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风了,罗天赶紧把灵堂四周的窗户关上,生怕叨扰了躺在棺材里的爷爷,一位精干的老人,但爷爷更爱别人说自己是个军人,标标准准的国字脸,干干净净的棕色中山服,胸口别着是爷爷爱不释手,如同自己生命一样的勋章。
罗天是个孤儿,是被爷爷捡来的,爷爷对他是很严厉的,就像是部队训练士兵一样来训他,年纪小小的就吃了好多苦,但他最尊重的也是爷爷,他时常听别人说,爷爷原来是部队里的,当年还参加过抗美援朝呢,寻常五六个健壮的小伙都不是爷爷的对手,但后来不知是犯了什么事而被开除了出来,后来就回乡养老,凭着部队里学到的手艺,日子也是过的有声有色。
罗天也经常看见爷爷生前时不时蹲在门前,一个人默默的回忆什么事,手小心谨慎的从口袋里摸出他当作生命看待的那块勋章,小心仔细的擦拭,这块勋章是爷爷从不离身的,罗天依稀记得当初自己好奇,趁爷爷午睡,偷拿了他的勋章,被爷爷知道了,直接操起手腕粗的扫帚就玩身上抽,不是邻居扯着爷爷,想必他就被爷爷打死了。从那以后一见勋章,罗天就躲得远远的。
可是因为在十八岁读高中那年,看见几个混混欺负一个小姑娘,而罗天和爷爷的性子一样,嫉恶如仇,最见不得的就是这些事,而从小就被当作军人训练的体质,拳法也是部队里的,招招致命,一不小心就把其中的一个瘦弱的给打死了,罗天当时就吓蒙了,跑回家一五一十的和爷爷交代清楚。爷爷没有惊讶,只是点了一下头,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话:“也该让你出去了。”
就这样,罗天就在爷爷的朋友安排下,经过一年的训练,来到中东,虽说世界总体上是和平的,但总有些地方依旧是炮火不断,而中东就是那么一个混乱的地域,应该说是一块好肉,各个国家都想咬一口,当然有些事情明面上做不得,就必须需要一些黑暗中的人来处理,而罗天就是其中的一员,多次与死神擦肩而过。
当亲眼见证一辆满载着平民的公交车,在自己眼前不足十米的街道上,轰的一声被炸的支离破碎、血肉横飞,尤其是其中一位满是鲜血的母亲,齐腰以下被炸的血肉模糊,呆滞的望着他,伸出满是鲜血的手,指了指不远处的孩子,然后就闭上了双眼,而她却不知孩子早已经在这突如其来的爆炸中死亡。
罗天在那天之后就变的更加冷血无情,这一干也是十年,如今也是他所属小队的队长,只不过当接到爷爷病危的通知时,他消失许久的感情才流露出来,然后就被特许回家送爷爷最后一程。
标标准准的对爷爷行了一个军礼,明天爷爷入土之后,他就要回部队去了,说不准什么时候能回来,或许永远都回不来了。在小阁楼上打着手电筒,收拾爷爷遗物的罗天,找到一个满是灰尘的铁盒子,而封口在这阴暗潮湿的地方,早就被腐蚀生锈,稍微一用劲,罗天就打开了盒子,里面是用密封袋密封的一本书。
罗天想着可能是爷爷很宝贵的东西,不然不会被保护的这么好,自己还是不要随便翻,把盒子放在一旁,就睡觉去了,可是到了半夜,今天不知怎么的心神不宁,就是睡不着,辗转反思,又想到了那个盒子,罗天便起身,又打着手电筒,摸了上来。
轻轻打开密封袋,书本有些泛黄,轻轻翻开,却发现是一片空白,罗天想着这不应该呀,手上却没停着,接着往下翻,突然摸空了,罗天低头一看,原来是那一叠纸中间被掏空了,而里面放着的是一块玉佩,颜色是晶莹剔透,材质摸起来也是温凉舒服,两只小鱼栩栩如生的被刻在上面,这一看就是一块价值连城的宝贝,罗天对这个也只是惊喜了一下也就想放下去,毕竟这么多年,在他手底下过手的古董什么的也不少,其中自然有比这好看的,不过他刚刚想放进去,突然光芒四射,把他包裹进去。
睁开眼,罗天就发现了异样,不是家里那昏暗的阁楼,而是一处青翠茂密的森林,天空也是故土不多见的蓝天白云,自己则躺在一条小径旁的草丛里。而多年的军人经历也让他谨慎起来,刚想找一个地方躲起来,就被一个浑厚响亮的声音叫住,罗天也谨慎了起来,握紧了藏在手腕处的嗜血,一把不过巴掌长的细长军刺,那是陪伴他出生如死的兄弟,靠这这小巧而不引人注目的利器,多次在危急关头捡回一条命。
罗天背着来人,先是把紧绷的神情放下,装作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也收敛了自己气息,回过头却让他几乎惊讶起来,来“人”长着一副狗脸,脸上毛发浓密,藏在一头棕黄色头发里面的耳朵若隐若现,除了眼睛和嘴与人差不多,整个头如果按比例缩小就是标标准准的一个狗头,而其此时用眼神不停的打量着自己。此“人”年纪实在是难以看出,但刚刚听他的声音,罗天可以判断出是一位30好几的大汉,身体倒是和人类差不多,应该说与美国WWE里的人差不多,几乎两米的大块头,古铜色的肤色,以及一道道的伤痕,罗天还是看的清清楚楚,有刀伤也有剑伤,还有罗天最熟悉的,是被枪击中的伤口,但摸不准是什么枪造成的,这到底是个什么鬼地方,罗天心中咒骂着。
