到这个消息后,我们那些作为本科生录取进去的学生都觉得被骗了,于是找学校领导,学校领导说暂时还没有办法。我们就要求转学,当然要转学谈何容易,学校领导总是含糊其词,把我们惹急了,于是我们组织学生****,还准备上街游行。”他喝了一口水,继续说,“大家是不是还记得,当时正处在非常时期。”
田民回想一下说:“我们是七八年入学的,第二年那就应该是七九年,正是自卫反击的时候。”
“是的,是的,应该是那时侯。”石书志也回忆起来了。
“是的。当时正值那样的非常时期,怎能容忍学生****闹事。很快就把我们几个为头的抓了起来,隔离审查。现在想来,那时真是太幼稚了,既然已经被审查,就应该醒悟。但是我们那时是初生牛犊以为没有什么虎可怕,得理怎么还能饶人。等到放出来以后,我们决定向省教育厅告状,当时有人告了密,学校又把我们关了起来。”
“这为了学制和学业斗争,并没有错呀。要说错,实在是错在学校啊,是学校把你们骗去的。”石书志情绪激动地说。
“在那个非常时期,是不允许闹事的,我们当时是没有注意时机,所以给自己带来了麻烦。”
“这事情过了应该就过了啊,未必后来还受了影响?”田民关切地问道。
“先我以为过去就过去了,但是没有想到,对我后来有很大的影响。我毕业分配时先是已经找人分配到市总工会,前期的工作都已经做好了,并且提前上了一个星期的班。但是等我的档案过来后,市总工会的头头们看了,硬是把我的档案退回到了教育局。”
“看来是学校里把你在校读书时候的表现写进了档案。”田民分析道。
“问题就是出在这里。后来几经周折才看到了那部分档案,于是多次向我们毕业的学校写信,请求给我们平反昭雪,但是学校一直拖着,到今天才算彻底解决。然而事情是错过的就已经错过了。”易励志感叹道。
“只要问题解决了就好。”田民安慰道。
“是啊,正因为这样,我很开心,所以把你们找来就是说说这件事呀。并且我咯里还有两瓶好酒,我把菲菲叫上来,要她炒几个菜来庆贺庆贺。”
真是心有灵犀,说曹操曹操到。苏菲菲在门外应着“不用喊了,知道你们要吃饭,我还能不回来?”
田民看见苏菲菲抱着苋菜、豆角等一大把,想上前去帮忙。
苏菲菲把菜往过道一放,就去洗手准备做饭。
石书志对易励志说:“你们两个人,吃得好多,何必弄得这样辛苦还自己去作菜啰。”
“我从来没有进过菜园,她也不准我进菜园,是她要种的。”
苏菲菲从厨房里拿了个笠箕,在过道上清菜,听石书志和易励志说种菜的事,就马上应道:“菜是我自己要种的。我觉得种菜还是蛮有味的,虽然辛苦一点,但是看到经过自己栽种的菜快速成长,尤其是有收获的时候,那也就同看到自己的学生取得好成绩一样地高兴。你们看我今天收获这样一大把,地里除了苋菜、豆角、辣椒外,还有丝瓜、茄子、西红柿等。你们看自己种的菜多新鲜,也很少打农药,多安全。”她说起种菜来,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但是,你那重体力活比如挖土、施肥可以叫我们帮忙啊。”
“你们都种过菜?”
“是啊,我们都种过菜,所以有经验。”
“那既然种过,就不必再锻炼了。我是没有种过菜,所以要加强锻炼。”
“我们又不是不要你锻炼,而只是要你把重体力活交给我们。”
“如果重体力活都让你们做了,那我的锻炼就大打折扣了。我就是要做全面锻炼,所以不要你们帮忙。你们集中精力做好自己的事情,让我在最短的时间里能看到你们的成果,那是最令我高兴的事情。”这一句话说得大家都沉默了下来。
“我和几个市公交公司的朋友正在着手筹办青年书法篆刻作品展,到时还要请你们捧场。”石书志为了打破僵局发出了邀请。
“有这么好的学习机会我们怎么能不去呢。具体时间定下来没有?”苏菲菲问道。
“具体时间还没有定下来,大概在下个月,也就是十月份吧。”
“到时候通知我们,我们是肯定要去的。”苏菲菲代表大家表态。
“我知道你们肯定会去捧场的。”石书志充满了信心地说。
大家边说边择菜。
“田民,你的事情怎样了?”苏菲菲单刀直入地问道。
“我的什么事情啊?”田民反问道。
“个人问题啊。怎么还保密?”
