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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依偎

回到那座宫殿后,众人把颜卿扶到前殿的金椅之上。

颜卿闭上眼,重重叹了一口气,道:“不知道我还能活多久!但趁我现在还有一口气在,我想看到落儿早日成亲。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啊?”应天迟失声叫道。

“哥!别说了,你快点休息一下吧!”颜落羞涩地叫道。

叶纸不作声,身子却轻轻抖了抖。

颜卿睁开眼望着应天迟,目光楚楚,郑重其事道:“天迟兄弟!我颜卿只有这么一个妹妹!你可要好好待她!成亲后,她自然会同你到凡间救你师傅的!”

听到颜落成亲后会与自己回去救师傅,应天迟想都不想便重重点了点头。

颜落望了应天迟一眼,突然牵起应天迟的手。她一转身,对应天迟道:“你随我来!”说罢她便拉着应天迟向宫殿外走去。小乖还想跟去,却见颜落回头道:“小东西,你不许跟来!”

小乖只好无奈地飞到叶纸面前,嗷嗷地叫了一声,好像在倾诉自己的苦水一般。

出了宫殿,颜落拉着应天迟绕到宫殿后。此处是一个莲池,池中开满了白色的莲花,旁边又有养眼的绿叶衬托,景色特别幽美。

这时已然到了黄昏,天边静静躺着一抹绚丽多姿的晚霞。在金黄色的夕阳笼罩下,颜落靠在一个大树上。她的目光凝望着莲池中清澈的池水,那张宛如闭月羞花的容貌看上去更加秀美。

应天迟站在她的面前,左手牵着她的右手。望着她恍如仙女般的容颜,应天迟忍不住伸出右手轻轻抚摸了她的左脸。

她回过头,不解地望着应天迟,扣着秀眉,道:“你在干什么?”

应天迟这才如梦初醒。他急忙抽回自己的双手,放在身后,慌慌张张道:“没什么!你看上去好美!真的好美!”

她微微笑道:“这种话我听多了,说点别的吧!”

在二人脚下是一片柔软的草地。应天迟点了点头,坐在草地上,仰头望着她。

“好啊!那说说你的事吧!我听颜大哥说你们的父亲是彼岸花宫的国王,怎么没见到他呢?”

颜落将双手放在身后,缓缓道:“在我出生的时候,父王就不在了。”

“为什么?”应天迟惊异道。

颜落微微一笑,轻松道:“什么为什么?不在就是不在咯!反正也没什么感情!我何苦为他们感到难过!”

应天迟立即会意,其实颜落心中是很难过的,他急忙安慰道:“你还有你哥哥!别难过!”

颜落的后背从树干上缓缓滑落,她坐在了应天迟的身前。莲池中吹来的清风微微吹拂着二人的侧脸,送来了阵阵清爽。

颜落道:“其实啊!也没有什么!我从小有什么心事都对这片莲池说,有它陪着我,我一点也不寂寞。”

“对了,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应天迟问道。

颜落噗嗤一笑,道:“因为我要来告诉它,以后有个人要取代它陪着我了!”

这句话让应天迟听进心里,他望着颜落清秀的面孔,心中犹如那池水般微微泛起了涟漪。可在内心深处却有令一个声音在告诉他:“师傅与她,你只能选择一个,还有汤碧菱,你不能对不起她!”

想罢,应天迟突然一扭头,重重叹息一声,道:“假如我告诉你,我来彼岸花宫是要取你性命的,你会怎样?”

颜落不可思议地望着应天迟,见应天迟的模样不像开玩笑,但她又不信应天迟会那样对自己。

“你是说真的吗?”

应天迟没有回答,也没有丝毫反应,而一股莫名的伤痛却填满了他的心里。

颜落把身子一转,倒头躺进了应天迟的怀里。她抬头望着应天迟的面孔,应天迟也望着她,二人不再言语。应天迟明白:“纵使说得再多,也都要违心,何不如不说!”

“啪嗒!”一颗泪水在应天迟眼眶中偷偷爬了出来。它顺着应天迟的脸庞缓缓滑落,滴在了颜落柔软的丹唇上。

“你哭了?”颜落轻声道,“不管你有什么心事,我都可以不问。但假如你真的要我的命,我一定会给你!因为我爱你!”

应天迟转过脸,微微笑道:“我不需要你爱我!我知道自己注定是一颗天煞孤星!”

颜落含情脉脉地望着他,道:“你不是!其实你有很多机会,是你不敢接受而已!我看你身旁那两位姑娘也都喜欢你,可你为什么不敢和她们在一起?我刚刚抱你的时候,你还退开了!”

“在一起又如何?”应天迟望着莲池,“在一起还是与她隔着十分遥远的距离,总是到不了她的心底。”应天迟说完之间,心里想着汤碧菱,“与一人牵手固然容易,可那手一牵,便意味着一种责任。许多时候我何尝不想牵手!可我知道那个担子太重,总是唯恐自己会背负不了。”

颜落轻轻一笑,反问道:“何苦呢?两个人一起努力不行吗?何苦把所有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

应天迟深深吸了一口气后,叹息道:“我喜欢追求完美,不喜欢依赖别人。总觉得冥冥中,仿佛有一双手在推动我向感情靠近。可当我真的得到了别人的感情,却总是悔不当初,希望从未与那人相识过。”

颜落奇道:“这是为什么?”

应天迟回头望向怀中的颜落,坚定道:“我的情,宁缺毋滥。”

颜落轻轻合上双眸,微笑道:“这样真好!我真希望能永远这样。让我沉沉睡在你的怀中,哪怕要我睡一辈子我都情愿!”

“一辈子?”应天迟微笑道,“你的一辈子该是多长啊?”

颜落闭着眼道:“我也不知道,也许是几万年,也许是永远。”

说完只见颜落真的靠在应天迟怀中睡着了。应天迟也躺在柔软的草地上,枕着自己的左臂,抬头望着渐渐变黑的天色。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肉眼在每一个时刻都看不出世间有何变化,其实它却在潜移默化,悄无声息的让世间万物学会长大、变得冷漠。

应天迟觉得做人的道理也是一样:儿时种种坚定的誓言,长大后却身不由己的转变。有的人在浮世中为了追名逐利,甚至可以不惜利用感情将至亲的血肉堆砌成山,为的只是踏上那苍穹之巅,流芳千古或是遗臭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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