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棉心说啥事大清早的就说不好了?话说明明是不好了,为毛她却从银花脸上瞅到了得意?
“别卖关子了快说!”她不由催促。
银花应了声是,便压低声音说:“小姐,我今儿个去厨房的时候听人议论说三公子病了。”
陈弘文病了?难怪银花会那么开心。
好吧,其实陈棉自己也挺幸灾乐祸的。
“哦?啥病,说来听听。”
“奴婢也不知,好像依稀听人说什么尸毒的。”
“尸毒?”陈棉一震。
“是啊,听说早上被人发现的时候整张脸都黑了,大夫还没请来就不省人事了!”
陈棉心里又是一跳,隐隐的她有种诡异的感觉。
她咋觉得怎么想那陈弘文中毒都跟自己有关?
该不会真是那手套的缘故吧?
想到这,她忙问,“那现在陈弘文怎么样了?”
银花本能的左右看了看,继续压低声音说:“我听说那赵氏已经哭的死去活来了,估计是快不行了。”
在这个年代,尸毒就等同于瘟疫,一但染上必死无疑。
“这么严重?”陈棉却是诧异。
银花点头,“好像说是已经请了几个大夫,不过大夫一来连脉都没诊就直摇头。”
“那看来是挺严重的。”陈棉说的好不惋惜,眸底却是恶作剧过后的狡黠。
银花本来也是一直看二房的人不顺眼,这次陈弘文出事最高兴的要数她了,几乎脸上的笑都没停过。
陈棉知道银花的性子,只是无奈的摇头,吩咐她端来饭菜。
等她围着院子跑了两圈后去到亭子时,维音公主已经等在那里。
陈棉一靠近就察觉出了她欲言又止的举动,摊了摊手道:“娘,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跟我说?”
“五儿……”维音公主叫了她一声,似乎那事真的很难启齿。
虽然两人才相处不过一个多月,陈棉还是知道维音公主的性子的,几乎刚刚一来她就预料到了她会说什么。
喝了几口稀饭,她已经主动问,“娘,你是不是想问我关于陈弘文的事?”
维音公主一愣,当即点了点头。
“五儿,你三哥虽对你不好,可他毕竟也是陈家的血脉……”
“娘,我知道的。”陈棉叹息一声。
她也不是傻子,知道这事并非表面那么简单,陈弘文如果真的死了,第一个受到牵连的便是她自己。
虽然侯府嫡女这个身份听起来很牛逼,却是始终不如一个庶子,毕竟在这时人的眼中儿子才是传宗接代的人,女儿再贵重那也是要嫁出去的,正所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而且,先不说赵氏会怎么闹,就是老太太那里八成也会把所有的怨气发到她身上。
也许能对她发火还是好的,要是老太太一时想不通一下被气嗝屁了,陈棉才是吃不了兜着走。
再则,听说她那个侯爷爹快回来了,要是他知道他家‘苗苗’的死跟自己有关,估计也会把所有账算到维音公主头上。
“我家五儿真的长大了。”维音公主说这话的时候不但有着赞赏,还有欣慰。
本来觉得这事跟女儿有关,女儿多多少少有些怨气的,可她却没想到女儿不但猜中了她的心思,还这么轻易就认同了。
现在她是越发相信女儿的那个梦了,这天下除了鬼谷子那种神人,还有谁能就凭一个梦不但点化了一个人的医术武功,还能让她如七窍顿开?
其实她会向陈棉主动说这事,并非她妇人之仁,而是陈弘文必须救。
“对了娘,祖母好些了吗?”陈棉想到什么,问道。
维音公主只当她是孝顺,不由又浮起一抹笑,“本来已经好多了,不过今早一听说陈弘文病了差点又昏过去了。”
这点陈棉倒是不意外,她在老太太那里扎的那针不但没有损伤,却是有助睡眠的。
本来想借此挑拨一下老太太和陈弘文的关系,哪知那丫运气不错,这一病老太太哪里还顾的了责怪他,简直跟自己中毒一样!
想到这,陈棉不由在心里暗暗‘嘁’了一声。
凭凭都是陈家人,这带把的待遇就是不一样!
不过陈棉却是无所谓的,她又不是金珠子不能让所有人都喜欢她,她能做的就是趁着这次机会好好大赚一笔。俗话说的好跟什么过不去也不能跟钱过不去不是?
匆匆的吃完饭,陈棉正打算出去一趟,就见几个人风风火火的冲进院子。
随之而来的是赵氏母鸡般的嗓音,“陈月,你给我出来!”
陈棉还来不及动,听见动静的金花银花就跑了出来。
“二夫人。”出于礼节,金花匆匆的行了一礼。
“陈月呢?把那贱人给我叫出来!我要她给我儿子偿命!”看着有人出现,赵氏张口就大吼起来。
这么大的声音,陈棉哪里用的着金花银花再来请。
她只是站在那里,也不靠近,故意高声问,“银花,外面怎么那么吵?是谁家的恶狗闯进咱们的院子了吗?”
她的话音刚落,周围便响起一阵阵压低的笑声。
这恶狗是谁?大家不是心知肚明吗。
关键是赵氏的形象一直以来都是侯府最受宠的小妾,哪里吃过这样的亏?
“你……”赵氏当即气的脸色铁青,一个字出口发现身边的人还在笑,不由喝道,“笑什么?!再笑明儿个通通把你们卖到勾栏去!”
她的话一出口,周围的人果然禁了声。要知道这个时代丫鬟仆人的地位是很低的,尤其是侯府这种地方大家几乎都是签了卖身契的。
卖身契意味着什么,大家也是心知肚明。要是真惹了二夫人不高兴,别说卖进勾栏,哪怕是杀了他们也是理所当然的。
见身边的人脸色都白了,赵氏似乎才找到了一丝作为主人的感觉,不由仰头命令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去把那个贱人拿下!”
丫鬟仆人们对视一眼,本来以他们家奴的身份是怎么也不敢对陈棉这个嫡女动手的,可二夫人的命令他们却是不敢不听。
犹豫了几下,便有两个男仆站了出来。
“你们谁敢?!”银花一下挡在众人前面,像老母鸡护小鸡般张开双臂。
金花银花是会功夫的,这是府里人都知道的事,那两个仆人虽然长的壮,却也是有自知之明的。
“没用的东西!”赵氏见他们不能过去,骂了一声就喝开两人,“滚到一边去。”
两人仆人被骂了,却是没有丝毫的怨言,反而松了口气站到后面去。
从来主子有矛盾这受难的必然是奴婢仆人。
所以对于现世的人来说,如果不是走投无路谁愿意卖身为奴为婢?要是碰到一个好点的主子那是运气好,要是碰到脾气差的,就得时时提着裤腰带办事。
“大胆奴婢,敢挡在主子面前,不想活了?!”
赵氏正愁火没处发,这会儿见金花银花挡在那里心里越发的愤怒难平,抬手就对着金花扇过去一个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