“我还有什么保密的?童碧纯早就跟别人了。”
“悟已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石书志插话道。
“什么意思,何必这样文绉绉的呢?”
“心知肚明,还要明知故问?看来你还要对我们保密。”
“你们这样一说,令我如坠五里雾中。”
“真的没有秘密,如果有,难道我还瞒你们。”田民感到委屈地说。
“今天小沈没有上来喔。”石书志突然冒出一句来。
田民苦笑道:“转弯抹角说半天,原来如此。”
“怎么,还不承认?你看,一般是你到哪儿,她跟着就会在哪儿出现。”
“是吗,我怎么没有觉得呢?真的是当局者迷?”
“你不觉得,说明你已对她有好感,起码不讨厌她,愿意和她接触,甚至还希望她能和你在一起,有时可能还盼着她来和你在一起,这些充分说明你已喜欢上了她。这或许就是朦胧的爱,也许就是爱的萌芽。”易励志分析道。
苏菲菲关切地问道:“你到底觉得怎样?”
“没有怎样啊?觉得还好,只是工作上面的接触,但是从来没有想过这些!”
“你要哪方面的接触?”石书志开玩笑说。
这一下说得田民一脸通红的。确实没有想过这些,但是听大家这样一分析,觉得倒挺像那么回事,感到有些不知所措了。
“如果喜欢,就大胆地去追。你总不能老只是要小沈主动吧。毕竟女的还是害羞些。”
“那也有主动大胆不怕羞的。”易励志说半句故意停下来,以观察苏菲菲的动静。
苏菲菲装着没有听到,易励志便故意气她说,“有的人过去追,现在追,还从城里追到乡下,真是穷追不舍。”
苏菲菲笑呵呵地说:“我就是敢于大胆地追,追得有的人无处可逃,只好乖乖就擒。”
“中人圈套不自省,可笑,可笑。”
“修得正果自得意满,知足,知足。”
“原来你们还有这么浪漫的故事,怎么不说出来让我们高兴高兴!”石书志抢着说。
“其实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不就是傻女追帅哥!这是大家都已经看到了的,现在不已经成了老夫老妻。”易励志得意地说。
“那是我第一次离开父母,你们说一个刚高中毕业的女生,独自一个人呆在边远的小县城,那种孤单寂寞是可想而知的。而那时一个比我大且有过几年社会经验的男生,献着殷勤,拿古人的什么‘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的话来哄骗,打着同是一座城市沦落到一起的幌子,跟我套什么近乎,还不时地送些什么邓丽君、张帝的磁带让我听,一到礼拜天就拉我到附近的农家去蹭饭吃,可以说各种手段用尽,根本不让我有和别的男同学接触的机会,到现在颠倒黑白反说我追他,你们说可笑不可笑。”苏菲菲风趣地说。
“我怎么不给你机会?不是有一次体育课上,你和班上的生活委员在操场上讨论问题……”
“那是我们刚入学不久的一次体育课上,生活委员向我了解家庭情况,突然他冲了过来狠狠地训了那生活委员一顿,说什么工作学习上的事情到教室去谈,思想感情的事情到隐蔽的地方去说……弄得生活委员非常尴尬。”
“那也还是蛮见效的,从那以后再也没有男生敢找她单独谈什么了。我那也就是向众人宣告,我们的校花已经是名花有主了。”
“你们说有一个这样霸道的人在我身边,别的男同学还敢再来多与我交往么?”
苏菲菲继续说道:“只不过我也知足了,一生中能有一次这样的真爱,已经够幸福的了。”
易励志趁机转移话题问田民:“你是不是也能使小沈幸福呢?”
七
田民和石书志从易励志家出来已经是十点多了,刚把楼梯间的门打开,就听到沈校长的声音:“你知道秦局长今天来是做什么的吗?”
“是来看您,谈工作的吧。”
“这不是主要目的。”
“田民快走吧,我还要写一幅字。他们下得楼来,进了各自的房子。
田民又听到楼上传来的声音:“他今天是特意来看我的?他看我什么呀?”
“你明知故问,他对你有好感,想和你交朋友。”
我怎么能偷听别人谈话呢,于是拿了衣服准备接水洗澡。但是那声音似乎有着很强的穿透力和吸引力。
“我们同过事,当然是朋友啊。”
“他想要你做他的女朋友。”
“他想找我做女朋友,我们又不是不认识,他怎么不自己说呢?”