大汉身上的肌肉暴起,比起故土的健美冠军也是不遑多让,身上套着一套不知什么材料做的褐色皮甲,上面还残留着猛兽的抓痕,总之大汉浑身上下透漏着一股血气,让罗天熟悉又畏惧,只有杀的人多,才会有的东西,这大汉居然那么浓厚,不知是有多少人死在他的那双利爪之下。
来人的武器,是一副利爪,在阳光下闪着冷冷银光,冒着森森寒气,仿佛猎豹的利爪,似乎自己就是它的下一个猎物,罗天把嗜血握的更紧了。
罗天把心中那份的惊讶压在心里,眼神也是一瞬间的恍惚就立即恢复过来,也是仔细的打量着大汉,而大汉也是先开口出了声,“小孩子怎么跑到这塔尔哥森林里面来了,不知道这里魔兽出没,危险的很吗?”语气有点挑逗的意思,也掺杂着警告的味道,罗天也听出了话里的意思,没说什么话低头准备想走,刚走没几步,又被大汉叫住了。
“我让你走了吗?现在的年轻人真不懂规矩,你还敢往前走一步,你的那条腿就费了。”而罗天听到这话,也是定睛往地下一看,那是被树叶盖住的一个方阵,里面不知画的什么,但是听大汉的语气,罗天也觉得是个不好的东西。
“谢谢,”罗天知道来人对自己没有恶意,不然也不会提醒自己,还有他刚刚才发现,自己居然变年轻了,应该只有15岁的样子,手上的肌肤不是因在战场上打磨的那般黝黑,而是白白嫩嫩的,犹如一个没有吃过苦的文弱少年,看来自己遭遇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还有这还是地球吗?还没来得及细想,大汉又接着说道。
“你小子也是命大,遇到我希德,如果遇到魔兽,早就是一堆碎肉了,我还以为你是什么大家族里的少爷出来历练的,原来也就是一个小富裕家庭的愣头小伙,竟然傻愣愣的冲到这吃人的鬼地方来,”说着还往地下吐了一口唾沫,“看你那怂样,你现在就跟着我们,待会带你回镇子,然后你就抱着你家爹娘使劲的哭。”说完哈哈大笑,这时从旁边的灌木丛中也传出笑声。
看着这几位,罗天心底又是一番惊讶,这一辈子看见的古怪东西,还没有这一时半会看的多。其中一位和刚刚那位大汉一样,也是狗头人,不过这次有了比较,罗天看出他应该也就比自己大一两岁,没有希德那么壮,但依然很是威猛,手上拿着一把阔剑,闪闪发亮,几乎可以照出人影来,看来这位是非常爱惜自己吃饭的家伙,时常维护,罗天对他也是产生了好感,因为自己每次闲下来时,就会一遍一遍的擦拭嗜血。他身上穿着的是不知什么动物皮毛做的皮甲,身上也同样散发的一股血气,只是没有那位叫希德的大汉那么浓厚。
还有一位就如同年老版的加菲猫,额头上很深的几道褶子,耳朵随意的耷拉着,头发也是那种灰色,如果是人的话反而不好看,但是搭配着这副猫脸还是挺合适的,带着好像是竹子编制的斗笠帽,披着一身深蓝色的宽袖长袍,上面还镶嵌着几颗宝石,只不过很小,手上拿着的是一根和电影里差不多的魔法杖,看着温顺善良,实在是让人诧异,怎么会和那位勇猛大汉是一起的。
而接下来一位让罗天更是惊讶,居然是一位兔女郎,猜测无误的话应该是30多岁,和大汉差不多的岁数,肤色是小麦色——故土最健康的肤色,长长的耳朵高高竖立着,五官说不上精致,但也很好看,白色柔顺的毛看来是精心打理过,看来这里和故土的女人都一样,喜欢打扮。这位兔女郎却不像故土那些人为装扮的兔女郎,不具有诱惑性,反而有一种沐浴阳光想要虔诚朝拜的圣洁气息,一身修身的白色骑士服,手上也是一根白色的魔法杖和那位猫脸人差不多,只是颜色不同而已。如果她加上披风,换上宝剑倒真像教皇身边的光明骑士。
罗天和他们一一问了好,知晓希德是他们社团的老大,年纪比较年轻的叫佐尔,那位猫脸人叫伊迪奥,而那位兔女郎叫凯蒂。
“大家好,我叫罗天。”罗天装作胆小的样子,小声向他们介绍自己。
罗天和他们唏嘘几句,心中的疑问也不敢说出来,生怕他们知晓什么。就这样跟在他们后面,看着他们在树林中腾转跳跃,身法灵活,尤其是伊迪奥是时不时从手杖中发出一团火把挡路的小野兽驱走,而罗天为了跟住他们的步伐也是异常辛苦,有的地方被树枝刮伤了,可是凯蒂的魔法杖却向他的伤口处发射一团如同光一样的物质,伤口刹那间就恢复如初,什么印记都没有,仿佛没受过伤一样。
而罗天看着这一幕幕,对这个奇怪的地方更是深深的着迷,反正故土值得留恋的人都一一已经离去,这个奇怪的地方看起来也是蛮不错的,殊不知,一场巨大的暴风雨正在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