“他当然想自己跟你说,但是你给了他机会吗?今天他特意来了,坐了那么久,你仅仅是出来打了个招呼就缩到房里去了,并且喊都喊不出来。”
“我想他是来看您,和您谈工作、学‘文件’的。”
“我早就已经要你妈妈给你讲过他这次来的主要目的。”
“我上次跟妈妈说得很清楚,我是不可能做他的女朋友的。”
这是别人的隐私,怎么还在这里听呢?他打开水龙头让水流声掩盖说话声。
但是等他冲完澡后,那谈话声又飘了进来。
“我没有说他不好,我只是不愿意跟他谈朋友。”
“他到底哪点不好?要人品有人品,不说他现在是副局长,就看他平时吧,对人就非常谦和、热心,你看现在有几个能像他那样热心待人的。”
“这是他的优点,我又没有否认。”
“与那些自以为是、傲慢无礼、目中无人的年轻人相比,那是大不同的。”
“要长相有长相,一米七几的个子,用你们年轻人的话说就是一个帅哥。”
“帅哥也可能是一个绣花枕头。”
“他哪里是绣花枕头,他是这次按‘四化’标准提拔上去的年轻干部。”
“也是您一手打造的。”
“怎么能咯样噉呢。首先也得他自己好吗,也就是说必须符合‘四化’标准。”
“您这回把他包装得非常成功,您这个‘伯乐’也出了名。”
“人要衣装,佛要金装,我包装他也是应该的。”
“但是他这个人的学识、能力您又不是不知道。您把他推荐上去,如果哪天出了什么问题,您都脱不了嫌疑。”
“我知道,他不会,他为人很稳重。”
“还想把您的女儿也押在他身上?”
“我只是觉得他这个人好,他曾经跟我谈过这样的想法。我觉得你们还是蛮般配的,所以就想让你们接触。”
“刚才他走后,我想您会对我发火的,没想到您不但没有发火,而且还这么耐心地听我谈了这么多。”
“我女儿长大了,有头脑会思考了,当然要听听她本人的想法。”
“您想听我最真实的想法吗?”
“当然愿意啰。”
“我对他不但没有好感,有的只是反感。”
“为什么?你怎么不跟我早说呢?”
“上次您要妈妈问我的看法,我不是说得很清楚吗,可能妈妈没敢跟您说。”
“上个学期他和我搭档教初三,学生经常给我反映他上课老是出知识性的错误,有几次学生本是要向你们反映的,但是我都帮他化解了。您说一个班主任对他的科任老师的课都不能放心,那班主任会对这样的科任老师有好感吗?”
“他上课的这些情况我多次跟他讲了,但是每次讲了之后过不了多久错误又照样出。说老实话,这样的问题讲多了,科任老师是不高兴的,但是他却不当回事。有次他还跟我开玩笑似地告诉我,他有几个同学已经被学生哄下了讲台。”
别人父女谈话,你却在这里偷听,真不是东西。他随手带关上门走进了夜幕中。但是他们的谈话却有魔力似的,又把他引回了房间。
“你是不是喜欢田民?”
“他好象在回避我。”
“你了解他吗?”
“应该说也算比较了解吧。”
“是吗?你知道他的过去吗?”
“过去了的就让它过去吧,还去管它干什么?”
“有些事情不是说过去就能过去的,它可能影响一个人的一生。”
“您是说他以前恋爱过,到现在可能还没有从那阴影里走出来。”
“你知道就好,他是一个经历非常复杂的人。”
“一张白纸,固然可以画最新最美的图画,但是一个人的生活经历总不能长期是一张白纸,人生应该是色彩斑斓的。如果一个成熟的人连爱都没有尝过,那人生能色彩斑斓?”
田民听到这里很激动,他很佩服晓琳的勇气,敢于把自己的真实想法说出来;也很欣赏她的才华,能够把这样复杂的问题用如此浅显的话语表达出来。他更没有想到沈晓琳是这样相信自己。
他想再听,但是说话声没有了,四周一片沉寂。
田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睡。突然“咚、咚、咚”的敲门声催促他快开门。
“老弟,我有一个叫李树琪的学生,对书法篆刻也比较感兴趣,现在跟着我学写字。他家新起了房子,要我给他写副对联。我想把他的名字嵌进去,但是想了半天还是下不了笔。”
“房子起在哪里了?”
“就是我们回去必须经过的那上大路旁边的山坡上,在建的时候有次我们在那里经过好象还给你讲过。”
“就是建在拐弯的土坡上的那栋?”
“是的。”
“那房子有什么特色?”
“房子并没有什么特色,只是他父亲喜欢附庸风雅,所以才找了我,我也是没有办法。”
“我想了一个这样的上联:‘丘峦生大树,撑起华厦同日月’,你看怎么样?”
“很好,很好。既嵌了‘树’字,意思也很好。”
“但是下联怎么对呢?你刚才讲‘下不了笔’,现在给你拟了上联,你就去对下联吧。”
“我是对不上来了。这么好的上联,不但写明了这树是从哪里生长出来的,也写明了这树的作用,还对‘华厦’寄予了美好的祝福,很切合,我只有叫好的分,还是有劳老弟。”
“怎样有劳啊?总不能老是口里喊有劳而没有一点实际行动吧。”
“你对出来我请你喝酒。”
“应该是先请喝酒,才可能对得出来。你没听说过李白斗酒诗百篇。”
“好,好,先喝酒。”
“你去把易励志也叫下来,一起喝。”
易励志和石书志一道下得楼来,问:“这么晚了还把我叫下来有什么事?”
“他要我帮他拟副对联,总是说有劳有劳,我笑他怎么有劳,他说请我喝酒,于是就把你叫下来了。”
“这么晚了,店子都关门了,到哪里去喝酒呀?”
“有人要请客,就总会有办法的。”
“怎么,今天在我那里没有喝够啊,算了,下次再说吧。”
“今天没酒,那下联肯定对不出了。”
石书志急了,马上说:“我去买酒,我去买酒。”
易励志说:“你这么急干什么,你把上联说出来听听。”
田民念到:“丘峦生大树,撑起华厦同日月。”
易励志说:“你拿笔来,我来对对试试看。”于是写下:“丘峦生大树,撑起华厦同日月”,只是在“树”的下面写了一个“琪”字,然后口里不停地念着“丘峦生大树,撑起华厦同日月”。但是笔在他手中再也没有写出一个字来。
田民故意急他们说:“我不管了,我睡觉去。”
石书志急了:“你的事还没有完成,怎么就睡觉去呢?”
“你们慢慢想吧,等我睡一觉再说。”
“你别睡,我买酒去。”
“你去买点下酒的花生米之类的来,我上去拿酒。”易励志说。
“我想了个下联,你们看怎样。”他又故意停了下来,对着石书志说:“你还会去买酒吧?”
“好,好,好。”他一连串地答应着好。
“谁要你说有劳啊,既然这样说了,那就得有劳啊。”
“是是是,我不说了。”
“既然已经说了,那就要兑现。”
“你快点说吧,我就去买。”
“要我就说呀?你酒还没有买来。”
“好好好,我就去买酒。”
“还是等我先说了吧,看要不要得?”
“那你就说呀。”
“我看还记得啵?”
田民转过身,抓起笔伏在桌上龙飞凤舞地写下:“丘峦生大树,撑起华厦同日月;”他停下笔,敲了敲头,说,“真的不记得了。”
易励志说:“别再开玩笑了,快点写出来让我们欣赏欣赏。”
田民说到:“我小时候见到过一种叫琚琪的玉佩,虽然体型很小,但也是由璞磨出来的,于是我就有了这样的下联,你们看要得啵。”于是继续写到“璞玉为琚琪,点缀人间共光辉”。
易励志说:“把树琪比喻为‘撑起华厦’‘点缀人间’的美玉,真是深含寓意于其中啊。”
“但是‘撑起’和‘点缀’的平仄有点不合,都是仄声不好。”田民自己说到。
“文以意为主,已经经你反复推敲,看来要换别的字是很难了。”
田民又故意对石书志说:“你看咯值不值得喝酒。”
“当然值得。我就去买酒来。”
“我只讲喝酒,没有要你去买酒。我这里还有酒,但是今天不把你们喝了。以后对我们别老是有劳有劳了,我们是什么关系?你的事不就是我的事,我有事你们哪次不是比我还急?”
第二天石书志拿出写好的对联给他们看,据说后来李树琪的家里请人将这副对联在木头上雕刻了出来。
八
语文组长杨老师找到田民,要他准备到市里参加课堂教学竞赛。
田民见事情来得突然,问:“是怎么一回事?”
“这次是市教教科所组织‘青年教师课堂教学竞赛’。区中教股给了我们学校一个名额,要我们派一名老师参赛。教务主任陈主任的意思是从你和晓琳中推选一个。我的意见倾向于你,所以先找你商量。”他停顿了一下,见田民没有说话,于是接着说,“这是全面恢复以来的第一次全市课堂教学大比武,机会难得,别错过了。”
他看着田民不说话,于是换了轻松的口吻说:“怎么不说话,跟我还玩什么深沉?”
“我觉得还是派沈晓琳去为好。”
“为什么呢?”
“符合领导们的心意,别使得你太为难。”
“这个你不必担心。既然他们要我来决定,那就不会为难我。”
“沈晓琳比我活跃,个人综合素质好,能画、能唱,有较好的表演才能,这些都是我不能和她比的。”
“但是你比她沉着、老练,你的语言老道而准确,有时你的课堂就像一首散文诗。再有更重要的就是你更善于思考,经验丰富,点子多。”
“我没有你说的那么好,如果她愿意去,在备课时我们就可以大家参加。”
“好吧,你既然这么诚恳,那我就找她谈谈,看看她的态度再说。”
“麻烦你去找下晓琳,我回办公室去等她。”
田民来到晓琳他们的办公室,刚进门就被有名的刻薄快嘴李大姐给拦住了。“田老师,今天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还没等田民反应过来,她又连珠炮似地接着说:“是来找沈小姐吧!怎么一时不见就像丢了魂似的呀。”
“就要做校长的乘龙快婿了,怪不得这样高傲不理人咯。”
办公室里的其他四五个老师都望着田民,有的感到惊讶,有的觉得好笑,只有杨妈妈出面来阻止,要李大姐别说了。
“他做都做了,还说不得哟。恐怕他心里正巴不得我们给他捅破这层纸呢。”
“哪里,现在他们只是接触得比较多,根本没有谈恋爱。”
“你晓得,这些事情都还要跟你说?你是他们什么人?”她又转向田民,“原来我还以为你是一条汉子,那晓得也是一个攀龙附凤之人。”
沈晓琳抱着作业本和教案从楼梯口转过来到了办公室门口。正对着门口看的老师看见沈老师来了就低头装着做事。沈晓琳听到李大姐这样说田老师,只是露出一丝苦笑。
田民看见沈晓琳就说:“杨组长在办公室等你。”说完就急匆匆地走了。
吃过晚饭,沈晓琳就来敲田民的门,但是田民不在房里,她在外面转了一圈后再去敲门,还是没有人回应,于是她上到三楼敲易励志家的门,也没有人应。她再返回到一楼,听见石书志说话的声音,就直接往石书志的房间走去。
田民、易励志和苏菲菲都在他的房里,石书志说:“我刚才说你肯定会找到这里来,田民还说不会。田民,你输了,该请客吧。”
“是你故意大声说话,把我引过来的。”晓琳站在门口说。
“你们看现在就这样袒护,那我们以后还敢要你们请客啊!”
“我来请好吧!”
“你为什么要请呢?你跟我们说清楚,看能不能代替。”石书志故意这样说。
“我有事要劳驾大家,所以我请。”
“没有说出你为什么要代替田民的理由,那不行。”石书志不依不饶地刨根究底。
“今天我让田老师难堪了,我负荆请罪。”
“你是怎么让田老师难堪的?”
“今天下午杨组长要田老师到我的办公室去转告我,说他在办公室等我。田老师到我那办公室找我时,被我们办公室的李大姐她们乱讲了一通。”
“那又不是你让他难堪的,而是李大姐难堪了他,要请也只有叫李大姐来请。但是怎么能够叫得李大姐来呢?”石书志装着在想办法的样子。
苏菲菲走近沈晓琳,关切地问:“李大姐怎么样让田民难堪了?”
“田老师去找我,我还没有进办公室,李大姐就说些难听的话气他,弄得我们都很难堪的。”
“李大姐到底说了些什么?”
“你们到底怎么啦,今天怎么对这件事这么感兴趣呀!”田民打断他们的追问。
“我早就听说啦,说你要做乘龙快婿了,是攀龙附凤之人。”石书志故意大声说。
“真是这么说的,那太好了,什么时候请我们吃喜糖。”易励志笑着说。
“田民你们真要不得,大家都知道了,你们还瞒着我。”苏菲菲诡秘地对沈晓琳说,“你有什么好事要我们帮忙,尽管开口,若要我做红娘我也愿意啰。”
这下说得沈晓琳一脸绯红,她举起右手追着要打菲菲,苏菲菲边跑边说:“你有什么好事要我们帮忙快说呀。”
沈晓琳停止了追赶,说:“杨老师要我到市里去参加一堂竞赛课,在无法推脱的情况下,只有向各位请教了。”
“这些我们又帮不上什么忙,还是单独去请田民吧。”
“菲菲姐你再这么说,我真的要打你了。”
“两个美女打架,那肯定好看。你们真要打架我就来收门票。”石书志打趣地说。
“沈小姐要请客我们当然赞成啦,她就要参赛了,我们预祝她取得好成绩。”易励志说。
“谢谢!还要请你们帮忙。”
“帮忙好说,关键是要请客。请了客什么都好说。”石书志说。
“田民,快去准备吃的,我们就来。”
田民真的去买吃的,沈晓琳也跟着往小卖部去了。
“他们两个还是蛮般配的,只是田民太不主动了。”苏菲菲说。
“岂止不主动,我看他还在有意回避。”易励志补充道。
“田民是个个性很强的人,不晓得他今天听了那些话会有什么想法。”石书志担忧地说。
“不管怎么样,我们要想办法促成这一对。”苏菲菲鼓足信心地说。
沈晓琳赶上田民,说:“今天的事情对不住您,使您受委屈了。”
“这又不能怪你,又何必呢?”
“但事情毕竟是因我而起。”
“嘴巴长在别人脸上,别人要说你又有什么办法呢?还是但丁说得好‘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吧。’”
“你去参赛有什么设想?”田民想转移话题。
“现在时间、内容都还没有定,只是摸个底,报个名。”
“是吧,那就是说具体方案还没有出来。”
“可能是吧。好象是在顶下周的星期四比赛,而上课的内容要到上课前的两天也就是顶下周的星期二下午才公布。”
“哦,这样做很好啊,这样就更能看出个人素质。”
“这给我的压力也是挺大的。”
“是呀,有点压力是好事,有压力就有动力,有动力也就能促使自己更快地成长。”
“这也会给您增加不少麻烦。”
“只要用得着,何必这么客气。”
“遇上你,我真幸运。你能这样帮助我,我真是很感激。”
“我真有那么好吗?如果我真的像他们说的那样另有预谋呢?”
“那也是我想要的。”
“想要什么啊?”他笑着反问道。
“你的所谓‘预谋’啊。”
“你知道我的预谋是什么吗?”
沉默,短暂的沉默。过了一会沈晓琳娇嗔道:“明知故问,你真坏。”她停了一下又故意说,“你老谋深算,城府太深,让人落入圈套不能自拔还装糊涂。
“我怎么啦,我说了什么遭你这样埋汰。”
“你还装,还装糊涂,我就不理你了。”
“我是说……
“你有这种思想准备吗?”沈晓琳抢着说。
“当然有啊,没有准备怎么能做好事呢?”
“那你为什么不先说呢?”
“说什么呀?‘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这是前人经验的总结。”
“难怪别人说你少年老成,城府太深。”
“你说什么啦,我真的有那样老练?”
“把别人搞得神魂颠倒,一有空就往你那里跑。”
“这还不好?能一起切磋,共同探索,一道提高。”
“你说什么呀?”
“说我的预谋啊。”
“又什么预谋啊?”
“你不是已经知道,不要我说了吗?”
“你知道女人心吗?”
“不知道?”
“你知道有些想法即使女人有感觉,甚至还很强烈,但是也不会自己先开口,也想听对方说出来。”
“是吗?那女人也真是太奇怪了!”
“这有什么奇怪的,女人就是想有人当面对她表白,把那些话当面说出来呀。”
“说出什么呀?”
“不是你要说出预谋吗?”
他们已经走进了小卖部,营业员问他们要买什么。
田民诡秘地莞尔一笑,沈晓琳嗔怪地瞪了他一眼。田民买了一大包零食要沈晓琳提着,自己背了一件啤酒往宿舍走去。
石书志、易励志和苏菲菲几个人站在进田民寝室的过道上,见田民扛着纸箱子沈晓琳提着一个大包,石书志笑着说:“你们咯就学了志志和菲菲的样准备安营扎寨过日子啦。”
“我没有菲菲姐姐的手艺,还得请姐姐教我哟。”
“不错,不错,你们看这还是蛮有成效的,刚才还是那样的疏远,现在就以女主人自居了。”
田民看了沈晓琳一眼,弄得她满脸绯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